(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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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唉 沈晴顏嘆了口氣。 她坐在半開的窗前,將頭倚靠在窗邊。 唉 她又憂憂嘆氣。 懂事的大黃和小黑圍在她身邊,想趕走主人的煩惱。 不懂事的小咪則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沈晴顏望著窗外,心里面沉悶的很。 剛剛李暻之被叫走,讓昨夜的事情就這么被擱置了下來。 沒能知道李暻之昨夜到底是怎么想的沈晴顏非常憂愁煩悶,她的臉頰微微鼓起,又委屈又氣憤地在心中抱怨著李暻之昨夜把自己抱的那么緊,為何今早還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難道那些舉動和話語真的只是醉后失態嗎?怎么就一點也記不得了呢?酒這東西真就那么神奇?喝完了身體就像行尸走rou一般活動,醒了就不知道自己都做過什么了? 可若真是醉了,那不應該直接昏睡過去嗎?怎么還能....還能做出那些事呢? 還是說....根本就是借著酒勁耍流氓?! 想到這里,沈晴顏實在是氣不過,一手握拳打了下桌子。 結果氣沒出成,反倒是指節磕到了桌邊,疼的她痛嘶一聲,心中的委屈更大了起來。 平心而論,李暻之不會是那種酒后耍流氓的人,可沈晴顏又確確實實感覺不到李暻之對她又半點的喜歡,昨夜李暻之也只是說讓她跟她回萬劍山,根本沒對她說過喜歡或是愛慕之類的詞語。 若是正常人家的男兒,對女子說上一句跟我回家吧,那還有些許曖昧的可能,即使誤會也不算什么太自作多情的事情。但李暻之說跟我回萬劍山這句話就相當于和尚說跟我回寺廟一樣,怎么想都有點不太對勁的樣子。 那種全是男子的清修之地,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女子跟回去做什么啊!是想讓她昄依佛門...劍門嗎?! 而且回去了又能做什么?萬劍山不許門下弟子娶妻生子,回去了也不能拜堂成親,如果李暻之真的喜歡她,想和她結為連理,那不應該是攜手私奔、離萬劍山越遠越好嗎? 沈晴顏越想越混亂,腦中胡亂猜測出好幾種原因;什么萬劍山伙食很差所以李暻之想拐個廚娘回去,這樣回山以后就不必每天都吃的糟心。又或者李暻之看出她其實是個修煉奇才,因不忍天才蒙塵所以想把人帶入萬劍山內修劍練心,雖然萬劍山只收男子,但她可以假扮男人,在山上修煉個十幾年后大家就是并肩作戰的好兄弟啦(?)。 沈晴顏腦洞大開,比那些寫話本子的寫手都有想象力。她越是想象,便越是煩躁,最后索性不想了,在心中嬌嗔似地斥了李暻之一句登徒浪子就不再思考這些讓她惱心的事。 剛巧,那昨晚的登徒浪子正好進了院。 那冷冷如月仙般的身影一入視線,方才還委屈抱怨著的沈晴顏瞬間就忘了憂煩,兩只眼睛亮的就像黑夜燭火,一刻也不肯移眼。 沈晴顏下意識地起身迎接,可步子剛邁了一下,她就覺得自己太過殷勤,有些自丟面子,便裝模作樣地把桌上的水壺提在手里,假裝自己只是打水時恰好遇上了回來的李暻之。 可李暻之也不知道在急些什么,他見到沈晴顏跟他打招呼,連看都沒看一眼,僅是回了句好便匆匆進了自己的屋子。 這般冷漠的態度令沈晴顏心中失落,她怔怔地看著李暻之的屋門,心中的委屈涌上了眼眶。 沈晴顏快步回到自己的屋子,摔似的臥倒在了床上,連在床上睡覺的玄澤都因她的動作而被驚醒。 玄澤困的要死,一晚沒睡的不僅僅是沈晴顏,還有與她心靈共感的玄澤。 被驚醒的玄澤滿肚子都是火氣,他強睜著還顯困倦的雙眼,氣勢洶洶地走向把臉埋在被子里的沈晴顏。 他本是想對沈晴顏發泄怒氣,可他剛一接近沈晴顏,就被她伸手撈進了懷里。 被沈晴顏抱著的玄澤此時才察覺到心中微澀的難過。 這份并不強烈的情緒來自于心靈共感,可這次與往常讓他倍受痛苦和崩潰的情緒不同,這份難過雖不明顯,但卻揮之不去地纏繞在心臟周圍,有一種讓人呼吸不過來的窒息感。 玄澤又知曉了一種他以往不曾體會過的情緒。 玄澤眼睛一濕,他覺得心中堵悶的難受,難受到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只想低頭哭泣一場。 玄澤自己哪里生出過這種情緒,別說委屈了,他這輩子連傷心都沒有過,以前每天不是不是因為喝酒吃rou睡女人而開心,就是因為攻打人妖二族的事情生氣。在感情一事上,他活的比村口的二傻子都要簡單。 他遇見沈晴顏不過幾月,就已經在她身上學到了好幾種他從未懂過的喜怒哀樂。 沈晴顏那邊還沒哭上,玄澤這邊就已經先替她落了淚。 玄澤覺得沈晴顏真是活得憋屈,心里都這般難受了還不知發泄,只是在這里抱著他躺在床上又有什么用? 玄澤抬起前爪,似安慰般地輕輕拍了幾下沈晴顏。 這可不是玄澤能做出的舉動。 大概是心靈共感傳來的情緒太讓人難受,玄澤不自覺地對沈晴顏放軟了態度。 當然,此刻的玄澤還不明白他此刻對沈晴顏的態度叫做憐惜,現在的他只覺得和他沈晴顏的感情發生了共鳴,對沈晴顏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愛護感。 突然發覺自己異常行為的玄澤身體一僵,他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呆滯在沈晴顏的臂彎之中。 他怎會做出這種溫柔的動作?以前他連女人在他懷里裝哭以求憐愛這種事情都覺得矯情,柔情這種東西跟他可是一點都沾不上邊。安慰人?別說笑了,他連這兩個字是怎么寫的都不知道。 可他確確實實地對沈晴顏做出了安慰的動作,他的前爪現在還搭在人家手臂上呢。 突然之間,沈晴顏就變成了什么讓人恐懼的事物,而且其恐怖程度無法言喻,嚇的玄澤只能拼命掙脫出她的懷里,離她越遠越好。 玄澤幾步躍跳,一息之間就從沈晴顏的身邊跑到了屋內的角落。 玄澤的逃離讓沈晴顏慢慢起身,她的頭發稍顯凌亂,發紅的眼尾墜下一滴晶瑩。 她抿起嘴唇,想著不能讓自己繼續沉浸在沮喪之中,得做些什么轉移下注意力,這樣就不會想哭了。 沈晴顏長的柔弱,讓人一看就覺得這個姑娘是個容易哭的、引得男人想要好好抱在懷里撫慰疼惜,以免惹的嬌兒落淚。 可實際上,她從小到大哭過的次數一手可數。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個道理在沈晴顏身上并不適用。 大概是知道眼淚沒用,所以沈晴顏極少哭泣,也就是昨天晚上被李暻之打亂了心神,不然她今日是不會如此憂戚悲愁的。 沈晴顏起身,紅著眼眶拿出了一本字帖。 她坐在桌前,打開字帖,準備將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練字一事上,好能暫時忘卻自己內心的悲傷。 可她一打開字帖,癡子深情四個字就映入了她的眼簾。 沈晴顏現在正是因情所傷,絲毫情愛都看不得,哪還能靜下心一筆一筆地臨摹癡子深情這四個字? 她忍著眼淚,翻開字帖下一頁。 結果下一頁,郎君無意四個字讓沈晴顏心態大崩。 她把字帖猛地一推,自己趴在桌上無聲抽泣。 癡子深情,郎君無意。 可若真是沒有絲毫情意,那為何還要吻她? 當她是可以隨意被人擁入懷中、放肆調笑的浪蕩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