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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滴落在我臉上的血液,變成了刺體的冰涼,讓我害怕得連身心都一起顫抖著。我不敢動,也不能動,只能忍著,等著,慌亂著,揪心著,刺痛著,顫抖著……黑暗中,盡管知道他們會來救我,但我仍舊惶恐得如同墜落深淵的孩童,只能緊緊攥著獅子的一只冰涼手指,在無法透氣的空間里,瑟瑟發抖著,一遍遍祈求著:獅子無恙,獅子無恙,獅子無恙……獅子的血液通過手指如同泛濫的河水般源源不斷地流淌入我的手心,刺痛了一片片肌膚,痛揪了一根根神經!我試著張開嘴去詢問他的好壞,但喉嚨卻仿佛被禁錮了般無法開啟聲響,我想,懦弱的我,怕了……怕這個猶如英雄般存在的人物,對我的疑問沒有任何回答。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實則只是恍惚的一瞬間,周圍快速松動,那承載著希望的光,終于照射進我的視線,勾起了希望的火種。當所有重量去除,當我可以轉身之后,當我看見獅子那被鮮血沁滿的頭顱時,當我看見他左臂血rou碎裂下的皚皚斷骨時,當豆大的淚滴從我眼角滑落時……獅子緩緩抬起布滿血痕的左手,欲抹掉我臉上的淚痕,卻畫出了紅色眼痕。我記得獅子說過,寧斷臂,亦不愿我受傷。如今,獅子的誓言,卻是用鮮熱的血rou所見證堆砌,卻不知,我寧愿不要曾經,也不愿他為我受傷!淚,染了獅子的鮮血,紅紅的滴落著。獅子緩緩閉上了眼,卻強撐著一絲清明,勾起僵硬的嘴角,送給我一記紅色笑顏,柔聲虛弱地模糊道:“脖子沒有斷,還可以,讓山兒……坐……坐在上面,看得更……遠……”更遠是多遠?如果沒有獅子的有力臂膀將我舉起,我是否愿意望得更遠?一百六十。舉世雄獅獅子的右臂上被我親手砍掉的白骨皚皚。那只袖管空了,那曾經金戈鐵馬上的黑甲戰神成為了過去,再也沒有可以手持長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不世傳說。但,獅子卻說:“我還有左臂,可以抱著山兒,一同策馬草原。”獅子的雙腿被砸殘了,必須靠輪椅才能有所行動。當那滾動著的木輪代替了他曾經沉穩有力的王者步伐時,獅子卻說:“相信我,終有一天,我會站起,仍舊會讓山兒坐在我的頸項,看得更遠。”于是,這個家中,便多了個屬于獅子的位置。獅子的腦袋傷了,身體殘了,卻沒有萎靡,也沒有自暴自棄,仍舊如一個真正的男人那樣,站立著!及時,他現在需要仰視著他人的面孔,才可以看見他人的表情,但,在我們任何一個人心里,他仍舊是站立的,甚至,比任何一個站著的人,都高出一頭,眺望得更遠。獅子,是我心中的英雄。不是因為他救了我,不是因為他護著我,不是因為他愛著我,不因為他在危機時刻用自己的身軀換取了我的生命延續。而是,他那永遠打不敗的精神,成就了我心中的崇拜主義,將那已經灰敗的感情又重新點燃了起來,在不知不自覺中。寸寸燃燒而蔓延。當我看見他用左臂支起身子,架起拐杖試圖站起,卻一次次摔成狼狽的樣子時,我竟然覺得他的身影是如此性感,動作的如此的誘惑。當他從地上仰起堅韌的臉龐,對我閃爍著黑金般的眼眸,笑道:“山兒,地毯鋪厚點,這么摔下去,怕是沒學會行走,還得摔壞了腎臟。”我竟覺得他的話,比一千句甜言密語都要觸動心弦。當他對我伸出手,倚靠著我的力量站起,我粗著嗓子,調侃道:“還以為你不會倚靠我到力量,定咬牙自己站起來呢。”獅子卻似笑非笑道:“山兒是我的另一半,當靠得靠,不算過分。”我啞然,張了張嘴,氣惱道:“我總算明白罌粟花的油嘴滑舌,到底遺傳了誰的不良因子!”獅子也不惱,低低一笑,道:“若沒有我的優良種子,怎么會有今天入畫的絕色美男?山兒,應該感謝我。”我眨了眨眼睛,懵懂的問:“你……怎么轉性了?”獅子直直望著我的眼:“山兒,你從來沒有試著真正了解我。曾經,我是帝王,就有推卸不掉的責任,卻……不是我所渴望的生活。”轉而一笑,抬起左手,摸了摸我的發,完全無賴道:“反正現在山兒有錢有勢,我又因功致殘,就這么賴著你好了。”我的嘴角抽筋半天,發現這人不做皇帝,簡直可以當地痞無賴,讓我等望塵莫及。獅子見我沒有反應,便搖了搖我的小下巴,笑道:“想什么呢?終是賴不上你。”雖然獅子說得輕巧,但我卻敏感地觀察到他那一瞬而逝的……落寞,心猛地一抽,痛了神經,忙開口道:“切!愛走不走,反正我不差你一人吃飯。”獅子挑著眉眼,但笑不語,卻將我掃視得不自然后,才曖昧道:“我想如廁。”放了口氣,心卻不愉,說不明的感覺,賭氣般地對帳篷外吼道:“獅子尿尿!”這就是獅子,從清醒后,就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重新開辟了另一頁,真讓我華裔他也擁有了穿越后的靈魂。其實,對于獅子,倒也不是說性格上有什么翻天覆地的轉變,但,他的種種行為,就是讓大家完全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卻也不得不贊嘆他絕對無可比擬的堅韌與頑強!獅子知道我是山兒,知道罌粟花是罌粟花,知道白蓮是白蓮,知道月桂是月桂,知道眼鏡蛇是眼鏡蛇,也知道……自己就是獅子。卻偏偏絕口不提那三朵花,是自己兒子的事實。他喚那四個男人別名,也會和他們聊天,說些閑話家常,或者調侃那些江湖趣聞,仿佛他根本就是江湖游俠,從來就不是一代帝王。例如,他會說:“月桂,把你的佛經拿來我看看,總這么躺著,也著實悶得慌。”例如,他會問:“罌粟花,你知道最近江湖上,可有什么動向?”例如,他會講:“白蓮,昨晚你偷拿回帳篷的蛋塔,放久了,可會壞了味道,還是拿來我們一起吃掉吧。”例如,他會玩笑道:“眼鏡蛇,你的酒品可有長進?”獅子喚他們四個別名,也讓那四個男人喚他獅子。剛開始,其他人都別扭著一股勁兒,不肯叫他獅子,不會與他調侃打趣,可漸漸的,在獅子的堅持下,也就習慣了,一聲聲獅子叫得也都頗為順口。獅子的傷口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長合,而他本人,也隨著不懈努力,一獨特的姿態,不可忽視的存在感,悄然無聲地融入到我們這個特別的家庭組合中。其實,我曾經懷疑過獅子的意欲所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