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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悄然滑落……巨大的頭盔被摘下,扔到地上,發(fā)出咣的一聲,仿佛襲擊在心頭的驚雷,炸得我瞬間清醒。適應(yīng)了光線的眼睛,緩緩抬起,看向那曾經(jīng)愛也瘋狂,恨亦強烈,不愿去想,卻一輩子無法忘記的深刻臉龐……嘴角咸咸的,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獅子黑金似的眼,緊緊掠著我的視線,奪著我的感官,伸出布滿薄繭的手,輕拭著我淚水的痕跡,用一直的寵溺放任語調(diào),微啞著嗓子,柔聲而真切道:“山兒,我來接你回家。”四十九。舊夢勿記那一聲回家,讓我的淚水,若脫線的珍珠般掉落,碎了一地的晶瑩……不知不覺間,亦抬起了顫抖的手指,似是渴望,似是推拒。“山兒!”眼鏡蛇突然大喝。我轉(zhuǎn)過頭去,看見眼鏡蛇的眼底劃過一絲緊張,一絲慌亂,卻亦在瞬間變得更加狂躁陰戾,緊緊抿著那紅潤欲滴的唇,死死瞪著我的眼。倔強得如同被打卻不肯哭的孩童,只用眼睛記住敵人的面孔,讓那是恨是愛的感覺,記憶得足夠深刻。我伸向獅子的手指,微微收縮一下。在眼鏡蛇想要咬死我的眼神中,緩緩且堅定地改變了軌跡,將那纖細的白皙送至眼鏡蛇的方向。看著眼鏡蛇銳利傷人的眸子,在瞬間變得流光異彩;看見那緊抿的紅唇,上揚成微不可察的弧度;感覺那伸出的濕潤手掌,緊緊包容進我的纖細……倒吸氣聲響起,只為了眼鏡蛇的芳華嫵媚。而我卻驕傲的知道,那絕世罕見的笑容,從此后,只會為我一個綻放。此生,足已……獅子大概一輩子也想不到,有個女人,會違背他的意愿,放棄他給的寵溺,丟棄他給的愛情。于是,身體在剎那間僵硬,卻固執(zhí)得不肯放手,不相信結(jié)局。眼鏡蛇緊緊攥著我的手,獅子用力環(huán)著我的腰,眼神在空中相逢,便殺了個兵不血刃。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于是,凝聚氣息于丹田,張開大嘴,沖著天空,發(fā)出毀天滅地的嚎叫:“啊……!!!!!”兩人手微松,我便自己劃出了戰(zhàn)局。低頭,提取頭盔,又帶在自己的小腦袋上,繼續(xù)在黑暗中,拖著過長過大的盔甲前進!踢翻了許多酒水,撞倒了數(shù)名宮女,繞了半天,卻又是被一堵rou墻攔住了去路。我仍舊不管不顧的硬沖,受阻中,氣憤下,一把扯起頭盔,看見獅子與眼鏡蛇仍舊站在眼前。我一拍腦門,狠跺腳,暴躁地吼道:“繞了一圈,怎么還是你們兩個門神?讓開,讓開!非專業(yè)演員必須退場!”一邊推一邊往兩人中間擠,試圖通過這堵人墻。終于費盡力氣擠了過去,卻險些被某個東西絆倒,用腳踢了踢地上那個握著匕首卻七孔流血的女子,疑問道:“這女子咋回事兒?這葵水來得,怎么是孔就穿啊?”“哈哈哈哈哈……”有人笑場!我轉(zhuǎn)眼望去,竟然是罌粟花!剛想撲過去,就被眼鏡蛇拉扯住,將牙齒咬得咯咯做響,兇狠道:“那女子是被你從樹上跳下來時,砸死的刺客!”我一愣,續(xù)而高度贊揚:“果然……死得其所。”“噗嗤……”有人竊笑!我再次轉(zhuǎn)頭尋去,竟然是白蓮!再轉(zhuǎn)頭,只聽噶吧一聲,扭到了……月桂卻已站在身后,急切的問:“扭疼沒?”我七分酒醉,三分好面子的使勁揮舞著拳頭,叫囂道:“怕疼?就一直當(dāng)處女了!”所有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氣。月桂嘴角隱見抽筋現(xiàn)象,卻伸出手,揉上我的頸項,語含寵溺的溫語笑道:“山兒啊……”最后一個音還沒有發(fā)到位,眼鏡蛇就冷手一揮,打掉了月桂的溫柔手指,將我捆入自己的懷抱,警告似的盯著月桂,陰氣四起道:“二王爺自重。”月桂若竹的氣質(zhì)一凜,亦冷眼一掃,道:“還請‘烙國’陛下自重!”眼鏡蛇提起我的下巴,親昵道:“孤的女人,隨孤想動。”話閉,那紅潤的唇,載著他特有的冷血與霸道,直接落下……變故,似乎在瞬間產(chǎn)生。就在眼鏡蛇的唇離我只有紙片間的距離時,那個一直冷眼而觀的獅子,突然一掌劈來,與眼鏡蛇動起了手。我傻傻地站在一旁,看著獅子與蛇的武斗。沒有人敢上前拉架,更沒有人敢拔刀相助,因為,這不單是兩個男人間的武斗,一個不小心,便可升級為兩個國家間的戰(zhàn)爭。我沒有想過,今天來的訪臣,竟然會是‘赫國’的一國之君;我更沒有想到,獅子一開口,就是要帶我回家。回家?回哪個家?無愛之處,無以為家。所以,我一直是孤兒,四處流浪。月桂仍舊溫潤如玉,眼底含了絲關(guān)切與思念,愁緒與落寞,似溫柔的嘆息般,輕聲問道:“山兒,過得可好?”這一瞬,我竟恍然覺得,此刻還是昨日時光,卻知道有些東西回不去了,只有笑著面對,狠狠點頭,道:“大口吃rou,大碗喝酒,不錯!”月桂眼波閃了一下,又問道:“山兒,你……可想我?”一句話,問得我啞然。想了嗎?不知道。若說沒想,怎么總是望著月亮?若說想了,想得可不止一人。猶豫間,月桂眼中劃過一抹神傷。罌粟花卻在此時站起身,渡到我面前,仍舊吊兒郎當(dāng)?shù)溃骸靶∫柏垼鷤€野男人跑了,就不要人家了?”我被他怨夫的語氣逗笑,亦學(xué)著他的樣子,反手挑起他的下巴,調(diào)侃道:“怎么不要?倫家正好缺個暖床的,就憑你這姿色,當(dāng)個侍妾應(yīng)該沒有問題。”罌粟花一愣,隨即挑眉道:“人家這等姿色,怎么說,也能混個偏房啊!”我裝模作樣的用色瞇瞇的眼光掃視著他,噓嘩道:“瞧這屁股,挺而俏;瞧這大腿,韌而長。收了!”罌粟花眼波瓦亮,拍了拍我的肩膀,滿江湖的喝道:“好兄弟!”我亦拍了拍他的肩膀:“講義氣!”“哈哈哈哈……”兩人一起笑開了。白蓮扯了扯我的袖子,喚道:“山兒……”我轉(zhuǎn)過頭,便看見白蓮葡萄似的精美眼球,正泛著波光粼粼的水光,心下一緊,感動道:“哭什么?這不是見著了嗎?”白蓮迷茫的望著我,無辜道:“我哭了嗎?”我又湊近看了看,嘆息道:“果然不太想我,竟然沒有哭!”白蓮似乎傻愣了一下,反問道:“山兒記掛我,怎么還走?”這樣突然的直白,打了我個措手不及,但性格使然,我沒有閃躲,而是直接回道:“因為有白蓮的地方,總有我不想見到的人。”白蓮卻笑了,瞬間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