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念(三)
邪念(三)
康伯年說吃的太多要散步,喬楚嵐自然得跟上。女孩子穿著衛衣套裝,深秋的風一吹,有些瑟縮。 男人很紳士自然的把外衣脫下來給她穿好,還親手把拉鏈扣到她下頜處。 穿多點,別感冒!康伯年在夜晚的霓虹映照中笑著說。 幸虧不是給她披在肩頭,像電影的男主角一樣!他給她套的嚴嚴實實,完全就是一個關切小孩子的長輩所為。 小姨夫,你不冷嗎?要不咱們先回去?喬楚嵐艱難的把手從他過長的衣袖里伸出來,見康伯年只穿著一間藍灰色的長袖襯衫,提議道。 不冷,走吧,看看附近有沒有什么合適的館子,能解決你的吃飯問題。男人身姿挺拔,看起來確實不覺得冷。 康伯年帶著喬楚嵐圍著社區繞行一周,邊走邊接著剛才在面館的話題聊下去。 康伯年在外算不上健談的人,以往喬楚嵐在各種場合見過他,這人總體上都是寡言而莫測,充滿疏離感。 可近來,大約是兩人聊的次數多了,喬楚嵐發現這人一點都不高冷,他對自己的態度簡直可以說是溫和至極。 小姨夫,為什么你總說要照顧我?他們從海城人的口味偏好,聊到靖寧的美食,喬楚嵐有些想念家鄉味道,不知怎么就脫口問出,自己一直費解的問題。 她終于正視起眼前男人的諾言,但卻不明白這份篤定和承諾要從何說起。 康伯年把看向遠處的視線調轉到女孩子的臉上,短暫的注視她一會兒,他笑容很淡,問她:剛才的rou湯很膻嗎? 這兩個問題有什么必然聯系嗎?這人話題轉換也太生硬了吧! 不是很膻好不好,簡直太膻了!我現在都覺得自己身上一股味道。 女孩子說著嫌棄皺眉,還捏起康伯年的衣服聞了聞,秋夜的冷風都沒能沖淡這種味道。 男人清朗的聲線傳來,他說:小時候家里窮,沒錢讀書。我叔叔給人放羊,他腿腳不好,走不遠,多數時候就是我替他去。他發了工錢,就能讓我交上學費,坐在教室里聽課。 我那時候人小不懂事,嘴也饞,就想著自己天天跟在羊后面,卻連rou湯都喝不上一口,心里氣憤。 同學家里煮了rou,偷偷帶來,我才知道,羊rou居然比我想的還好吃。那時候我的愿望很簡單,就是好好讀書,賺了錢每天都能吃上羊rou。 他說完,自己倒笑了,那時候雖然清苦,但是也快樂。 現在,對他來說什么珍饈佳肴吃不到,那時的他卻覺得羊rou就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 喬楚嵐聽他描述,漂亮的眼睛里滿是難以置信的悲憫和同情。她知道他出身低微,父母雙亡,卻想象不出一個年幼的孩子在山里放羊,連口rou湯都喝不上的情形。。 他早已不是那個落魄潦倒的孩子,他才學出眾,身處高位,如今是一般人想盡辦法都不可能接觸到的高官。 所以,你才把那碗羊rou面全吃掉了? 他笑著搖頭,當然不是,繼續說:你說,我這樣一個飯都吃不飽的苦孩子,憑什么一路上到A大? 憑你聰明努力學習好唄~小姑娘真心實意的恭維他說。 她沒經歷過那種艱苦卓絕的年代,想象不出人前矜貴的康主任是怎么度過艱難歲月。 男人繼續為她解答。小學和初中,我斷斷續續上了幾年學,自學參加中考,考了全市第一。那年我十六歲,你父親二十六歲。我還是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學生放羊娃,他已經從A大畢業,早就是白手起家創業成功的知名企業家。 喬楚嵐知道父親的傳奇經歷,他從小就聰明,很有頭腦了。大學時代遇到一生摯愛楚云小姐,為了抱得美人歸,學文出身的青年人投身商海,幾年間便闖出一份不小的事業。 那時候,二哥的理念已經很先進,他拿出大筆錢回饋鄉親,尤其是在教育上,他建立一個專門針對靖寧優秀學生和貧困學生的助學金,我就是靠著這份資助上完了大學。 這個項目我聽他說過,可他從來沒提過資助過你呀?小姑娘回憶道。 哎呀呀可以厚臉皮求珠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