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
試試
由于市里疫情態勢愈演愈烈,周元所住小區進入短期封閉,不得不滯留北京。 加之那日得知宋延與安家兄妹密切往來的目的后,第二日她便趁傅煜出門辦事,獨自去了趟原美領館舊址附近的表店。經傅煜相熟的Sales手,從別處給宋延調了塊現下難求的表。是以,一等又是幾日,直至臨近月底方才動身前往機場。 拉門上車后,傅煜瞄了眼周元腳邊的袋子,想起先前去店中取的款式,看不出來呀,你還愛收男表? 周元淡淡道,打點人情。 傅煜笑著搓了搓手,喲,那怎么忘記打點我了? 側過身,周元看他一眼,不知道什么樣的東西您能看得上眼。 這只要舍得花錢,沒什么我看不上眼的。 哦,那你看我能力范圍內有什么東西能夠給你上供的。你提,我一定不拒絕。 嗓中溢出聲悶笑,傅煜摩了摩下巴,看你那樣兒,口不對心。 怎么?你還要我死氣白賴地主動給你送? 嗯,我不值么? 撇撇嘴,周元沉吟幾秒,嗤然道,值。 薄薄眼皮一瞇,傅煜的眉峰聚攏,煞有其事地擰過身子,正面朝她,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摳? 周元大言不慚,那沒錢當然是逃不過摳這個特性的啊。 窮得吃不上飯了?愣是一點兒都擠不出來了?花點心思給我送個禮的錢都沒有? 學著傅煜的腔調,周元慢慢悠悠道,對呀,你看你這就看得很準。 呵。撣了撣她的鼻尖,傅煜嘴角聚起幾分促狹,你這不會是刻意讓我覺得你與眾不同,想用摳來讓我印象深刻吧? 因對其嘴上功夫日趨了解,周元臉不紅心不跳地拆招道,那當然啊,你周圍都是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堆你面前來的人。我要不反其道而行之,你怎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見我,還放不下呢? 傅煜聞言,眸光微閃,爾后頗具意味地舔了舔唇,那我真挺感動的,花了這么多心思呢。 可不。 不過嘛,我不喜歡玩不情不愿那套,直白點更好。 你說我不情不愿會不會是你太煩人了? 哦?原來你是又愛又恨?感情都到這份上了? 掏出包里的煙盒,周元抖落出兩支,不緊不慢點上,捻出其中一支分給傅煜,繼續陪他貧,對呀,深刻著呢。 吞入一口,唇邊漏出幾縷淡霧,傅煜假模假式地思索半晌,忽而冒出突兀一句,既然這么深刻,不如我倆試試? 反應不及,一口煙嗆在嗓子里,周元爆出劇烈咳嗽。下意識去尋他的眸,入眼玩味與輕佻參半,可偏生又夾帶了少許認真,叫人難參意圖。 咳咳試試什么? 試試處一處唄。 周元面色發僵,你這不眼看著要跟梁旎奧結婚么? 傅煜滿不在乎,誰管以后啊,說的是現在。 三日后。 自傅煜挑破欲將二人關系更近一步后,周元即時時琢磨此事。 雖說那日后來她將話題扯遠,含糊其辭地略過答案。 但就目前對傅煜的了解而言,假使關系不按其預想的發展路徑走,未必還能維持現有狀態。 而傅煜此后態度亦模糊不清,不曾聯系過她,人似是自微信蒸發,杳無音訊,仿佛那日所提不過玩笑。著實令本就卡在家中無法外出的她,愈發煩躁。 嘆了口氣,從書房出來,見宋延正于廚房內忙進忙出,周元拿起桌面的可樂,邊喝邊問,午飯吃什么? 見其面色不大好,宋延微微一怔,午飯吃晴空叫來的黑喉魚飯可以嗎? 行,那你在忙什么? 我擔心要封很久,所以叫跑腿買了點海鮮。 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周元轉身打算回房,走了幾步,不經意瞥見櫥柜上的袋子,這才后知后覺記起重金買回的禮物仍未送出。 壓下近日被攪得七零八碎的情緒,她將表盒自袋中取出,抱上桌面。 掀開蓋子,周元下巴朝宋延一點,問,看看,喜歡么? 宋延錯愕,這是 你生日時候訂的,才到。 怎么會是給我的呢? 周元回來那日,他即注意到了這個袋子,然二人關系鬧到如今這般田地,他不曾想過此物會與他有半點關系。 見其似被釘在原地,剔透的眼中隱隱有水光閃爍,她垂眼輕笑,不喜歡?這可是現在最難拿的款之一了。 怎么會不喜歡。手在觸及表盒剎那,難以自控地戰栗,宋延呼吸亦重了起來,惶惑哽咽道,我以為 扯過他的手腕,將表替他戴上,周元凝著他,道,你以為半年已經到了,你又沒法兌現新能的承諾,我應該找你離婚了,而不是還惦記著給你送生日禮物? 聽見離婚二字,宋延眉心神經性地蹙了蹙,對啊。 一個月前就到半年了,我不什么都沒提么。 你的意思是翻篇了? 沒有,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翻篇? 那 幾不可察地挑了下眉,周元違心道,算我放不下吧。 定定地望著她,宋延眸中暈出淡淡的紅。他并非不知道這話存真度極低,周元此番行為或許與新能日后歸屬脫不了干系。可甫一想到她尚且愿意討他歡心,人便似被喂了蜜般,盈滿潰不成軍的甜。 愧意滯后而上,他哆嗦著指尖碰了碰表盤,繼而啞聲開口,新能我一定會替你拿回來,但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 扳過他的肩,傾身湊近,周元的唇覆住一側濕潤眼睫,柔聲安慰道,嗯,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