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
冰火
回程路上,耳畔唯余突兀的引擎嗡鳴。 周元與傅煜一概雙唇緊抿,維持著冗長靜默。 即便陸寬自始至終未曾點明,獵獵罡風(fēng)下那如泣如訴的一幕,卻無一不將事實盡數(shù)告知。 說不出心頭是何種滋味,傅煜點起一根煙,對著霜色矇昧的窗戶,擰眉吐霧。 尼古丁絲絲擴(kuò)散入血液,從前陸寬提起周元時那股子下意識的殷切與喜悅從落灰的記憶角落蘇醒,躍然腦海,清晰生動。 揉了揉太陽xue,傅煜暗道失策,搶熟人的心頭好,牽扯復(fù)雜,絕非一段會令他輕松的關(guān)系。 而他昔日于關(guān)系中所求所往,一向秉承閉環(huán)內(nèi)各取所需,來去自如,輕松為上的原則。 如今倒算是徹底相悖。 然而既成事實,亦無轉(zhuǎn)圜余地。 他亦不覺自此超出掌控范圍。 只不過 薄薄的眼皮一折,目光鉚上后視鏡中掩映輪廓,她神色清淡,較之適才上車前的凝重稍顯平靜,卻又算不上好。 察覺折射而來的審視,周元未曾回予目光,似是正聚精會神地留意著前方車況,無暇分心。 她當(dāng)下只覺得說多錯多,依照傅煜洞悉事態(tài)的能力,想必心中已有定論,實難憑她一面之詞扭轉(zhuǎn)乾坤。 而眼下她也無甚解釋必要,他二人關(guān)系本就游離于性與曖昧之間,邊界模糊,難以定義。若是著急忙慌地跳出來圓,未免令人覺得越界,著實沒數(shù)。 快到別墅區(qū)附近時,星巴克的招牌閃入視野,五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周元撥動轉(zhuǎn)向燈,沿街靠邊。 手剎甫一拉下,周元打開車門,半只腳騰空,回身覷了眼傅煜,若無其事道,喝什么? 盯她幾秒,傅煜驀地笑了,你心真不是一般大。 周元只當(dāng)沒聽懂話里有話,要不咱倆一起下去? 屈指靠了靠額,傅煜勾唇一哼,得。 星巴克坐落于風(fēng)口,下車后,寒風(fēng)裹挾著雪屑,鋒刀似的撲面刮來。 周元凍得一激靈,腳步瞬間打擺。 傅煜見了,從兜里掏出手,從她腰后一抄,將人半摟著朝前走。 腰間收攏的力道無異于釋放了良性信號。 心頭霎時安定不少,周元僵硬的嘴角逐漸軟化。 各自取了一杯榛果太妃拿鐵,找了個沙發(fā)座相對而坐。挫著凍僵的手,周元迭起雙腿輕輕摩挲,將身子半蜷進(jìn)沙發(fā)中取暖。 掏出手機(jī)隨意掃了眼,傅煜見日常打牌的群里又在組局,想著現(xiàn)下無事,遂問道,想打牌么? 側(cè)身睇著窗外紛飛大雪,周元念及明日即要離京,今日所生諸多變故,不由心下惴惴,頗為抗拒,搖頭道,回家吧,有點沒睡夠。 挑起肩,嗅到衣面上附著的淡淡油煙味,傅煜蹙眉頷首,那行,正好回去洗個澡。 草草洗漱一番,傅煜擦著頭發(fā)出來,望著靠在躺椅上犯懶的周元,提議去后院的干蒸房內(nèi)坐坐。 周元一聽,只覺大雪天干蒸不失為一種享受,能將先前雜亂難平的種種情緒暫時化解。 是以二人一拍即合,裹著層睡袍,踩過厚雪,深一腳淺一腳地邁進(jìn)干蒸房。 因傭人一早調(diào)好溫度,干蒸房與室外儼然成了兩個天地,高熱的溫度將玻璃門霧化,窺不清門外冰雪,入目一片昏昧的暗白。 鐵質(zhì)茶幾上的冰桶里放了一支雙虹,周元抱起酒瓶,將酒液分別斟入清酒杯。 選了首輕緩音樂,傅煜與她相對無言地碰起杯,幾杯酒落肚,高熱室溫加速酒液發(fā)散,二人面上皆泛出不同程度的緋色。 再次空杯,周元欲取酒瓶,不成想傅煜亦伸過手去。 相撞的胳膊于空中頓了頓,繼而其中一支胳膊一伸,握住另一支,稍加用力,即將人帶到膝頭。 挎住他的肩坐穩(wěn),周元忽覺此刻乃探查其態(tài)度的絕佳時機(jī),遂反手取過身后的酒瓶,淡聲一笑,將瓶口懟至他唇邊。 半掀起眼簾睨她,眸光發(fā)膩帶粘,傅煜唇面抵住瓶口,咽下汩汩酒液。 湊到他頸側(cè),張嘴包住微涼耳垂,抿在口中咬了咬,周元啞聲道,喂我。 嗓音帶著絲綿糖似的沙,傅煜含下一口,推開酒瓶,去夠她的唇。 溫?zé)岬木扑旌贤僖毫魅肟谇唬鹑绻戳艘粚訕O薄的芡,流入喉管時未品出絲毫回辛,卻加速了汗腺分泌。 氧氣本是稀薄,不長不短的唇舌交纏,很快打亂平穩(wěn)心跳,繼而氣息不繼,四手開始剝脫身上束縛。 睡袍翩然落地,連帶著將懷中酒瓶傾倒,冰涼酒液灑了一身,卻制造出別樣刺激。冰火交雜的體感下,抵在臀縫間的碩硬感到一陣濕粘。 順著滴答滑液蹭開rou縫,傅煜掌著她滲出薄汗的細(xì)腰,在其透紅頰邊咬了一口。 對她的感覺委實難以言喻,喜厭摻半;喜她懂適度把握分寸,一個眼神即能領(lǐng)悟他的意圖,厭她遠(yuǎn)比表面深沉,周身透著股蔫壞,保不齊即會于疏忽時沖他放冷刀。 極度擅長偽裝,極度精致利己,可亦與他極度相似。 見他笑看自己,眸色卻晦暗不明,周元當(dāng)即明了他仍在對方才的插曲做評判。 不欲他繼續(xù)深想,周元撈過冰桶,從二人貼合胸壁澆下。 猝不及防的冰,驅(qū)散腦中考量,卡在rou縫間的性器劇烈搏動,喉間隨之溢出一聲啞哼。 挑起的眉梢改作痞笑弧度,傅煜提膝掂了掂周元,咬牙道,覺得熱是吧? 周元舔了一口臥在他鎖骨間的殘冰,嗯,你不覺得? 那我?guī)憬到禍亍?/br> 好 不待話語從舌尖蹦完,人即被托起,傅煜扯過一旁睡袍披上,猛地將門踢開。 迎面沖擊來的寒氣致使周元打了個冷噤,然身后冒出的熱氣又將此中和。 不成想,他腳步不歇,將人徑自帶到門邊,俯腰撿了捧雪。 性器在腰脊彎曲那刻,破開rou壁,猛地拓入深處。 周元來不及低呼。 外陰忽感到一陣徹骨的冰。 低頭一看,便見他將手中雪,盡數(shù)灑向了相貼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