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能來我家一趟么?
哥,你能來我家一趟么?
盛耀定在原處未動,一貫無波的偽裝似乎坍塌出裂痕。 被周元威脅打亂陣腳的慌亂感泄露,面色逐漸發(fā)沉,顯得尤為震驚。 他勉強笑笑,交疊起腿,陷入沙發(fā),依舊佯作不知,我的什么事? 周元的余光滑過他,沒吭聲。 微嘟的唇珠被下齒咬住,他很清楚周元此刻并非虛張聲勢。 冗長的靜默蠶食他的自若,良久的僵持后,盛耀終是敗下陣來,嘆了口氣道,說說你的條件吧。 周元將胳膊掛上沙發(fā)靠背,側身回望,搖頭道,你沒有誠意。 你要什么樣的誠意? 你先把你的目的說一遍。 周元說著,手下意識探入兜內,摩挲自進門前便開啟的錄音筆。 指尖微微發(fā)汗,致使接觸過的平滑金屬面糊上一層粘膩。 你在套話。 盛耀瞇起眼,眉弓聚攏,蹙成一道川。 周元不卑不亢地周旋道,那我來說說你的目的,看看對不對? 你說。 你想我跟沈思仁徹底斷了,然后依附你,幫你從劉珈洛手里套出當年余芷弄出來的東西。 周元提的隱晦,但從盛耀逐漸僵化的臉色中,她知道他多半意會了。 別過臉,視線渙散地落在某一處,他再次擰開酒瓶,朝喉間猛灌了一口,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見他一改往昔那般面無表情,眼底曝露出幾分陰翳,周元微有些怵。 你想拿那些東西搏個前程。 我現(xiàn)在不也有前程么? 做副國級領導的女婿和調任二線城市、等著一級級往上爬,不知道未來什么時候卡在天花板上,兩者一樣嗎? 瑰色的唇抿了抿,盛耀點起一支煙,鼻尖釋出一聲短促氣音。 火機蓋啪嗒扣下,他沉嗓評價道,周元,你比我想象中的厲害。 周元翹唇,笑意不達眼底,不如你,我花了好幾個月才看明白。 不過既然你看明白了,也該知道那條路走不通了。 走不通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東西時至今日對你依舊有利用價值,不然你沒必要費盡心思做這個局。 周元摸過煙盒,同樣燃起一支煙,吞吐煙霧間,隨著壓入肺部尼古丁一同咽下去的是一句各自必然心領神會的暗示你有了新計劃。 盛耀面色愈發(fā)寒涼,眼鏡被他摘下來,丟在了茶幾上。 他閉著眼嘆息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切斷這段關系。 為了沈思仁? 周元下意識想說不是,然忽而想到口袋中的錄音筆,翕動的唇部霎時繃緊,憋出一聲嗯。 猩紅的火星快速吞噬白色的煙紙,長長的煙灰搖搖欲墜,盛耀卻一動不動,仿佛入定。 約莫兩分鐘后,他方才睜眼。 可我覺得我們很相似,維持這種關系不是挺好么? 哪里相似? 都盛耀起身,將煙蒂甩進煙缸中,走到她身邊坐下,不喜歡實話實說。 周元向后避開些許,說清楚。 我不再找你你就會讓劉珈洛把東西給我嗎?這不過就是一個拖延戰(zhàn)術而已。 那你要怎么樣才愿意相信呢? 盛耀輕輕笑了笑,沒有回答,你應該不討厭我吧,只是害怕我給你穩(wěn)定的發(fā)展帶來變數(shù)。 呵,你 周元正欲反駁。 卻被盛耀抬手觸上了頰面,隨后那掌心一路下延,最終落在頸窩中磨蹭。 身體不會騙人,你不抵觸。盛耀的口吻格外篤定,我拿到東西,我們自然就斷了。 怎么保證? 其實我們各自都沒有主動權,但想想,我害你干嘛呢?不是多此一舉嗎? 周元斂下眉,陷入權衡。 盛耀給了周元思考空間,留下一句,我上去等你,便起身上了樓。 周元坐在沙發(fā)中,頗有些左右為難。 雖說如今將各自目的捅了個穿,然而似乎并未到達她原先預期的效果。 回想起劉珈洛電話中囑咐她切莫沖動,她此刻登時有些懊惱。 不經(jīng)深思熟慮便來與一個隱忍蟄伏數(shù)月的獵手交易,委實不明智,自以為抓到他人痛腳,現(xiàn)實情況卻是仍舊難以扭轉事態(tài)。 長吁一口氣,茫然感如漫蓋的水,深深將她溺住。 少了三年經(jīng)歷的她,心智與實際年齡并不匹配,雖然眼光狠辣,看事的邏輯獨到,然而處事的手段光靠理論沒有大量實踐是立不住的。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周元嗆咳起來。 此時不過八點半,沈逸云看著難得出現(xiàn)在家中的沈思仁,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隨后反應過來,舉起藕段似的小胳膊,歡欣鼓舞地朝其奔過去,爸爸,你怎么回來了? 沈思仁一把抱住小姑娘,親昵地摸了摸她的頭,今天沒事就回來了,云云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沈逸云萬分眷戀地挨著沈思仁的領子蹭了蹭,爸爸吃過了嗎? 你回來了。張斯佳從長廊里走出來,面容憔悴,見到沈思仁時,微有些驚訝,吃過飯了嗎? 沈思仁將沈逸云抱至沙發(fā)坐下,答道,還沒有。 沈逸云聽見,不待張斯佳言語,便百靈鳥似的抬高嗓音,沖一旁杵著的傭人喊,菁菁jiejie,爸爸沒吃飯,麻煩你去準備一下。 沈思仁被她急切的模樣逗笑,明天要去環(huán)球,云云開不開心? 開心!沈逸云晃動著奶香充盈的身子,在沈思仁腿上激動地扭啊扭,手舞足蹈,我們班好多小朋友都去過了,就我和Charlie沒去過。 嗯,上次爸爸有急事所以爽約了,但明天就沈思仁話至一半,突然察覺褲兜中的手機急促震動,不得不將沈逸云放到一旁,說,爸爸先接個電話。 掏出手機一看,見是盛耀的來電,沈思仁的眼波沉了沉。 快步走至無人處,接起電話。 喂? 哥,你能來我家一趟么? 什么事? 有點要緊事。 電話里說。 不方便,周元爸爸的事。 沈思仁聞言,面色一凜,什么意思? 盛耀透過半開的門縫留意著樓下動靜,監(jiān)獄那邊的事,跟她老公有關,當面聊吧。 沈思仁覺得處處透著怪異,挑眉道,電話里怎么說不清? 盛耀故作為難,因為我叫了周元一起過來商量。 沈思仁纖薄的嘴角頓時緊抿,行吧。 ** 哈哈 猜猜下章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