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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隔了。太陽終于在遠山之后露出了頭,城外開始漸漸有人往城門聚集而來,等著入內開始他們新一天的營生。人越聚越多,等待的空閑時光中,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聽說了嗎,大軍打了大勝仗,已經班師回朝了。太好了,但愿往后天下都這樣太平下去……”“是啊是啊,也是天佑我們中昭,從前有魯大將軍,現在又有步大將軍,聽說他是天下武曲星下凡,打得北夏人哭爹喊娘,叫他們往后再敢動我們中昭的心思……”“哎,好啊,如今內有長公主千歲把政,寬厚仁愛,外有步大將軍戍邊,咱們中昭可真有福了。聽說步大將軍還是長公主千歲的駙馬,這可真是天作之合啊……”這樣的八卦自然引來了更多人的興趣,一時更是議論不休。步效遠仔細聽著身邊人的各種言語,微笑不語。只是在他們提到昌平的時候,聽得更加仔細。她是一個寬厚仁愛的輔政長公主,兩年來深得百官敬重,百姓愛戴。他為她而感到驕傲。城頭上方有積雪簌簌下落,吊橋吱呀吱呀地緩緩下放,城門打開了。記著進城的百姓們立刻停止了議論,紛紛朝著城門涌了過去。步效遠走在隊伍的最后面。他進去城門的時候,一個小校官盯著他看個不停,眼中帶了絲狐疑之色。他朝小校官微微點頭,笑了下,牽馬而入。“啊,步大將軍!是你!”小校官睜大了眼,突然大叫起來,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幾步就跑到了他的面前,大聲叫嚷起來,“小的從前親眼看見過你從這城門里率軍北上,一見難忘。步大將軍,真的是你!”步效遠停住了腳步,朝他再次笑了下,翻身上馬,往城北公主府的方向疾馳而去。“隊長,八成你認錯人了,大軍如今還在南歸途中,大將軍怎么可能這時候出現?況且我見這人早就到了,被攔在城外。他要真是步大將軍,哪里還會這樣一聲不吭等著城門打開?”邊上一名小兵湊了過來說道。小校官抓了抓頭,還是有些不甘:“我的眼力很準,從來不會認錯人……,要不是步大將軍,天下竟還有和他長得這么相似的人……”步效遠聽不到城門口那幾個守城校兵的議論,他的心已經離她越來越近了,一步一步,再幾步,他就能見到日思夜想的她,還有他們的孩子,那個一出生就被封為天樂公主,小名叫歸兒的可愛女兒。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當時正坐在軍中的大帳之中,收到了來自她的家書。她讓他給他們的女兒起個名字,他不假思索地寫下了歸字。***太寧宮的御書房中,昌平側坐,看著乾正皇帝姬循和大臣的議策應對,心中寬慰。姬循本來就是個聰黠的孩子。兩年的時間下來,十三歲的他不僅長成了少年的模樣,天子的凌厲和決斷也日益彰顯。很多事情,她現在已經放手交給他自己處理了。等再過些時候,他回來了,她是不是該在朝闕之中發布昭告,宣布還政于皇帝?步效遠,他還要多少天才能回?耳邊仍響著姬循和大臣說話的聲音,她的神思卻有些飄忽不定,在心中默默地數著他的歸期。“皇姑母……”直到耳邊聽到姬循叫自己,那是少年變聲期的聲音,她才回過了神。“這道詔令,皇姑母過目,若是俱妥,請皇姑母蓋上印鑒。”少年帝王看向她,語氣是恭敬的。她哦了一聲,接了過來,掃了幾眼,拿過自己的血玉印鑒,在上面留下了她的首肯。“多謝皇姑母。”姬循微微笑道,長長的睫微微抖動,睫下的一雙眼中,帶了與他年紀不符的一種深遠和幽長。***腳下的路蜿蜒而綿長,街道上不時還能看到有人手拿笤帚,清掃著昨夜積出的殘雪。昌平坐在侍衛左右護著的青銅馬車上,再次陷入了怔忪之中。成為攝政長公主后,有一段時間,她住在宮中。只是生下女兒之后,她又搬回了自己原來的公主府。比起太寧宮,她的公主府里留下了許多她和駙馬相處的舊日痕跡,她更喜歡。她的女兒,兩歲的歸兒聽說自己的大將軍父親快要回來了,天天興奮地用稚嫩的嬌音嚷著要去城門口迎接。失望了多日,就開始眼淚汪汪。怕茯苓哄不住她,她急著想回去。曾經的自己是那么的嬌蠻,總是要他來哄著。現在他走了,她卻不止要承擔這個天下,還要用他當年哄自己的那份愛和寵,轉而去呵護他們的女兒……她在心里微微嘆息了下,帶了幾分心酸的甜蜜。趕車的車夫仿佛知道了她的心思,喝了一聲,加緊驅趕著身前的馬匹。馬車停在了長公主府的大門口,她下了馬車,看見已經嫁了人,仍被她留在自己身邊做管事的茯苓正站在門前,喜笑顏開的模樣。她的心忽然一跳,有了種預感,卻又有些不敢相信。“公主,步駙馬回來了!”茯苓輕快地迎了過來,對她這樣說道。一種無法言語的喜悅像澎湃的暖流,隨了這一句話,不可遏止地從她心中涌出,迅速爬滿了她四肢百骸里的每一寸肌膚。她下意識地提起羈絆了她腳步的宮裙,飛快地朝里而去。“爹爹和歸兒一道去門口迎了娘親,歸兒要娘親大吃一驚……”到了暖閣之外,她聽到里面隱隱傳來了女兒嬌軟而得意的聲音。“好!我的乖女兒,爹這就和你一道去!”那個夢中曾經響過了不知道多少回的聲音再次回旋在她的耳邊,熟悉的低沉,卻又帶了幾分豪邁。她猛地停住了腳步,面上一陣熱意,這才驚覺自己竟然淚盈于面了,她低頭擦去,新的淚卻又涌了出來,和著被冰雪浸潤得冰涼的雙頰,這淚guntang得直直熨進了她的心腸。她定定立著,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暖閣的門廊里出來,他們的女兒罩著大紅的錦緞披風,正高高騎坐在他寬厚的肩膀之上,笑得咯咯作聲,如銀鈴不斷。兩年的時間過去,他成了頂天立地的漢子,戰場上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戰神,她成了這個帝國的至高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