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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次,吳拓甚至親自騎馬到了兩軍陣線中間,朝著這邊辱罵,叫步效遠出來決戰。他還不知道步效遠已經在武蘭和西戎之間來回了一趟。“今夜在陣地左右設下埋伏,明日我誘他再來,旗動而鼓,擊鼓而進,率中路合攻吳拓之兵,打他個措手不及!”***殘陽如血,天邊的紅云翻滾,仿佛燃燒的猙獰的火。當看到自己軍隊的兩側突然涌出殺聲震天的伏兵之時,吳拓有瞬間的失神。自從武蘭一戰大敗之后,他帶著殘余舊部潛伏在幽深的武蘭山中,知道翻盤無望,正打算去投奔從前與姬如流有相交的北夏,他得到了來自北夏的授命,繼續留著,等待后命。沒了西戎和姬如流,他的身邊只剩一千不到的殘兵敗將,昔日勇冠三軍的吳拓,如今也只能看人臉色。他一直等著,直到十天之前,等到了新的消息,讓他去攻打武蘭,等戎陽援軍趕到,只許敗,不許勝,更不許放他們回去,要一直與對方糾纏,等滿十五天,他就可以撤離,趕去北夏。他不清楚個中緣由,但照辦了,覺得窩囊的時候,就縱馬到了陣中辱罵對方的上將步效遠,這個他仇恨的人。他希望能親手斬殺下他的頭顱。今天也是這樣,他帶著身后的列兵到了陣中,像前幾次那樣舉著手中的戈戟大罵步效遠是縮頭烏龜的時候,他看見一匹快馬朝他飛馳而來,近了些,才看清馬上的是個盔甲森嚴的年輕男子,他的身后是排排的列兵。“我是步效遠,你就是吳拓?”他停在了距離他不過幾十步之外的地方,面容沉靜,看不出喜怒。武蘭一戰,他沒有和步效遠正面交鋒過。知道他年紀不大,但沒想到竟然還如此年輕。“正是吳拓!步效遠,你乳臭未干,竟也到我跟前賣弄,趁早下馬求饒,本將軍饒你一命!”吳拓哈哈大笑起來,但是接著,他吃驚了。他看見這個年輕人竟然置若罔聞,只是咬著牙,猛地拔出了腰間的一柄厚背大刀,金鐵鏗鏘聲中,催動身下的馬就朝自己直直而來。他仿佛離弦的箭,轉眼就到了自己的跟前,他倉皇之下,急忙舉起手中的戟迎了上去。相格之下,他一凜。這個姓步的年輕人臂力驚人,與他不相上下,無怪當初會令北夏世子受辱含恨而去。幾番格斗下來,吳拓的后背沁出了一層冷汗。這個年輕人的每一次出手,都帶了毫不惜命的凜冽和狂烈,但他卻做不到這一點。到了他這個地步,每一次出手都要先問值不值。他想起了北夏來使的命令。不是打敗對方,而是拖住對方。他立刻做出了決定,后退。他虛晃一招想掉頭,卻聽見對方的陣營里鼓點大作,然后,他的隊伍兩側殺出了密密麻麻的伏兵,兩軍很快就纏斗到了一起。這不是他要的。“鳴金,撤退!”他大叫,但是晚了。對方逼迫得很緊,而且左右中三路在慢慢地合壓過來,他的部屬已經無法全身而退了。他的最后一戟,重重削在了對方的馬腿之上,一陣嘶鳴聲中,步效遠騰身從馬背上躍了下來,落到了地上。他微微冷笑,一扯馬韁,揮戟挑開了攔住自己的一個士兵,從他身上踏馬而過,夾緊馬腹往回跑。步效遠發力急追,前面的吳拓策馬狂奔,不時有士兵被他的馬踩踏在腳下或是撞飛出去,再前面的士兵看見了,紛紛恐懼地讓開了一條道。步效遠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目眥欲裂,劈手從邊上一個有些嚇呆了的吳拓士兵手上奪過了一把薄刃彎刀,飛了出去。彎刀咻咻地打著旋,閃電般地追了上去。彎刀削斷了吳拓身下馬匹的一只后腿,后勁未歇,嵌在了前腿之上。吳拓從馬上被甩了下來,一陣天旋地轉,張開眼,那張仿佛不帶一絲情感的年輕的臉龐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頭上,冷冷地看著他。***“誰指使你這么做的?他們現在在哪里?”吳拓被綁住帶回受訊的時候,步效遠第一句就這樣問。他閉上了眼睛不答,耳邊一陣刀鋒過去的冰涼之意,并不疼痛,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看到地上已經多了只耳朵,自己的肩膀上正一滴滴地在淌血。這才感覺到了那種尖銳的疼痛,不可置信地咆哮了起來。“你不說,再割掉你另一只耳。再不說,割掉你鼻子。然后是身上一片一片的rou。唯獨留下你的眼睛和舌頭。眼睛讓你看到你自己生不如死的慘狀,舌頭給你機會說話。”“我從前是屠夫。屠牲的手段,天下再沒有人能比過我。我不想讓你死的話,哪怕你的胸膛被刀削去了層層的rou,薄到能看見里面的肝臟在跳動,你也絕不會死去。”吳拓看著這個手握滴血的尖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不寒而栗。他的眉正緊緊皺在一起,俯視的目光卻讓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頭待宰的豬羊。五十二章北夏元炬!吳拓被帶了下去,步效遠很快就從驚怒中恢復了過來。早在去年秋天出兵西戎的時候,他就從魯大將軍的口中依稀知道了件事,西戎之所以敢這樣和中昭公然對抗,光有姬如流一人的勢力還不夠,背后必定還有另一股力量在支持,很有可能就是北夏。北夏正當崛起,勢力如日中天,暗中勾結姬如流一群圖謀不軌也是可能,只是為何如今竟敢做出劫持昌平公主的舉動?中昭雖有些垂暮之態,但也絕非是人能輕易下口的。驛館前的探子、吳拓的調虎離山、王宮里的地下密道……就在自己的渾然未覺的時候,一個針對昌平的陰謀原來已經在周密地部署了開來。這已經是昌平被擄走的第七天了。按照吳拓的供述,他只是被北夏世子派來的人命令拖住自己至少半個月,至于目的是什么,他并不清楚。步效遠知道他并沒有撒謊。按照腳程計算,從西戎到北夏,恰好差不多也就是二十天的路程。如果不是他中途覺察異狀趕回戎陽,等他知道這個消息時,昌平人就已經在北夏國境了。步效遠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猛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