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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鹿冷笑數聲,押著他朝百步之外的大軍闊步走去。四周衛兵呼喝一片,只是投鼠忌器,不敢逼得過近。一陣急促的得得馬蹄聲傳來,抬眼望去,見是軍中一個副將騎馬飛馳而來。“大將軍,可是有變?”那副將剛才遠遠見到城門口似是異常,忍不住驅馬過來看個究竟。“陛下安危不測,傳我令下去,后退十里,駐扎結營,等老夫后令!”副將一凜,大聲得令,提起馬韁正要掉頭,忽然聽見城門處一道尖細的嗓音傳來:“陛下出城,跪拜迎接!”魯鹿面上立刻現出激動之色,猛地回頭,整個人卻呆若木雞。六駕龍輦之上,紫色華蓋之下,一龍袍冕旒少年倚靠在鑾椅之上,目光陰冷,臉色帶了些病態的蒼白。“二殿下!”魯鹿失聲大叫。“大膽!此乃當今陛下!姬弗陵陰謀逼宮,圣皇太后岌岌可危,陛下英明果斷,平亂撥正,圣皇太后親傳大寶,擇日昭告天下。魯大將軍,還不速速前來拜見陛下?”宮人尖著嗓子喝道。魯鹿睜圓了眼,一動不動。被他架住脖子的王司徒終于松脫開來,手一揮,衛兵立刻涌了上來,奪去他手上大刀,再次圍合了起來。“大將軍,見了朕,為何還不下跪?”姬弗賀有些陰涼的嗓聲傳了過來,不帶絲毫的情緒。魯鹿終于朝向了他,慢慢地單膝跪了下去。“陛……,圣皇太后,如今可安好?”他顫聲問道。“皇太后身子不適,正在行宮之中休養。你方才桀驁無禮,本該重責,朕念在你年事已高,免于責罰,奪去大將軍頭銜,回府之后安心養老便是!”姬弗賀一口氣說完,仿佛有些氣短,咳嗽了兩聲,眼睛盯住邊上的昌平車輦,怔怔出神片刻。“起駕,回宮!”宮人再次發令,龍輦緩緩掉頭。“王司徒,這里就交給你了。”姬弗賀冷冷說道,回頭盯他一眼。王司徒急忙應了下來,心中浮上了一絲惱羞。知道他必定是料到自己應付不了魯鹿,這才突然親自趕了過來坐鎮局面。“來人,把照看公主不力的侍女投牢,請大將軍入城安歇!”***昌平搬到驛館住了兩天,就是西戎的三月神女節了。神女節是西戎的傳統節日。傳說遠古時代,一個神女駕祥鳥到了此地,這才繁衍出了西戎的祖先國民。后人為了紀念神女,就把三月桃花開的這一天定為神女節。成年的女孩換上新裝,由母親給她梳好鬢發,相約與女伴一道外出游玩,與青年男子隔了桃花兩兩相望,笑聲不斷。城中店鋪酒肆也比往常打烊要晚,很是熱鬧。王已勉強留在驛館,每日早晚到軍營一趟報個平安,跟了兩日,一下也就想開了。心想一個是當朝駙馬、大將軍眼前的紅人,一個是小表弟,他兩個好他兩個的,公主現在人又不在,鞭長莫及,就算知道了,日后若是問起自己,只推說全不知情,料想也不會真把自己怎么樣,何況在這里吃穿用度比起軍營中好了不知多少。所以這天傍晚聽到表弟吩咐,叫他跑趟軍營讓步將軍過來,二話沒說就應了下來。步效遠兩天沒見昌平,雖然都有她消息,只心里也是記掛著,正想著趁了晚間有空過去看下,見王已過來說表弟有請,吩咐了副將幾句,換了便服就騎馬過去。剛進驛館她的房間,眼前一花,仿佛有什么東西丟了過來,急忙接住,定睛一看,竟是枝粉色桃花。被他剛才大手一抓,花瓣已是撲簌簌掉落在地,只剩幾朵殘瓣。“你可真不懂憐香惜玉!”步效遠聽見吃吃笑聲,抬頭一看,見昌平還是男衫小帽,只比起在他軍營中時,那服色卻華麗無數,站他面前笑吟吟看過來,活脫脫一個風流俊俏小公子。“瓔珞,叫我過來有事嗎?”步效遠笑了起來,問道。昌平奪過他手上桃枝,把上面殘留的花瓣一片片扯下,朝他面門丟了過來,斜斜睨他一眼,嘴里哼了聲道:“沒事就不能叫你過來?你前日還說會來看我,把我丟這里兩天,連個影子都沒見到!”步效遠有些尷尬,低聲道:“前兩日白天有些忙,昨夜士兵報說城外仿佛有異動,我出去巡視,回來時已是下半夜,怕擾了你睡……”“算了,誰要聽你解釋一大通。”昌平扯完了花瓣,把光禿禿的桃枝一丟,已是跳到了他面前,伸手抱住了他脖頸,仰頭說道:“今天可是這里的神女節,女孩家都要打扮漂亮出去和心愛之人相約,聽說街上很熱鬧。我來這里這么久,還從沒有出去過。我要你陪我出去看下。”她這樣的嬌嬌神情,步效遠一顆心早被她融得成了灘水,憐惜她明明金玉之身,卻為了自己這樣委屈。今夜軍營中的事也都交代過了,毫不猶豫點頭應下來。昌平眼睛一亮,親了下他臉,這才笑嘻嘻放開了,當先出去。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上燈火輝煌,游玩之人來往如梭。雖比不上中昭帝都的夜色繁華,卻也另有一番熱鬧景象。昌平就如個孩童,看見什么新鮮好玩的就要買,一路下來,步效遠手上已經拿了一個面具、一把蘆笛、一個木偶,嘴里又嚼著昌平喂給他吃的果子,見邊上之人側目,大約是覺得兩個男人這般有些怪異,雖略感尷尬,心里卻有些甜,任她玩耍。漸漸隨了人流到了一家高懸紅色燈籠的樓宇之前,見里面燈火輝煌,人頭攢動,又隱隱聽見有急促的鼓樂聲傳出,門口不斷有男人進去,看起來頗是熱鬧。“進去看看。”昌平說了一聲,已是小跑著過去。步效遠抬頭,看見門口燈籠上照出的流嵐樓三字。他雖沒來過這地,從前卻聽張龍提起過,就是戎陽城中最有名的溫柔之鄉,里面的舞妓更與別處不同,來自異域之地,各具風情。“瓔珞,這里不要進去了。”他急忙緊走幾步,拉住了她的手。“為什么?”昌平顯得有些不愿。步效遠猶豫了下,終于低頭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昌平略一怔,突然沉下臉:“你以前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