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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穿也不是,停在那里怔怔望著她背影正動彈不得,昌平已是停住了腳步,回頭輕斥了一聲:“還愣著看什么?還不快去收拾整齊了,用過早飯就要去獵場了!你還想讓陛下等候你嗎?”步效遠這才驚覺過來,擦了把額頭的汗,急忙跟了過去。獵場位于行宮南的山麓,左邊大片平原,右邊茂密叢林,一道淺灘蜿蜒而過,正是個天然的圍獵所在。中昭國武風極盛,每年這時候的這場將持續三天的圍獵,是朝廷中新進武舉和貴族少年們競相展現自己的一個舞臺。三天下來,最后所得獵物最多的人,就能得到女皇陛下的親自授封,榮耀一時。往年倒還好,今年或許因為黃武殿校場之上,那蕭鄴和王睿本就是貴族子弟中武功的佼佼者,他們卻也被一個出身低賤的步效遠給壓了下去,讓他獨出風頭,更是成了公主府的駙馬,無數人心里都是極不服氣,總覺得自己當時不在場,這才叫他撿了個便宜,現在心里憋了股氣,多少都有要趁這機會把面子扳回來的念頭,所以今天暗地里自然磨拳擦撞,躍躍欲試。步效遠護著昌平隨了女皇的車輦到了獵場。無數旗幟迎風飄搖,衛兵們盔甲鮮明,中間的大片平原空地上,駿馬嘶鳴,中昭國王蕭端木三族和另外貴族之家的所有少年幾乎都匯聚一堂,等著女皇朝空放出縱馬奔騰的令箭。明元女皇今天一身戎裝,英姿颯爽,被簇擁著登上了搭在林邊的高臺上,面帶笑容朗聲說道:“中昭國的兒郎們,驅使著你們□的駿馬,用你們手上的刀和箭,盡情地在這天賜的林野之上展現你們大好的年華和武功吧!”原野之上發出了一陣響徹云霄般的三呼萬歲之聲。“去吧!”女皇從邊上一侍衛手上接過了烏金弓箭,搭住朝空高高地射出,銀色的羽箭破空而起,發出尖銳的呼鳴之聲。一陣馬鳴和金戈碰撞之聲中,圍獵的人紛紛跨上了馬背,縱馬朝著原野和叢林飛馳而去。步效遠上馬提韁之時,回頭再次看了一眼女皇身側的昌平,她正和女皇在說話,此時卻突然微微側過了頭,紛亂的人馬之中,目光不偏不倚,正好看向了自己,兩人四目相對了。她只看一眼就收回目光,繼續和女皇說話,也看不出什么特別的表情,但這也足夠讓他心中一陣激蕩。仿佛受了鼓舞,步效遠一扯韁繩,打馬朝著前面的人群追了上去。他的騎術算不上好,弓箭功夫雖也還可以,只畢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也沒去和別人往獵物密集區擠,半天下來,只獵到了兩只野兔,一只小黃羊。遠遠聽見沉悶的號角之聲響起,知道是要鳴金收兵了,只好驅馬回轉。經過林子邊緣時,看見一只長了高角的雄麋從高過人腰的草叢之中竄出,只是麋的奔跑速度太快,再搭弓已是有些來不及,也未多想,一把拔出了腰刀,朝著已經奔進林子邊緣的麋頸投了出去。寒光一閃,刀鋒已是嵌入了麋頸,麋發出了一聲鳴嗷,搖搖欲墜。步效遠心中一喜,翻身下馬正要過去,突然聽見身后一陣響動,一只羽箭已是擦他耳畔而過,噗一聲釘入了麋的頸項,麋應聲倒地下去。步效遠回頭,看見一個與他年紀相仿,長得很是粗壯的男子縱馬而來,從他身邊掠過,到了那只麋前,翻身下去扯住麋的一只后腿提了起來,對著步效遠得意大笑起來:“步駙馬刀功不錯,可惜這麋是在我的箭下倒地的,所以應該算是我的彩頭!”說著已是噗一聲拔出了刀,朝著步效遠丟了過來。步效遠接住了還染著鹿血的刀。“你是誰?”“你問我是誰?哈哈,這里的人也就只有你會問出這樣的話。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我是端木遙。蕭鄴王睿之流不過都是浪得虛名而已,那天黃武殿校場之上,如果我也在,哪里還會有讓你僥幸出頭的機會?”端木遙說著,把麋甩上了自己的馬背。“怎么,步駙馬不服氣?可是要比劃一場?”端木遙回頭,哼了一聲。步效遠看了那頭頸間刀傷處還在不斷滴血的麋,翻身已是上馬:“不用比劃,我也知道端木公子神技,自嘆不如。”說完已是把刀插回腰間刀鞘,一收馬腹,駕馬而去。端木遙沒想到他會這樣,自覺沒趣,恨恨盯了一眼,這才翻身上去。女皇在大帳下檢視眾人的所得獵物。侍衛清點出來,以端木遙數量為優勝。女皇特意過去察看,不住點頭。等見到那頭大麋,咦了一聲:“遙兒,你的刀功什么時候也這樣進步神速?這箭口就罷了,雖射得也準,卻不是致命傷。倒是邊上這刀口,直直刺入極深,這才是麋的致命傷吧?這東西跑動極快,能在它奔跑之時這樣飛刀刺中,這功夫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啊!遙兒,朕平日可真是小看了你。”端木遙看了眼立在一邊一語不發的步效遠,有些心虛,嘿嘿干笑了兩下:“多謝皇姑母謬贊……”女皇又看到姬循竟也射殺了一只野兔和小狍,很是歡喜,勉勵了數聲,當場解了腰間的玉佩作賞賜,心情極好,等看到步效遠的,哈哈笑了起來:“效遠第一次就有這樣的收獲,不錯不錯。”女皇都笑了,邊上隨行的百官自然也跟著笑了起來,哈哈聲一片。步效遠偷偷看了眼昌平,見她正皺著眉頭看自己,有些羞慚地低下了頭。“我……我給你丟臉了……”女皇走得遠些了,步效遠見昌平還立在自己面前,低聲說道。“端木遙是什么人,他會有這樣的刀功?陛下剛才問他話,我見他拿眼睛不住瞧你。你老實說,那頭麋是不是你射殺的?”昌平靠近一步,低聲問道。“我……我確實出手早些,只是他上來,說是自己射倒了的,我就……”“你就老老實實讓給他了?剛才還一聲不吭!步效遠,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笨的人!”步效遠聽她又責罵自己,抬頭見她正狠狠盯著自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訕訕地垂下了頭。昌平抬眼,見女皇已經回了高臺就座,不再理睬他,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女皇站在高臺的華蓋之下,看了眼下面黑壓壓一片卻列隊整齊的屬于她的臣子士兵,笑容滿面說道:“眾位愛卿和中昭國的勇士們,你們都很是讓我引以為驕傲。這第一天,獨占鰲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