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自己脫褲子
第49章 自己脫褲子
冷不防被人叼著手指,好似被狗啃了一口,心底一陣打突直跳,剛想要收回手指,卻現他已經松開嘴,身子又往后挨了一些。 語氣閑閑的同我說:我渴了,幫我拿點喝的吧。 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扯了扯自個兒僵硬的嘴角,盡量忍住一肚子的火,回過神斟了一杯礦泉水遞到他面前。 他嗯了一聲,斜眼看著自己吊著石膏的手臂,又抬起頭對我扯了扯嘴角,意思再明顯不過,要我當他的手。 你少給我得寸進尺!我咬著牙蹦出句子,握著玻璃杯的手一直不斷攥緊,杯子在我手里始終得變成片片玻璃。 看望生病的人你就這態度?他反而無所謂的聳肩。 氣不打從一處來,剛想回嘴,卻現肩膀自后面被人一拍,驚得我渾身一震,卻看見是安帥的母親正笑瞇瞇的轉身到我旁邊。 八一,今天辛苦你了,你過幾天還要回去上班的吧,沒有好好在家休息,反而還要到醫院照顧這小子。 沒事,反正今天在家也是閑著。說著違心的話,真想賞床上的人幾個巴掌,也順便掌摑說著這般違心話的自己, 哎?我想她一定誤會了,分明今天我是被老娘壓著上門道謝來的,與其說是心甘情愿不如說是勉為其難。 要是可以選擇,誰還不想躺在自己床上睡個懶覺,還得一大早被押赴刑場似的趕過來伺候這祖宗。 累,實在是累得緊。 現如今是趕鴨子上架,這事情原本可以以的安帥的失憶告一段落,故事從此圓滿結局,再無誰虧欠誰。 可如今倒是好,這兩邊的親娘偏偏要插上一腳,非得要將早就安排好的結局大篡改,改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怎么?安帥渴了?八一,還愣著干嘛。俺娘倒是熱心情,見我手里拿著水,立馬想的便是伺候人家祖宗先喝水,也沒問這水究竟是誰要的喝的。 見我愣著沒動,我娘嘖 了一聲略有責備,眼角溢出些許不滿,繼而朝我擰著眉頭,警告我再無動靜就有好果子吃。 我暗暗咬碎一口銀牙,把升騰至喉嚨的粘稠血漿重新咽回肚子里。 將手往前一伸,杯口離祖宗的唇只有半公分,撇過腦袋卻不愿意看他。 感覺杯子略微一重,扭過頭看見他低著頭就著杯口喝了幾小口水,抬起頭對我笑著說:謝謝。 此時他的笑容又是毫無防備,天真純凈的,分不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腦子里的淤血是真,可失憶卻不知是真是假。 安帥的母親也不知啥時候同自家老娘關系那么好了,前后不到半小時的時間里便好似分散多年的老同學,真是一見如故,之中有聊不完的話題,從家庭瑣事到工作生活,再到丈夫孩子。 幸虧老爹聰明,臨時有事先行一步,沒再往女人的話題里扎堆。 這兩個年紀快五十的女人居然就這樣撇下我同安帥,也不擔心我們之間會不會相處尷尬,只約好一同出去喝茶。 又或許是故意的,故意給兩人獨處的空間,尤其是臨走之前安帥母親眼底那曖昧笑意敢情是菜市場選蘋果,婆婆挑媳婦那般。 待人一走,我就本性暴露。 他低著頭,原本還想就著我手里的杯子喝上一口水,哪里想到我卻迅的挪開手,反而重重將杯子砸在桌上,出老大動靜,望著杯中的水晃蕩著,我胸口的一團卻沒那么快熄滅。 我一直不肯相信他是真的失憶,回去想了又想,越覺得這般狗血的橋段只可能出現在電視劇里,如何能滑稽的在日常生活中上演。 于是瞇著眼里里外外恨不得眼里頭裝著雷達掃射器,從頭到尾將這人掃描一次。 我不樂意開口說話,不代表他就會陪我一直裝啞巴,不顧我審視的目光,反而說道:之前你說你是我高中同學,可奇怪的是這張照片里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他動作雖緩慢,仍是用插滿針管的那邊手從床底下掏出一疊東西。 我好奇的接過,卻現那是高中那年的畢業照。 我找了不下三四次,可怎么也找不到你尤八一的名字,正面數著人頭,也沒瞧見你的影子,若真是高中同學,你當時又在哪兒? 他似拆穿我的謊話等著我窘迫,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我眼睛一掃,立即找到當年的幾個青澀身影,不僅有他,依次往下數第三排的宋奕還有第一排蹲著的少庭,最要命的是后排末尾那個剃著青皮,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自己。 頓時繃著一張臉,咬牙罵道:你眼睛瞎了啊,誰說里邊沒有我?! 在哪兒呢?第幾排的女生是你?我怎么找不到,還是當時你不是這名? 頓時打了個激靈,猛地想起那會兒自己還是個男的,哪里會在女生那邊,差點一頭栽了進去,還好剎車及時。 立即打了個哈哈,也不管他半信半疑的態度,敷衍說道:噢,我記起來了,那年我燒住院了,沒在照片里。 我怎么覺得你這人說話模棱兩可的,有點可疑呢?他嘖嘖的喃道,一邊想再看那照片,卻被我搶先一步拿走。 見他狐疑的皺起眉,我才悻悻然的開口解釋:都老照片了,還想這些干嘛,如今先養好傷再說吧。 他挑著眉,不置可否的望著我。 之前醫生來過,他對我說了一些話,我覺得有點想不通。 將照片收到自己包里,我才回過頭。嗯,醫生都說什么了? 醫生說我腦子有淤血,可能引起暫時性部分失憶的情況。 這我知道,說重點。我有點不耐煩了,想起過幾天還得回去上班,以及還有一大推工作等著自己處理。 可是我記得小學至現在所有認識的人,即使交往時間不長的女友,只要看著臉還不至于認錯人,可唯獨只有你我想不起。 那是因為我同你本來就沒啥交集,加上我又不是你女友之一,你想不起我很正常。 可我母親同你好似關系不錯,還有宋奕跟少庭,他們一直很護著你。 算了,不管你想什么,反正我同你之間就只是高中同學的關系。 我死鴨子嘴硬,打死都不告訴他自己跟他之間的過往。 此時剛好護士來換藥水,我順便找了個借口暫時離開。 越想不明白,于是繞到替他手術過的醫生那邊,同他的主治醫師詢問一遍。 人家說當時那種情形下,受到這種程度的沖擊,造成暫時性的部分失憶并不是不可能,在醫院也曾接受過個別類似安帥的案例,而恢復記憶的過程都是漫長的。 不僅僅同腦子里的淤血有關,有時候也同精神層壓力密切關系,又或許他之前精神一直處于緊張邊緣,因此一旦收到外物的沖擊便有可能引起此類現象。 手里拿著幾張之前安帥檢查過的腦部片返回病房,見他躺在病床上有些急躁。 見我才回來,他那脾氣就作了,也不管是誰,沖著我就喊道:你磨磨蹭蹭的跑到哪兒瘋了?這么長時間才回來?!連珠帶炮的質問,口氣不甚惡劣。 替你拿之前的檢查報告回來,你要是餓了,瞧見沒,你腦袋上邊有個紅色按鈕,按一下,人家白衣天使就趕著過來照顧。我指著他床頭上的按鈕,翻個白眼說道。 廢話,我要是能按還用得著你說,這不是因為不方便么。他屏了一口氣,才壓住即將作的情緒不耐煩的回答我。 真是祖宗,金貴得很,好,說吧,勞煩你說下什么事還得叫別人幫你做啊?我扭著眉頭,冷笑著開口。 意外的是他沒跟平時那般立即反駁回去,反而從脖子到耳根一路紅到面頂,一副扭捏作態的模樣。 同人家小媳婦剛過門居然害臊起來,我頓時覺得新鮮起來,這祖宗覺得也懂得害臊納? 又見他蓋在被單下雙腿不斷的抖著,整個人好似坐不定,總左右不自然的扭著。 該不會是? 我皺著一張臉,小心翼翼的詢問:不會是想要不,我去幫你叫護士過來? 剛想轉身,卻聽見他勃然大怒,如同炸毛的獅子,紅著脖子在身后喝道:你給我回來,你他媽的敢去試試?! 硬生生的阻斷我的去路,只能回過頭尷尬的說:那你再忍忍?我給宋奕打個電話。 他怒瞪著我,兩眼如銅鈴般大,里邊燃著兩簇火焰,恨不得將我焚成煙灰。 見他忍得臉紅脖子粗,下一刻就要爆炸的樣子,實在有些于心不忍,況且知道憋那個的痛苦,于是一己力擔下來。 結果衛生間的門一關,手里還攙扶著個半殘廢。 可不是半個殘廢么?只有雙腿能走路,一手打著石膏,另一又吊著三四瓶藥水,壓根等同沒手用。 仰著頭,深呼吸了幾口氣,對自己說到:尤八一,別緊張,又不是第一次見男人那玩意了,上學那陣還不是在澡堂每天在自己面前晃蕩,那會兒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現在更沒壓力了,不過就是一長管子,習慣習慣就好。 將他手上吊著的那些瓶瓶罐罐全給吊毛巾架子上,又將他手放好在另一只架子上,自己好騰出兩邊的手扶著他。 讓他人正面對著馬桶,我才壓低聲音說:喏,自己脫褲子。 頭頂上方有火熱的吐息噴過來,聽見祖宗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靠,我能自己動手解決還需要你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