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剃度了?
第44章 真剃度了?
顫抖啊,顫抖啊,表面上呆若木雞,這一顆心早就上下里外抖個不停,就差點沒從胸腔直接跳出開。 我連忙低頭呷了一口咖啡,明明點的咖啡甜膩得要死,可現在擱嘴里,卻有些食不知味,是個酸甜苦辣此時對我來說也不管用。 我跟他爸因為這事鬧心好幾天,徹夜不眠不休的勸他說他,甚至打他罵他都用上了,可依舊沒用,那孩子吃了秤砣鐵了心了,真打算撇下我跟他爸兩人出家去,你說,那孩子氣不氣人? 安伯母不知打哪兒拿出的手帕拭淚,眼角微紅,又不似在演戲,否則這真可以當金馬獎影后了。 長輩在我眼前落淚我最受不得,尤其還是女人,不管她年紀多大,只要女人在我面前一哭,我就慌了陣腳。 口齒頓時也不利索了,結結巴巴的說:伯、伯母,那個你先別著急,這事慢慢說,總有解決的辦法,我想安帥他,大概是一時腦熱,等他冷靜下來后大概就回心轉意了,況且,這和尚哪能誰都當啊 最后那句話我故意壓低了聲音說,心里想的卻是,要是誰都能當和尚,就沒那么多色狼了,要那些個玩慣的大少爺跑到廟里吃齋念佛,戒色戒葷,摒除一切雜念每天敲木魚誦經,我看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要快些。 這安帥出家一事,絕對有貓膩,我猜那小子絕對就是故意上演這么一出,好把事情鬧大,也就他能想出這破主意。 本來以為是這樣,可安伯母搖搖頭,又語氣凄然的說道:我當初也以為他是這樣,可是,那孩子前幾日當著我跟他爸的面,讓山上的老和尚剃了。 啊?剃度了?我張大嘴,吞了一口唾沫,悻悻的看著對面兩人,不知挑什么同他們講。 安帥這次是不是玩得太大了點,居然連頭都犧牲了,還剃度了,這二世祖究竟葫蘆里賣的啥藥? 這忽如其來的一連串事也將我弄糊涂了,一時半會我也產生了懷疑,尚不能百分百肯定這是安帥設計的好戲。 我同這小子的叔叔說了,他向來最聽傅其的話,可這次居然連他的話也聽不進,執意要出家當和尚。從頭至尾仍沉默的安伯父倒也忍不住開口念叨幾句,眉頭一直皺著,即使展開也仍留下深深的川字折痕。 幸虧叫惟其幫那小子同上面領導請假,否則要是這事傳到他單位里頭,我看他那工作也保不住。安伯母臨時插嘴說道。 初見安帥的父母,只覺得都是知識分子,比起其他父母要開明許多,可居然也會為了自己兒子的事情沒了法子,臉上掛滿擔憂,總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過這些都是其次的,即使我再同情他的父母,也輪不到我去管這件事,畢竟我同他們兩人非親非故,這事說到底是安家的私事,我一個外人作何干涉呢? 也不能怪我自私,我只是不愿意再同安帥有過多糾葛罷了,已經決定從此不再見面,因此連同情也省了,他要做和尚,就盡管做他的和尚去,他要真有那個能耐的話。 手冷不防被安伯母抓著,只覺得她手心濕乎乎的,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額上背上都是熱汗,明明餐廳冷氣已經開足,可依舊汗流浹背。 八一,你同安帥認識那么久,再說你們的關系非同一般 聽到她這般說,我如受驚的小雞猛地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卻見她說道這又不好意思往下說,大概是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露骨,于是又臨時改了口。 你同他都是好朋友,不過,這個忙就當是伯母拜托你幫的,你看這樣好不好? 阿姨,其實我跟安帥的關系沒你想的那么好,所以這個忙我實在不懂如何開口,總不能說我同你兒子如今是老死不相往來,恨不得一見面就掐死對方吧。 哪里知道活到五十歲的女人就是比我們這一輩厲害得多,一見情勢不對立即搶了話頭。 我明白,我明白,可是你看,我們安家就那么一根獨苗,如果他要真的想不開說罷又擠了擠眼淚。 我今個兒明白,她算是吃定我了,即使不關我的事,可她在我眼前又擠眼淚又訴苦的,我若是拒絕,好似我就成天底下最惡的壞人,這份內疚只怕日后一段時間都沒辦法釋懷。 于是仍在安伯母慰藉的笑容中,我點頭同意與他們一塊上山勸說安帥心回意轉。 第二天一大清早,安家特地遣人到我家小區接送,可看到來人后倒有些令我詫異。 看見如今是我的頂頭上司卻偏偏受人之托來做我的司機,我就一陣心虛。 可今日傅惟其看起來心情卻沒有受影響,仍是臉上掛著淡淡笑容,好似對誰都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 今個不是周末,所以他依舊穿著軍裝,只是軍帽扔在車內,略長的頭整齊的梳理到耳后,明明土鱉不到不行的型,如果不是長得實在好看的男人,看著都要生厭。 知道今天不上班后,我直接T恤牛仔褲外加一對球鞋就出門了,同他整齊規矩的裝束相比,我顯得隨便許多。 管他的,又不是參加什么晚宴,衣服在自己身上穿著舒服就行,哪里那么多講究。 上了車后,他便說:大哥跟大嫂今早上就先過去了,讓我過來接你一趟,怕太早吵醒你反倒是過意不去。 那你應該電話叫醒我的,你等了很久?我試探的問道。 沒有很久,我也是剛到。他笑著回答。 其實不然,我知道他是怕我過于內疚,方才分明就看見車旁留了好幾根煙蒂,至少他來早了半小時,可卻又不忍心吵醒我,只為了我能多睡半個鐘的安穩覺? 他實在是個有風度的男人,或許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皆是這樣,若換了二十幾幾歲,不知還會不會如此體諒女性,至少換做是我,我才不管她在不在睡覺,一個電話解決所有問題。 前面的十分鐘,我一直沒有同他講話,只知道扭個頭跟所有言情劇里的主角一般看窗外風景,其實沒啥好風景,不外乎就是馬路樓房,要不就是路人甲乙丙。 況且外邊空氣質量實在是差,吸了一肺部的車尾氣,還不如多吸幾口車里的空氣。 只是想不出聊點其他話題,原本就不是個健談的人,加之這人如今竟是上級領導又知道我同安帥的關系,夾著這兩層利害關系,我更是不能輕易開口。 開車沒話題的時候最恨紅綠燈,只要一遇見紅燈就得停車,車子一停下來就沒有理由再往外欣賞風景,這時候自然得拉扯點話題,總不能低頭玩手機,在上司面前我還不敢這么放肆。 我絞盡腦汁想了千百個話題,正踟躕著開口問吃了沒有,反而他那邊倒先話。 昨晚上睡得好不好? 唔,還好,沒有失眠。我只愣了一會便老實回答。 瞥了他側臉一眼,見他牽了牽嘴角,很是好看。 你同我在一起沒必要這么拘束,放松一點,當我是普通朋友相處不好么?大概是看出我自打上車后就沒放松過故意說的。 這人明明一路上都在專心開車,哪里多出一雙眼來觀察我?這人簡直深不可測,更是叫我佩服他觀察入微的能力。 聽他這么一講,我終于長長吁出一口氣,肩膀整個放松下來,挨在椅背上好不舒坦自在。 不管如何,是他縱容我放肆的,今后也沒什么理由找我麻煩了。 誰讓你如今是我頂頭上司,我只是小小下屬一枚,還不敢過于放肆,若是大意惹了你,今后讓我吃不了兜著走怎么辦?我無意識的嘟著嘴嚷道,居然連自己都沒現,既有些撒嬌成分。 大概是因為他年紀比我長很多,總覺得他會包容自己孩子氣的一面。 那真怪我,當初要是沒把你安排到我的部門,或許你如今就肯跟我在咖啡廳約會喝茶了。他開玩笑似的做嘆息樣。 我被他逗樂,整個人不再像之前那般拘束,遂敞開一半心扉,愿意接下來與他天南地北大侃一堆。 是是是,我當然愿意同你喝咖啡,看電影,吃飯,不過由你負責買單。我格格的笑個不停。 怎么不是aa制?他扭頭挑個眉看我一眼。 我一怔,隨即駁回去。怎么?女人同男人出去吃飯不都是男的買單?可沒人告訴我還要女生自己付的? 至少我個人主觀認為無論約會在任何場合,男士都不應該讓女人掏錢包。 同你開個玩笑,當然我會買單。他忍不住輕輕笑出聲。 喂,笑什么?我蹙著眉頭,被他那樣子笑得有些心虛,可又不是人家肚子里蛔蟲,不懂人家在想我什么。 我想大概會有很多男人追求你。他忽然說道。 什么?才沒有。我不置可否的對他瞪大眼睛。 他又說:你實在太好對付,心里在想什么全表現在臉上,不會玩心機,不會算計男人,單純迷糊得可愛,可又很好控制,完全沒必要每日費腦細胞猜你在想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是那種買顆鉆戒就傻乎乎上當的女人?我氣呼呼的質問。 我沒說過這話。他聽后莞爾一笑。 我翻個白眼給他,隨意拿起車頭一本雜志,是國家地理雜志,隨便翻了幾番就失去興致,索性仰著脖子閉眼睛佯裝睡覺。 本來是裝睡的,沒想到迷迷糊糊中真的睡著,若不是他叫醒我,我還真有可能一睡到傍晚。 醒來的時候已經車子已經停在山腳下,傅惟其在車外正抽煙。 我下了車子,現外面陽光曬得很,卻不熱,山里空氣很好,聞起來盡是草跟泥土的香氣,潤人心脾,呼吸清爽不少。 寺廟在山頭,有階梯上去,走十分鐘就到。傅惟其按滅香煙走過來說道。 在一旁看到一部嶄新的黑色奔馳,心想大概就是安帥父母的車。 心里想到等會兒就要見到安帥了,仍是有些緊張,怕那二世祖玩意在他父母面前說出任性的話,非要叫我難堪,我也是百口莫辯的。 傅惟其走至我身邊,拍了拍我肩膀,眼底竟然有零星笑意,說道:走吧,天大的事總要見了面才能說清楚。他大概早就看透一切,只是懶得說而已。 我點點頭,苦澀一笑,才跟著他踩著階梯順步而上。 只是一間很小的寺廟,也不懂安帥打哪兒知道這地方的,方才踩著那階梯想必也是前幾年才修好的,嶄新得很。 紅瓦紅墻的寺廟,旁邊居然還隔著一間叫水月庵的尼姑庵,和尚廟同尼姑廟居然挨著一塊兒,今個兒真叫我開了眼。 傅惟其應該不是頭一次來,熟門熟路的帶我穿過那寺廟的別院,直接往后院那走。 一直到那廟的最里頭,遠遠就看見安帥的父母站在其中一間房的門口,里面還隱隱傳來誦經的靡靡聲響。 你這小子,你究竟要氣死我同你媽是不是? 還沒見過安帥的父親這么激動,一邊摟著伯母,一邊朝著里面破口大罵,恨不得把里面的人揪出來暴打一頓。 聽見這聲,我腳步一頓,不再往前,甚至有些后悔來了,可惜此時安帥的父母已經看見我,尤其是安伯母像是看見救命仙丹,遠遠就朝著我喊:八一你終于來了!快勸勸安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