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初見
養(yǎng)心殿外,李德海落后一步陪在身形高大的男子身側(cè),微微含笑與之道:侯爺若是有什么不明了的,一概可問老奴 海公公! 明亮清脆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倆人停下腳步,抬首望去,只見一身明紅色宮裝的少女正悠悠的朝他們走來,身后宮婢簇擁成群。 少女面容明艷俏麗,眉梢眼角藏不住的張揚,與她身上的衣物一般熱烈似火。 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立即上前幾步迎她,鞠著佝僂的身子行禮。 見過公主 李德海直起身,慈祥的雙目微彎,笑望著她,今日是哪兒來的風(fēng),竟將公主吹到養(yǎng)心殿來了? 藺紓臉上掛著嬌俏的笑,猶如在與熟稔的長輩話家常,有些時日未來見過父皇了,今日得了空特地來瞧瞧他老人家 話音方落,她往他身后瞥了一眼,卻正好與站在不遠處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幽深的眼瞳波瀾不驚,深不可測。 只那一瞬,藺紓便收回了視線,狀似隨口問了一句:那是誰? 李德全回頭望了一眼,猛地一拍腦袋賠笑道:瞧老奴這記性,倒是忘了向您介紹 于是轉(zhuǎn)身引著她往前邊走去。 到了男人跟前停下,李德海先是與他介紹,侯爺,這是淮姝公主 盍邑瞟了他身邊的宮裝少女一眼,身子微彎,抱拳朝之行了個禮,聲音醇厚低沉:見過公主 李德海見之,側(cè)身與藺紓說:公主,這是平荊候 恐她不解,又低聲特意加上一句:是前些日子才到京城里來的 怪不得,這人原是從外邊來的,方才聽到他的名號時藺紓還愣了幾秒,以為這浩蕩皇城里何時又出位了自己不得而知的新貴。 唔她漫不經(jīng)心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jīng)知曉。 余光中,男人身形偉岸,目測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不止,與她行完禮后很快便收回了手,全程不卑不亢,全然毫無剛進京遇見貴人時的卑微謹慎甚至手足無措。 倒是個體面人,藺紓暗暗記下。 這個小插曲只停留了一會兒,隨后李德海命小黃門引藺紓?cè)腽B(yǎng)心殿,自己則親自將盍邑送往宮門。 父皇! 倚在隱囊上由宮婢伺候按摩的憲元帝聞聲抬頭,望見提著裙角踏進殿里的活潑少女,立馬展顏笑了起來。 藺紓放下裙角,快走幾步到他跟前行了個禮,臉上笑意妍妍。 阿元來啦憲元帝揮退伺候的宮婢,坐直了身,朝她招手。 阿元是藺紓的小名,因她幼時長得玉雪圓潤,加之又是憲元帝的第一個女兒,故而得此名。 藺紓在他身后坐下,順勢接了方才宮婢的活兒舉著兩只拳頭在著了繡金線龍袍的身子上力道適中的緩緩捶著。 阿元好些日子沒來看望您了,今兒得了空便想過來瞧瞧您一雙美目睜得滴溜溜圓,說出口的聲音又嬌又甜,如同灌了蜜似的。 真的?憲元帝回頭狐疑的望著她,狹笑幾聲:朕看吶,你這鬼靈精怕不是又要到朕這兒討些什么罷? 藺紓停下了手,眼神立時變得哀怨起來,不悅的嘟著小嘴嬌哧一聲:父皇! 見他撫著長須哈哈大笑,她心中更是氣惱,于是雙手負在胸前,斜睨著他怨懟道:難道阿元在您心中便是那般勢利的人嗎! 憲元帝見此,即刻收了笑,故作認真回道:父皇說笑呢不是,咱們阿元哪兒是那等唯利是圖之人,你說對不對? 見他如此道,藺紓才滿意了,傲嬌的哼唧兩聲,突然想到什么,然后倚到他臂上,一雙靈動的桃花眼里盡是好奇,父皇,方才從養(yǎng)心殿出去的是何人?兒臣怎的從未見過? 憲元帝聽了便笑她:你沒見過的人多了去了 但還是耐心與她解釋:方才出去的是平荊候,朕也是第一回見他 這平荊候是什么來頭?倒還要父皇親自召見他藺紓故作一臉興奇,好似很疑惑。 憲元帝抬眼睨她,都是些朝堂上的事,小女兒家家知道這么多做甚? 噯呀!藺紓搖了搖他的手,嘟囔說:兒臣不過是見父皇對他看重,故而才好奇是何等人士又討得了您的青眼罷了 憲元帝嗤笑一聲,抬指點點她的額頭,眼里盡是寵溺,怎的又被你知曉了?你個小滑頭! 藺紓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心里卻暗暗揣摩。 她果然猜得沒錯。 能讓李德海拋棄身份尊貴的自己特意送出宮的人,那必定是身邊這位九五至尊極其重視的人才。 侯爺初來乍到,興許還對這京城里的不少人與事感到陌生路上,李德海抬手摸了摸搭在肘上的拂塵,像舉例子似的,將方才與他碰面的藺紓拎了出來:方才您碰見的那位淮姝公主乃是中宮嫡出之女,也是陛下跟前得寵的紅人兒 他一邊說著,一邊狀似無意的抬頭打量幾眼身側(cè)的男人,又繼續(xù)道:小姑娘討喜,便是后宮里得寵的娘娘見了也得禮讓三分,在這宮里說是橫著走也不為過 就如那圈養(yǎng)貍奴者喜愛聽話的寵兒一般,陛下久居高位,自然也樂得去加寵聽話會討巧的人兒 短短幾句話便將藺紓的形象刻畫得惟妙惟肖。 嬌縱,蠻橫,會投機取巧,便是盍邑對她的初始印象。 說實話,他壓根不在意方才那位勞什子公主,只不過確實如李德海所言,自己就同那初踏沼澤的獵物一般,對周圍的陌生環(huán)境不甚了了,只怕一個不慎便會墜入萬丈深淵。 在這皇城根下生長的都是些人精,說起話來彎彎繞繞,一套接著一套,若是沒幾分心思還當(dāng)真聽不明白。 盍邑從容不迫,頷了頷首,多謝公公提點 李德海見他明了自己的暗示,欣慰一笑。 倆人在宮門前停下,他轉(zhuǎn)身望著盍邑,退后兩步一甩拂塵,皮笑rou不笑:祝侯爺在今后的日子里扶搖直上,所愿皆成 盍邑默了須臾,才朝其扯出一個微不可見的淺笑。 陛下 坐在桌案后批閱奏折的憲元帝聞之頭也不抬,只出聲問一句:如何? 如陛下所想,是個聰明人李德海鞠身恭敬回道。 眼前的天子似是未曾聽聞他的答復(fù),過了半響才輕笑一聲。 憲元帝瞟了一眼手中大臣催立皇儲的奏折,然后合上,手指搭在上方摩挲幾下,口中輕聲呢喃:盍邑 希望你不要辜負朕的苦心。 作者:我回來啦!好久不見!基于兩位主角的性格,所以本文文風(fēng)相較蹙蛾眉來說偏疏狂,各種遣詞造句自然也就偏白話些。寫慣了委婉含蓄,如今想嘗試一下大膽狂野嘿嘿(),希望你們能夠喜歡! ps:由于犯諱問題 玄元帝改為憲元帝 因其在蹙蛾眉里戲份不重所以未加理會 現(xiàn)在正式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