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談情說愛
第三十七章 談情說愛
上次期中考之后,周末的休息時間幾乎都被周錦耗在學習上。 華林盛世的家中有一間書房,她早上扎進去,除了上廁所和吃飯,一天都不會出來。每一年的真題做完后,還會拿出其他省份和重點中學的試卷翻來覆去地做,把高一以來整理的數學錯題本一遍遍復習、演算。 月初時鐘硯齊給過周錦一張銀行卡,告訴她以后每個月都會固定時間轉錢進來。對于錢的用途他不關注,只說不夠花的話再告訴他。 周錦沉默地接下,還道了聲謝。 拿到銀行卡,就是為兩人的關系真正定了性,劃定了一條鴻溝,任誰也不可能逾越。卡握在手中,也沉甸甸地墜在心上,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周錦平時沒什么開銷,衣物、生活用品之類的必需品李靖會定期來送,在學校里日日吃食堂。和鐘硯齊在一起后,她跟袁稚也突兀地斷了聯系,沒了社交需求。以至于這么久過去,卡中余額還剩下許多。 周六這天下午,她抽空去書店抱了一大堆教輔材料回來。鐘硯齊的書桌擺滿了課本和文具,完全淪為周錦的根據地。 學了一天? 周錦猝然抬頭。 男人靠在書房的白色木質門上,抱臂看著她,神情放松閑散。 她扣上筆蓋,聲音略帶驚喜: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他笑:收拾一下,出門吃飯。 * 晚上六點,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周錦從車上下來,跟著鐘硯齊的步伐往巷子深處走。小飯店藏得很深,在眾多豪華氣派的門面中間顯得毫不起眼。冬日的嶧山凝著潮濕氤氳的水汽,木制牌匾上的幾個小字遁在夜色里。 一家做家常菜的餐館,單看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鐘硯齊掀開綠色塑料珠門簾,示意周錦先進去。 和外面的冷清不同,店內十分熱鬧。窄小的空間里桌椅擺放得極其密實,幾乎是人擠人坐著,服務生在中間空出來的窄小過道里穿梭。地面是水泥,墻壁也在經年消耗中變得灰突突,煙酒的氣息格外濃郁。 周錦不適地吸了吸鼻子,有些無法評價這樣一家店。 進門右手邊就是棕黃色的原木吧臺,中年女人見到他倆,熱情地招呼。 硯齊,要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給你留位置!中年女人似乎是老板,燙一頭小卷發,五官深邃,棕眉紅唇。 臨時決定的,鐘硯齊說:沒座位? 有、有!你來怎么會沒有?她笑瞇瞇地,令人心生好感。 等會姜磊他們也過來。鐘硯齊點頭。 周錦這才知道,要同桌吃飯的還有許多人。 不過不是老位置,只剩下二樓一個小包廂了,行嗎? 沒事,今天吃飯的都是自己人。他無所謂地擺手。 周錦在一旁看兩人寒暄,同時也在暗中觀察。她越發注意到,鐘硯齊沒有一開始她想象中脾氣大。相反他面對認識的人時態度隨意,甚至舉手投足間不自覺地帶了市井男人的痞氣。這都是周錦從未見過的。 去吧,二樓大豐收包廂。女人喚來服務生安排著。 通往二樓的樓梯極窄,每一級都又高又陡,踩上去還會輕微地抖動,發出咣的響聲。周錦走在前面,抓緊旁邊把手。 迎面來了兩個男人,身材高大肥胖。因為懸梁低,導致兩人在樓梯上甚至需要貓著腰行走。 周錦偏了下身子讓對方先通過。 然而后面的那個男人和她擦身而過時,手臂帶到了周錦的肩膀。 尖叫還沒來得及出口,就感覺身子歪斜著失去平衡。 身后的人快速邁了兩級樓梯,身子頂上去,與她相撞在一塊。周錦的后背貼合著鐘硯齊的胸膛,敏感地感覺到那一處肌rou瞬間的勃發。 鐘硯齊的手掐住她的腰,指節嚴絲合縫地鑲嵌進軟rou。他的喘息聲就落在耳邊,如同火苗,燎得人心里發慌。 周錦的上半身麻了一片,心臟劇烈地跳動,撞擊在胸腔。 那個男人沒有絲毫歉意,有些得意地看過來,挑釁似的與鐘硯齊對視。 周錦覺察到他氣息上的變化。 四個人的動作皆已停下,在前面帶路的服務生有些怯怯地探頭看過來,什么也不敢說。 沒長眼?對面的胖男人率先挑起爭端,話是問周錦,眼神卻直視著鐘硯齊。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周錦警惕地盯著對方,生怕他會做什么。 須臾,鐘硯齊笑了一聲。周錦偏頭去看,見他勾著嘴角像是在笑,但瞳孔深邃無光,側臉冷淡異常。 誰沒長眼? 他又向上邁了一級,將周錦拽到身后。 敢說這種話,就不擔心沒法站著走出嶧山?他音量壓低,語氣張狂又狠厲,態度輕蔑,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態度輕蔑。 胖男人啐了一口,還要繼續說下去。 鐘硯齊不耐煩地利落打斷:是方島最近生意太好嗎? 你!男人被踩到痛腳,更加激動:你別以為在嶧山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樣,鐘硯齊 鐘硯齊直接無視,拉著周錦的手腕,和他錯身而過。肩膀重重相撞,對方虛晃一下。 既然還想在嶧山做生意,你就該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的聲音冷淡地留在這局促的空間中。 周錦始終躲在鐘硯齊身后默不作聲。 此時被拉著向前走,她也跟著加快腳步。他的手寬大,能攥住一圈,貼在骨節處熨帖著。用力時青筋凸起,周錦更明了地感受到男人手心的干燥溫暖。 她一時無法多想,使勁掙脫開,反手握住他的手。 準確地說,握住了四根手指。 柔軟的小手包裹著他,鐘硯齊不自覺回頭。 做出動作后才知道羞赧,周錦垂下腦袋,只露出烏黑的發絲和頭頂的發旋,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鐘硯齊一眼看透,最終只是不甚在意的什么都當作沒看見。 進了包廂,周錦立刻松開手,然后欲蓋彌彰地轉移話題:剛才那個人是誰? 鐘硯齊回答:無關緊要的人。 兩個人把外套脫下,掛在衣帽架上。鐘硯齊坐在靠窗的主位上,徒留周錦在原地糾結。她不懂什么酒桌文化,不確定自己坐在什么位置合適,又擔心會壞了他的事。 站著做什么?他不解,徑直抬臂拉開身旁的椅子:坐,點菜。 服務生將菜單遞過來,鐘硯順著推給周錦。 這家店還是最原始的點菜方式,每桌都有一個小本子,客人自己在記錄,而后直接交給服務生。 周錦將菜單攤開在面前,指著上面的名字和圖片,時不時問鐘硯齊的意見。 他湊近,胳膊搭在周錦身后的椅背上,幾乎是把嬌小的人圈圍在懷里,偶爾百無聊賴地偏頭回上一兩句話。 看看這人是誰啊?居然在大庭廣眾下談情說愛。 嘈雜聲響伴隨著男聲傳來。 關于方島,第七章后半部分提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