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對峙
第十章 對峙
欲望溝壑平息,一切喧鬧歸于闃靜。 周錦撫著胸口貪婪地喘氣,頭仰靠在身后的墻壁上。 她眼圈紅著,睫毛打濕后根根分明,嘴唇也呈現出不正常的艷色。 鐘硯齊抽了紙,仔細將周錦唇周的唾液和jingye擦干凈。 周錦感覺被羞恥沖昏頭腦。 理智回籠,剛才所做的一切像是鬼迷心竅。 如今再度回想起面前男人的狠厲之處,對于危險的感知重新被觸發,后知后覺了如此與他產生關系的難堪和不妥。 她低頭側著脖頸,躲避他如炬的目光。 鐘硯齊面上的冷淡短暫地碎掉,再開口時聲音嘶啞,卻含著笑:這時候知道不好意思了? 周錦羞惱,恨不得堵上他的嘴。 她故意冷下來臉,面無表情的否認:我喝醉了,是你強迫我的。 男女的溝通頻道時常不相通,鐘硯齊似乎覺得這句話就是澆了盆冷水,讓他面色都冷了下來。 原本guntang的溫度驟降,出得汗也粘在身體上,兩人都清醒起來。 周錦推開鐘硯齊的手,扶著墻站起來,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有點氣勢。 然而在這樣逼仄的隔間里,兩個人距離更近了,緊密得幾乎貼在一起。 讓一下,我要出去。她盯著前方的門鎖,提高音量,話里絲毫不含混。 鐘硯齊眼下有青黑,目色也不甚清明,精神狀態看起來并不好。 聽了這話,他不再有耐心,只是隨意地挑眉同意:行。 他回手擰開門,側身讓路。 頃刻間,之前曖昧旖旎的氣氛無影無蹤,半點余溫都沒留,只剩下疏離冷淡。 剛才用紙輕撫她嘴唇的,仿佛是另一個人。 周錦走在前面,出了洗手間。 走廊上依然沒什么人,半個多小時過去,甚至更安靜了,連包廂里的音樂聲都小了許多。 鐘硯齊跟在她后面,腳步聲平穩,聽在耳朵里又令人心亂。 周錦加快步伐,準備離開。 她出門沒背包,送出禮物之后就兩手空空,此時不用回去面對包廂里的眾人,令她慶幸。 我給你打個車。鐘硯齊走到周錦身側隨口提到。 不了。她禮貌回絕了,面上沒什么神采。 鐘硯齊聳聳肩,不置可否。 附近一個包廂開了門,迎面走來一個男生。對方瞄了這邊兩眼,周錦裝作沒有看到,目不斜視地和他錯身而過。 走到一樓大廳,冷風撲面吹來,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夏秋交際雨水多,又下起了毛毛雨,飄飄灑灑的,綿綿雨絲如煙霧一般遮住了霓虹街道,空氣中有泥土的腥味兒。 周錦抬頭看了一眼陰云密布的天空,想了一會兒,還是低頭邁進了雨里,然后往遠處的公交站跑去。 * 朋友從洗手間回來,一推門進來就吆喝著周嘉皓的名字。 他窩在沙發里,右手握著酒瓶,左手按在身邊女孩兒的大腿上,正樂不思蜀。 友人是周嘉皓關系很好的朋友,此時走到沙發前,俯身抽走后者手里的酒瓶。 你猜我看到誰了?友人笑瞇瞇地問道。 我他媽管你看到誰。周嘉皓直起身想要搶酒瓶,語氣惡劣:還我。 他面色如常,要不是身上濃烈的酒氣,甚至無法分辨是否喝了酒。 對方壓低聲音:你姐! 誰?周嘉皓混沌的頭腦有一剎那清醒。 他迅速坐起來,收起那副懶洋洋的樣子。 包廂里噪音很大,旁邊還有人嘶吼著唱歌,友人湊到他耳邊講道:我在走廊里看到她。 周嘉皓悶悶地哦了一聲,撇嘴說道:她經常和朋友來這種地方,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他有jiejie的事情,只有幾個關系好的朋友才知道,而見過周錦本人的更是極少,面前的朋友是其一。 朋友哼笑一聲,提聲:她和一個男的走在一起,這個不稀奇了吧? 周嘉皓有片刻的靜默,然后抬頭低聲確認:你確定? 沒想等到對方的答案,又急匆匆的追問:是不是一個很高的男的,長得有點兇,沒什么表情? 朋友正要給出肯定答案,卻被周嘉皓一把推開,后退撞上茶幾。 滾! 他力氣極大,推開身前人之后,就怒氣沖沖地出了包廂門。 周嘉皓內心有郁結,他從來沒見過周錦和男人走這么近,她甚至連熟絡的男同學都沒有。大部分時候她都是獨來獨往的,只有在有需求時才會去社交。 他從三樓走到一樓,每一層都看過,走廊里幾乎沒有人經過。 金碧輝煌的一樓大廳里空蕩蕩,唯有大屏幕上正播放著粵語MV。 周嘉皓往四周望了幾眼,沒看到周錦。 當他想轉身回去的時候,注意到樓梯上走下來兩個男人。 鐘硯齊正要跟李靖回酒吧那邊,還沒等下到一樓,恍惚間就見一個身影撲了過來。 他側身躲避,一把握住對方的手腕。 我姐呢? 面前男孩沒有他高,面貌還稚嫩,問出來的話也幼稚可笑。 聽了這話,他將對方一把摜開,冷聲說:滾。 鐘硯齊睨著他,目光冷淡,想了幾秒終于想起這個人是周錦的弟弟。 你找不到你姐,跑我這里來撒什么潑?他毫不留情地譏諷,周嘉皓聽后面紅耳赤。 少年梗著脖子,決不肯承認自己的無理取鬧。 是不是你把我姐帶這里來的?周嘉皓惡狠狠地質問。 鐘硯齊抱臂看他,不假思索了一下,突然笑了:你姐是哪個?我帶過來的女人很多,你仔細說說,看我能不能想起來。 他笑起來眼角有細小的紋路浮現,面容平靜,仿佛真的什么都不記得的樣子。 周嘉皓被堵得啞口無言,佇立在原地。 此時李靖見到鐘硯齊算是略勝一籌,才敢在一旁插嘴:走吧七哥,車來了。 鐘硯齊略微點頭,徑直走過。 擦肩而過的瞬間,他的大臂撞在周嘉皓的肩頭上,撞得后者微微一晃。 七哥?你是鐘硯齊?身后少年焦急的質問聲再度傳來。 鐘硯齊頭也沒回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