弎拾陸

    阿柳的顏放大在了她的面前，小小長出的須渣，與學生不同的成熟又體貼的荷爾蒙。靠近些許衣物殘留的煙味。

    風過了一會就散開了，阿柳仍站在原地。

    他突然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了解自己。

    花期少女如鉆石閃耀，通透晶體菱面結構折射著光甚至從她身上可以看清阿柳自身想偷偷隱藏虛偽的部分。

    單純的相處時，有種真實的奇妙感受。

    突然捧過了桃子的臉，桃子也不自然望向抓住她的臉阿柳的雙手。

    然而他又能干什么，什么都不能做。掙扎片刻柳頌又自主放開了她的臉。

    連桃子都覺得自己有種老師只要微微湊近就要親她的錯覺。當然阿柳就是阿柳，桃子沒什么好擔心的。

    阿柳老師其實我在之前就想問，你是不是有meimei這樣的親屬？桃子歪著頭問道。

    為什么阿柳不懂什么意思，輕輕搖了搖頭。

    因為老師好像很在意關于我的事

    無論學業、她的男朋友、她遇事開解對她超過其他的學生，老師身份的開解。

    是不是桃子特別讓人不放心。

    也許我長得很像你的meimei？！并不知道他兄弟姐妹狀況如何的桃子胡亂猜測。

    阿柳故作淡然，實際他的心也被撩的突然劇烈幅度波動。

    她終于猜到了這種程度，阿柳暗忖自己是否要收斂，更加不動聲響的克制。

    難道你覺得我跟你長得像嗎？他歪了與她同方向角度的腦袋，動作幼稚湊近讓她觀察。

    阿柳自己年紀比高中生年長這么多，而且吊兒郎當的性格掩飾自己足夠應付得來。

    只不過喜歡是掩飾不了，無論自己表現出是什么樣，心底里還是沒有底。

    等到桃子瞥見他眼睛時，卻害怕底色泄露自己秘密。早早挪開對望，緊張的心已經熟透了。

    自己心里美曰其名這是需要和學生保持一點距離。

    結果本以為會看著他眼睛的桃子是否已發現他的逃避，實際行動卻是思考其他問題眼瞟往上，思考時手自然放在下巴上思考著。

    在龍綺處理消毒時，阿柳早已因為暈車不舒服躺了一個下午，最后他們找到了隔班那位女老師拿藥箱，有了接觸。

    才聽見女同學們了解，同學們一直在助攻柳頌和那位隔壁班年輕的老師，其實不只是學生們，就連其他老師們也幫他們互牽紅線。

    那位女老師留著齊肩秀發帶著眼鏡與阿柳年紀相仿，單身性格也不錯溫溫柔柔，兩人般配。

    阿柳聽見并沒有接話，默默聽著轉身將咖啡倒滿。問她要不要回去宿舍休息，天色都已經模糊變得明亮起來。

    桃子睡不著，搖了搖頭。

    阿柳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日出的最佳時段。難得在野營中可以見到日出，這是個不錯的回憶吧，所以也不會剝奪桃子這么的特別經歷。

    即便坐著空曠地帶闇夜驅散也能欣賞到東邊升起的魚肚白，逐步逐步變成刺眼的金芒色，驟起的鳥群飛掠而過，強光讓人瞇起了眼。

    夜晚的清醒與光照的日環暈眩，咖啡也抵不過身體想要休眠的強制，像喝了杯威士忌昏昏欲睡。

    時光渺渺，又一個清早。

    柳頌想起伊卡洛斯，太靠近太陽被融化的翅膀墜落的神話故事。

    人類望著這些美好事物自覺變得幸福又脆弱。

    回頭看了看一起看日出的桃子，她在用手擋了擋眼前強光

    她是自己的伊卡洛斯之翼。

    強撐著一切都準備就緒的整理后，野營活動也正式準備結束。

    同學們在慢吞吞的上了車，與剛出發時形成對比。

    桃子打著哈欠也上了車，自動走到來時上車坐下的原座位。

    突然校裙被輕輕拉扯桃子回頭，龍綺沒有說話力氣不大拽住，眼神中他渴切石見至坐他的旁邊。他習慣對同桌不出聲卻能對她頤指氣使的命令。

    正當桃子還沒來得及思考，阿柳同樣回過頭，他拍了拍桃子的肩，指了原座位處叫桃子坐好。

    無法得知他是否解圍的用意，可他就是說了出口。

    其實坐哪都是一樣，桃子不用多想聽話回到原座位。

    龍綺將視線轉移到阿柳身上，莫名不爽起了起身。大膽與阿柳對視著。

    為什么別人想坐在哪里也要老師來限制？！兩人身高有點懸殊，同學們也不懂龍綺為什么反應有點過大，紛紛轉向了兩人想知道彼此有何過節。

    只有兩人知道某種行為反應的究竟是帶著什么樣情緒角力推動。

    你也坐好，龍綺同學。阿柳比起龍綺顯得更加熟練藏拙。用手點了點兩下示意他坐下，便頭也不回做回自己的工作中。

    桃子坐在座位上實在太困了，她四舍五入等于熬了一夜，已經沒有精力去管其他事。

    歪歪斜斜抵靠在車窗玻璃，擦了擦眼角因為哈欠留下的淚花，閉目養神需要補眠。

    結束了野營之后的活動回來之后班級的人不知道哪里八卦了關于阿柳不好的傳言。

    阿柳被傳失職，聽說在野營留宿的那個晚上與某位女學生熱吻。

    也許是有其他同學也打算早起看日出，或許是沒有看見正臉而并沒有把握直接指向女生是誰，但是作為經常找阿柳請教的桃子，連野營巴士上車都要一齊同坐，水牛的事阿柳也出面協調私底下批評了對方惹起不滿，他多次幫她擺平一切。所以矛頭首當其沖對準了目標石見至本人。

    傳言的師生不倫之戀就像是無庸贅述不爭的事實。

    最重要要數同班同學出于好奇還是醋意，課后憩息從阿柳再回到桃子臉上來回觀察。

    又當著阿柳的面，不禁說道阿柳老是不由自主會望石見至同學，又常常私下幫她解決難題，好像對石見至同學有意思。

    阿柳聽見卻只是微微一笑而過，沒有做任何解釋。實際上大家也沒太放在心上。阿柳一向隨和，對于石見至的偏心吧多少會有，畢竟漂亮的女孩子嘛。如果說到對她有意思又太嚴重了。

    對于阿柳他本人到底是知不知道傳言還是不在乎傳言便不得而知了。總是沒有給予任何人發布阿柳心底的想法。

    桃子曠課的那節課正是阿柳關于課題加強的單元類型測試。逃掉的測試試卷當然要補考。

    在和他一對一在補考室內，桃子在做著考卷，而阿柳在批著他的其他試卷，互不打擾。

    直到桃子交答卷。她鞠了鞠躬就準備快速離開的意思。

    欸，等下阿柳叫她，可是桃子還是離開了兩人空間留下阿柳一個人還沒演完的獨角戲。

    可正當才隔幾分鐘后販賣機上買了咖啡的阿柳，就與脫逃的桃子碰面撞個正著。

    她的舉動大體也大概猜得出，他稍稍停留等著桃子購買準備想一起回教學樓。

    阿柳徑直走到她面前，將插著口袋的手拿出體貼幫她扭了瓶蓋。

    謝謝老師她稱呼都換了，輕輕鞠了鞠躬見外。

    如果我沒有亂猜的話，石見至同學是在刻意的遠離我？他揚起頭喝了半罐罐裝咖啡，喉結晃動。

    被當事人直接指出，桃子沒有反駁。

    如果是惡言衍生，那么遠離阿柳成了正確她當然會做。

    嗯。因為，不是有人開始傳了嗎我與老師的流言。都怪自己，只要與她扯上關系就會變的不幸。

    對哦我還聽說過，我跟石見至同學接吻了。阿柳強撐笑意逗她。

    所以說需要保持距離。桃子沒有回復他測試的話，她不直接回覆看樣子是知道這個「接吻」的謠言。

    并排走著的兩人隔著過大空間共同走回教學樓。

    那是事實上我們真的接吻了嗎？阿柳突然問起桃子。

    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阿柳自問自答補充道。

    如果我們真的保持距離，只會讓大家覺得我們心里有鬼，不是嗎？他真摯回到桃子的眼中。

    有什么不好呢，保持距離因為阿柳是老師啊。

    桃子知道老師比學生需要更加需要收起各種情緒，他再不想管的學生但身份在此他不得不管。但是如果是學生身份的桃子先對他保持距離，那么大家也不會覺得是阿柳的錯，他一直都在獲得班級的支持。

    阿柳望著她，沒有說話。

    我不需要為了獲得支持，做這樣他望著桃子的眼，聲音突然漸漸變小但是堅定。

    而且做為老師來說被學生遠離，真的會超級受傷阿柳故作難過。

    她說不過阿柳，而且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所以，做回我們自己不就行了。是吧。

    阿柳不在意嗎？會被傳這些流言

    不在意。他搖了搖頭。補充道我相信大家也會相信我的吧

    大家肯定會相信阿柳你啊。桃子牙牙學語，隨意卻又真切安慰回覆。

    包括你嗎？石見至同學

    在你的心目中，我也想知道，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說出的話非常平靜，他的表情慣有師生之間誠意。

    桃子似乎察覺他話里小小的用意，閉口不提雙手都放在身后。左手垂直，右手搭在左手手臂上，少女的動作特有那個年紀的純度與傲慢。

    阿柳除了是老師，對桃子來說也是一位特別的朋友，他總能站在比他們高的位置去指引桃子。

    他總是一臉期待的表情，桃子也認真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很感激阿柳

    桃子知道一直說來到新城市的自己脫胎換骨般生活著，說道這些都是桃子的個人功勞，她是沒有辦法單靠自己改變到這個地步。

    一直做為哥哥存在的阿柳用他的個人魅力，盡責的去維系班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