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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在薄陽初綻時,靳長恭叫來小二打來熱水清洗了一下周身,換了一身干凈的孺裙,上身多加了一件普通款式的短褙,最后換了一條新繃帶將臉包扎實了,才去隔壁房間叫蓮謹之起身。蓮謹之這幾日坐船也的確疲憊不已了,在靳長恭敲門了七八下時,才悠悠轉醒過來,他一看外面陽光已經爬上窗欞了,就趕緊穿上衣服,大抵整理了一下儀容前去開門。一開門,靳長恭已經負手不耐煩了,她斂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走吧?!?/br>兩人收拾好行李,買了些干糧,便下樓從馬廄牽出馬后,雙雙揚長而去。在他們離開后,有一道纖細瘦小的身影眼中透著倔強,她抿了抿淡粉的雙嘴,悄悄地從馬廄里牽出一匹馬,一個俐落姿勢跨上馬背,便快馬加鞭地追趕了上去。在朝著流失之地前行的途中,蓮謹之才知道為什么一開始靳長恭會堅決選擇馬。因為走靠近流失之地,路途就更加險惡,一地的亂石雜物,包包坑坑,一點都不平順,如果這一路真的要選擇駕駛馬車趕路的話,肯定沒走多近就被顛簸的道路給顛散了。隨著他們漸漸的深入流失之地的邊境,沿途能夠看到的植物越來越少。滿眼除了黑色沙土,就是荒蕪的干裂巖塊。看著層層疊疊的黑土沙丘,一個挨著一個,沒有盡頭,空曠延伸的地界甚至有種永遠觸摸到邊境的遙遠。一陣風過去,便能揚起一片灰蒙蒙的沙霧,四周都是一副永遠擦不干凈的灰暗與荒涼。靳長恭帶著蓮謹之一般白天騎馬趕路,入夜便駐營休息,日夜溫差很大,晚上的荒原除了異常陰冷,也很危險。靳長恭勒馬停駐,挑目看著愈發陰霾,烏云翻滾的天空,她觀察著四周空氣驟然下降,冽風颯颯,她讓蓮謹之暫時在馬上等她一會兒。她便駕馬奔馳而去。等靳長恭和身影遠到蓮謹之看不到的地方時,他突然一瞬間竟然感到有些冷了,他轉眸望向四面八方,空蕩得無邊無際,沒有任何生物的聲響,冷風吹亂了他的發,天地竟好像安靜得就剩他一個人了。他突然拽緊了馬韁,淡紫的嘴唇抿緊。大該一刻鐘后,遠遠濺起了塵霧朝著他方趕來。她就回來了……蓮謹之無意識地放松了手中韁繩。“等一會兒可能會有暴風雨,今天我們就不趕路了,我在前面找到了一個山洞,我們今天晚上先那里面躲一躲吧?!?/br>靳長恭朝著他的方向喊了一聲,蓮謹之望了一眼烏云密布的天空,亦有同感,便也放棄了再趕一段路的打算,駕馬跟在靳長恭后面,一起趕到一個土坡似的山洞里。來到那個需要彎腰才能進入的山洞前,靳長恭讓蓮謹之先在外面等一下,她先進去探探。很快,她的聲音就從洞里傳了出來。“進來吧?!?/br>蓮謹之在外面撿來兩根木樁,利用石頭將其打進地底,穩固后將兩匹馬勒緊綁好。聽到靳長恭的聲音就彎腰走了進去,透過洞外的余光看得出來,洞里還是挺干凈的,沒有異物跟雜味,洞壁上蔓延著一些干枯的草滕。靳長恭將行李放好后,便起身告訴蓮謹之,道:“我出去找些能夠生火的,如果下雨氣溫可能比平時更低,而這洞窟也可能會因此潮濕的。”看靳長恭撂下話,便準備出洞,而蓮謹之卻驟然起身叫住了她。“等等,柳姑娘,蓮某并不是廢人,無需事事都由你幫忙,像這種小事情我也可能做得到的?!边@一路上都是由她細致無微地照顧著自己,讓蓮謹之總覺他們之間的角色好像對調了,這讓他多少感覺到失落。靳長恭看了他一眼,暗地里卻好笑:想不到即使是像蓮謹之這種冰心玉壺般的男子,心中亦依舊存在屬于他的大男子主義。“那好吧,那你別走遠了,有什么事情的話就大喊一聲,我跟你分兩頭去找些生火的回來。”靳長恭看他一臉意外地堅持,也無所謂地答應了。她想,他又不是什么瓷娃娃,或許真是是她保護得太過了,適當地鍛煉他的野外生存能力,對他是有益的事情。“嗯,我知道?!鄙徶斨疀]想到她會這么輕易地答應,眸中隱隱的光澤流邊,嘴角微微彎起,整個人就似天邊皎月般散發柔和潔凈的淡淡光芒。這……有什么好高興的?靳長恭看著他難得一見的雅致若仙的淺淡笑顏,一臉莫名其妙。其實她不知道,在蓮謹之心目中的她,就是那種說一不二,稟持著原則性很強的一個人,所以他在提出自己的想法時,其實心中抱有很大程度,會被她拒絕的心思。所以,當她沒有異議地答應他的提議時,他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就在靳長恭外出不一會兒,天空就下起了磅礴大雨,那個時候她正站在一個約一人高的小土坡上觀看明日起程的路線,一時不慎被砸個正巧。豆大的雨點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落下,雨勢很急又很沖,很快她就被淋個渾身濕透,她抱著同樣濕淋淋的干木材,最終只能撇撇嘴,郁悶地通通扔掉。一道勁風似地回到山洞,靳長恭踏入洞內才發現蓮謹之竟然還沒有回來。她一愣,心中一突,便急掠了出去。此時下著這么大的雨,這曾經在這個洞xue附近觀察過,四周這一塊兒地段根本就沒有任何避雨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按照她的囑咐就在這附近活動的話,那么撇除她尋查路線耽擱的時辰,也該跟她一起回到洞里了才對。難道是出了什么事?可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聽到他的呼喊聲。烏云滾滾的蒼幕下,舒開蓄久的緒結和著隆隆悶悶聲響的雷鳴,在寒風“嗚嗚”的驅迂下,瀝瀝凄凄,如泣如訴,映入眼簾的一切都迷蒙一片,鋪天蓋地。雨水淋濕了她的頭發,濕轆轆的黑發貼服在她的臉頰上,臉上的繃帶濕透著滴水,睫毛染著水珠一眨滾動著滑落,她奔跑著,隔著嘯嘯水簾四處張望著。“蓮謹之~”她張嘴大聲喊道。靳長恭用力地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嘴唇因為冷冰的雨水而泛起紫色色澤,那滲透布料的雨水刺骨般寒冷。“蓮謹之……”她一雙恣意狂躁的黑瞳,染上一層從身體渡上來的寒意,灼灼,卻異常森冷。他究竟在哪里去了?!“你是誰……”驀地,除了“嘩嘩”雜亂的雨聲還夾著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