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演出圓滿結束,教練當時也有在看直播,見蕭亞和祁荔都作為領舞表演表示很開心,特地放他們幾天的假。 才三天,等于沒放一樣。蕭亞不滿地說。 他們約出來喝下午茶,祁荔拿了一塊小蛋糕放進嘴里,講話有些含糊不清,知足吧,咱們接下來還有很多事呢。 誒,話說,你到底和云盞怎么樣了?他神經兮兮的湊過來,真的不在一起了嗎,我倒覺得你們還蠻配。 祁荔作勢要打他,你眼瞎了吧。 當初說分就分,他突然就不見了,你們當時因為什么吵的那么大啊? 他拋棄我的。 什么!蕭亞蹭的一下站起來,有些生氣,他敢拋棄你?他媽的,我昨天就應該把他罵一頓!你怎么樣,有沒有很傷心難過? 沒有。 他冷靜下來,安分坐在椅子上,真的嗎,但上次我看見眼眶紅紅的。 祁荔沒印象,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我叫你幫我買感冒藥的那天啊,好像是他消失的那一天吧,你眼睛鼻子都紅紅的。 我靠,你知道啊?那你怎么不問我? 蕭亞看了她一眼,我以為是你想到你爸媽的事情哭的,就沒敢問你。 不是啦,就是因為他哭的。她笑了笑。 殊不知這一抹笑在蕭亞眼里就是強顏歡笑,他心疼地上前抱住祁荔,我真沒想到你會喜歡上他,那人看起來就不像好人,哼,咱們下次換個更帥更體貼的。 神經病,我找男的干什么。祁荔真的無語,一把推開他。 對哦,我都忘了。他又抱住她,那我再給你介紹幾個? 不要,最近沒什么興趣。 你很久沒上床了吧,憋的不難受嗎? 也還行。她欲望沒那么強,而且自己一直都有很多事,根本沒時間在這種事情上。 他坐回去繼續喝茶,喋喋不休地講著上次慶功宴下來第二場唱歌的事情,她左右進右耳出,嗯嗯的回復他。 話說你真的百分之百喜歡女的嗎? 祁荔不懂為什么話題又轉到兩性關系上面來了,但還是耐心回答他:應該吧。 現在她不敢保證了,雖然不喜歡云盞這個人,但說實話和他zuoai真的很爽。 如果不喜歡男的會起性欲嗎? 她不清楚,也覺得深入探討這個沒有意義。 以前她喜歡女人,就是因為女人體貼,比男人懂女人的想法,性愛在她看來是要和喜歡的人做,而她正好喜歡女人,所以喜歡和女人做。 高中的時候初嘗禁果,交往的男朋友她不是不喜歡,但上床就是沒感覺,就連在一起的時候也感覺少了一點激情。 這是為什么呢?還是不夠喜歡嗎? 蕭亞突然的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我啊,喜歡比我強勢健壯的男人,你懂吧,就是我喜歡在他們懷里的感覺,很有安全感,我喜歡讓我自己成為被保護的對象。 她默默地聽著。 女人給我感覺還是很嬌弱,應該是體型天生就比男人小吧,就算再強勢再厲害的女人我都沒感覺,就比如鞏卓和萬理那一類。他抬眼看祁荔,如果你想知道你自己的取向,不妨對比一下男女的相同類型,我覺得你喜歡的和我差不多,那你是更喜歡男版還是女版呢? 她還真沒怎么思考過,默了半響,如實回答:女版。 蕭亞笑起來,那看來真的是喜歡女的誒。 祁荔瞪了他一眼,那要不然我前二十年在干什么? 這三天他們除了睡覺就是在外面玩,其他同僚羨慕死他們了,但三天根本不能盡興,蕭亞又壯著膽子去找教練申請多幾天。 果不其然被罵了一頓,沒辦法,只好乖乖去訓練。 正巧趕上節假日,他們沒訓練幾天又要放假了,祁荔打算回小鎮陪爸爸,卻被武南一個電話打過來不得不留下,譚先生來了。 這段時間譚先生一直在國內,但一直在本部,并沒有到這里來。 她說找時間去一趟北門便掛了電話。 蕭亞過來敲門,你假期打算怎么辦,要不要和我回去? 不用,我自己挺好的。 我不太放心,你還是和我一起回去吧。 祁荔哭笑不得,真不用,我會叫一些朋友過來陪我,你好好玩啊。 聽她這么說蕭亞只能答應。 她不需要自己坐車,有專門的人過來接,還是上次那個司機。 祁小姐,我也看了你的演出,真的是很厲害。司機透過后視鏡笑著說。 祁荔也笑著回:謝謝,能得到你們一致的表揚,看來我跳的真的很不錯啊。 當然,沒見過比你跳的更好的了。 熟悉的大樓映入眼簾,她還是被人帶領走了后門,有人幫忙按電梯,直接升到譚先生的辦公室。 她覺得很有意思的一點,就是不管是本部還是分部,他的辦公室長得都一樣。 叔叔,我來了。她一進門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譚先生。 他在喝茶,見祁荔來了吩咐秘書倒一杯茶給她。 最近怎么樣?他問。 還可以,團體演出訓練的累一點。 面前擺放著她喜歡吃的草莓,也顧不上洗沒洗手直接拿起來吃了一顆。 武南呢?她掃視了辦公室一周,沒看見那個身影。 他今天有任務。 你們最近很忙嗎?我看武南也不找我出來喝酒了。 雖然他們并沒有經常約出來過。 嗯,處理一下跟在你后面那些貝利的人。 祁荔皺眉,這樣不就會暴露北門的身份嗎? 譚先生不以為意,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他們已經知道了。 為什么?她并沒有透露任何信息。 武南應該和你說過零區的事情吧。他淡淡道,零區的人有些是我從貧困地區挖掘出來的,貝利葉不例外,看來咱們的人和他們對上了。 祁荔大致明白什么意思了,同一地區的人進了兩個對立的組織。 這會造成什么影響?她問。 譚先生默了半響,轉著扳指,輕聲道:放心,他們清楚自己的位置。 祁荔看著手里的紅茶,微微波動的水面映射出她漂亮的臉,零區的人應該蠻特殊的吧,也是像我一樣訓練嗎? 不曾想他笑了一聲,摸了摸她的頭,當然不是了,你是祁山的女兒,你們怎么能相提并論。 笑容滿面的臉卻吐出冰冷無情的話,她再次感受到了為什么他會被稱為笑面虎。 那是怎么訓練他們的? 譚先生不介意和她說這些,背靠在沙發上,薄唇輕啟,我特地選擇條件很差的孩子為我效力,你覺得理由是什么? 好控制嗎? 抗壓能力強。他彎了彎眼睛,眼尾的皺紋更深了,怎么打都不會壞,擁有無限的潛力和爆發力,當然,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所以挑選完美的殺人機器還是需要一些時間。 祁荔看著譚先生,他周身的感覺變了,不,應該說是一直存在著,這種身為上位者的壓迫感和對待螻蟻的不屑一顧。 聽武南說你認識南銘?他看過來。 祁荔身子輕顫一下,嗯了一聲。 怎么認識的? 他朋友很多,認識一些我的朋友,自然就認識了。 譚先生輕笑,他社交圈子確實很大。 他本來就叫南銘嗎? 他沒回答,而是反問:他說他叫什么? 齊銘三。 他閉上眼,從鼻子里輕輕哼笑一下,語氣溫和,這是他以前的名字,看來這么多年了也沒忘啊。 所以,他說他來自貧民窟,也是真的?祁荔坐直身子。 他是我在美國的一個小地方的貧民窟帶回來的。譚先生似乎沉浸在回憶里,嘴角的笑沒有消散,很小的個子,眼神卻很兇狠,那時候他的爸媽早就死了,跟著一個乞丐去街上討東西吃,我還記得,他身上全都是被打出來的傷。 后來呢? 他想讓我帶他走,但不是誰都有資格跟著我,所以我給他了一個考驗。他睜開眼,笑容加深,做的很不錯,尸體也藏的很好。 他才 十一歲,也不小了吧。 對。 既然他覺得不小那就不小了吧。 零區的人并不多,這世上光有天賦沒結果的人太多了,后期也篩選掉了很多人,現在剩下的那幾個,可以作為北門最后的底氣。 祁荔想到一個疑點,他們會對北門忠心耿耿嗎? 是否真的忠誠我不在乎。譚先生耐心十足的回答她,只要最終達到目的,那就是忠誠。 這么久了她差不多也習慣譚先生的作風了。 還有一個人 他正開口,大門的突然打開打斷了他的話。 譚先生,這里有一通你的電話。秘書進來道。 被打斷他也不生氣,無奈站起來出了辦公室。 她坐在沙發上安安分分地等著,秘書時不時進來給她倒茶。 不知坐了多久,大門被打開,她以為是譚先生打完電話回來了,剛轉頭,便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 也不該說是意料之外,她從以前就對他的身份充滿了懷疑。 他穿著黑襯衣黑西褲,紐扣懶懶地解開了兩顆,頭發也并沒有特意打理,高大的身子就算在這個諾大的辦公室也顯得十分顯眼。 秘書不知對他說了什么,視線朝她看過來。 祁荔坐在原位沒有動,收回視線,拿了一顆草莓放進嘴里。 鞋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刺耳,她聽腳步聲就知道他在朝她走過來,她覺得他出現在這里有一種別樣的違和感,但好像他一直都在這里。 來見譚先生?低沉的嗓音從上頭響起。 她表情不是很友好,冷冷地嗯了一聲。 云盞見她一直不看他,輕笑一聲,在她身邊坐下,手隨意搭在沙發靠背,距離不遠不近,但指尖幾乎要碰到她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祁荔不知道他突然說這個是什么意思,屁股一挪離他遠了點,關你屁事。 行,不關我的事。他好笑的看著她,大小姐,你變了很多呢。 她皺眉,在想譚先生怎么打個電話打這么久。 會打架,會玩槍,會騙人,你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他慢慢湊近,嗓音低啞,帶著一絲笑意,不對,還有一個沒變,你的小嘴還是這么甜。 她立馬明白他是在說上次那個根本就是強迫的吻,狠瞪了一眼云盞。 我就說你怎么突然變化這么大,原來所有都是裝給我看的啊。他勾起唇角,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她,你怎么不裝的久一點呢,而且,你還到了這里,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分? 有個屁,你離我遠點。祁荔十分不爽,好好的和譚先生聊天的好心情都沒了,我上次怎么說的,見你一次打一次,你想被打嗎? 你想怎么打都無所謂。他那一聲輕笑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只聽下一秒他慢悠悠的說:只是會讓我更想吻你,所以你現在要來打我了嗎? 神經病!她忍無可忍怒吼出聲,直接站起來。 怎么了,怎么突然吵起來了?譚先生終于回來,一進門就看見祁荔氣呼呼地站著。 叔叔!她委屈上前,這人對我動手動腳。 譚先生目光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云盞,安慰祁荔,好了好了,我叫他來是有正事。 她皺了皺眉,拉著他問:您知道他之前來當過我爸的保鏢吧。 譚先生嗯了一聲,嘆了口氣,我也就不瞞你說了,你爸出事這件事我也有一份責任。 她頓住,什么意思? 盲燈是我派去保護祁山的,我怕他有所察覺,就派了零區的人過去,工作了一段日子中間確實事情很多,發生了什么我也知道,后來我這邊出了一點事,看你爸那邊貝利也消停了,我就把他收回來了。他聲音沉重,一時氣氛沉靜下來,他繼續道:誰知道貝利就是趁著這個功夫,祁山才如果我當時沒有收回,是不是你爸媽都不會 祁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終于知道為什么云盞會突然辭職了。 事情已經過去,她強逼自己鎮定,拍了拍譚先生的背,叔叔,這不是你的錯。 她帶著他在沙發上坐下,面前云盞還是那個姿勢坐著,只是目光暗沉,意料之外的面無表情,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 但現下并沒有余力管他,祁荔輕拍著他的背,玩笑似的問:為什么他叫盲燈?是什么代號嗎? 在黑暗中作為北門的眼睛,這是我一進這里就有的名字。云盞恢復了笑容,只是這個笑容讓人不寒而栗,你覺得好聽嗎? 她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譚先生,還是如實說:好奇怪。 是啊,真奇怪啊。他放輕了嗓音,笑容加深,這個名字一度讓我壓力很大,怕我承受不起這個寓意呢。 你做的很好。譚先生突然開口,他站起來,對祁荔微微笑道: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見見你,時間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祁荔點點頭,拿著包站起身。 你留下。譚先生對云盞說。 只見云盞也站起來,拿了一顆草莓扔進嘴里,下次吧。 譚先生倒是不勉強,只是嘆了口氣,罷了,我這幾天也累,都回去吧。 祁荔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云盞慢悠悠的走在身后。 一路上她都沒有理他,默默坐電梯,默默上車。 但沒想到他也徑直上車,她剛想詢問,只見司機將車門反鎖,車緩緩開啟。 沒辦法,只好安分坐在車上,祈禱趕緊到宿舍。 云盞在看手機,嘴角勾起,不知道在看什么,祁荔不經意往窗外一瞥,看見反射出的他的手機里出現她自己的舞臺照。 她皺眉,強忍著上去罵他的沖動,閉眼靠在窗邊。 沒什么要問我的?他的聲音突然響起。 沒有。 他低聲笑了笑,伸出手將她拉過來。 祁荔猝不及防身子往前一傾,額頭直直砸在他的胸膛,硬的發疼,她氣惱地抬起頭,你 只聽驟然間劇烈的砰地一聲,車身猛地一晃動,她重新跌落在云盞的懷里,車被迫停下,她抬眼看剛剛自己坐的位置,那一處已經凹陷了一大塊,而司機已經垂著頭倒在方向盤上,空氣中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目前的情況,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但事情的嚴重性根本不讓她有思考的機會,車門被打開,幾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舉著槍對準車里的兩個人,聲音冰冷無情,跟我們走一趟。 云盞摟緊了懷里的祁荔,面上帶著一成不變的笑,哎呀,麻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