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在回小鎮(zhèn)的路上,爸爸打電話過來,荔荔,到哪了,要不要阿姨去接你? 不用啦,我快到了。 小鎮(zhèn)的經濟比較落后,而且導航到不了這邊,她只能給司機引路,邊和爸爸說著邊跟司機指路。 七拐八拐到了地方,她付好錢下車,就看到護工站在門口迎接她。 祁小姐,您父親已經等您很久了,剛剛還在嘀咕怎么還沒到呢。護工笑著上前幫她拿包。 祁荔失笑,謝過她后,往后院走去。 老遠就看見爸爸坐在輪椅上彎著腰不知道做什么,她悄悄走過去,看見他拿著一束花搗鼓著,她站在后面不作聲,靜靜的看著他似乎在做個花環(huán),好不容易弄好,卻完全弄不成一個圈。 她忍不住笑出聲,爸爸嚇了一跳,回頭看見是她立馬展開笑顏,是荔荔啊,你好久沒來看爸爸了,是最近比賽忙嗎? 是啊,你不是還有在電視上看直播嘛,怎么樣,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 爸爸哈哈大笑,當然,我的寶貝女兒最厲害! 她笑著蹲下身,頭靠過去枕在爸爸膝蓋上,感受著風吹拂過來的一絲絲涼意,心無比的平靜。 怎么了荔荔,最近很累嗎?他的大手撫摸著她的頭,一下一下,溫柔的讓她舒心。 嗯,還好。她指了指他拿著的花環(huán),這個不給我嗎? 爸爸羞愧地拿起來,我看視頻上挺簡單的,怎么我就做成這樣。 你給我戴上。她低下頭。 爸爸拿著花環(huán)戴在她頭上,端詳著她的樣子,笑道:還是這么漂亮。 她笑起來,抱著他撒嬌,爸爸,我不想跳舞了,不如把公司賣了吧。 他點了點她的額頭,不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了?資產不能丟,況且現(xiàn)在蘇副總管理的沒問題,每年拿的分紅不夠花嗎? 也不是不夠花,我累嘛。 好好,不想跳舞就不跳,但是爸爸現(xiàn)在不能和公司聯(lián)系,要不要到時候你去公司問一下副總?他在我身邊很多年了,會給你安排好的。 他越講越嚴肅,惹得祁荔直接笑出聲,開玩笑的啦,我怎么可能不跳舞,我還得靠這個養(yǎng)你呢。 爸爸愣了愣,最終無奈道:可別騙爸爸。 晚飯護工做了一大桌子菜,基本都是祁荔愛吃的,她每次回來的時候爸爸都會吩咐好要做什么菜,以前雖然他公司很忙,沒有很多時間和家人在一起,但從小到大她喜歡的不喜歡的,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小時候的家長會他踴躍參加,有時會推掉應酬特地去學校聽老師怎么表揚她。 mama很無奈,小祁荔卻很開心。 爸爸開完家長會回來就會抱起她,滿臉笑容的贊揚他的寶貝女兒。 多吃點,你看你都瘦了。 每次回來爸爸就是這句話。 她也每次都會給足面子吃很多,后來實在吃不下了才罷休。 這次可以待多久? 她陪著爸爸坐在沙發(fā)上吃水果,大概三天吧,下一場比賽馬上就開始了。 國內還是國外? 在美國,這次需要去的比較久,有幾場是連在一起的。 爸爸點頭,別太辛苦了。 她笑了笑,我這么多年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嗎。 那不一樣,以前你后面還有爸媽給你撐著,現(xiàn)在靠你一個人了,爸爸怕你撐不住。他語重心長的握著祁荔的手。 祁荔回握住,笑嘻嘻地看向他,你太小瞧我了吧,我還是養(yǎng)的起你的。 她知道爸爸在顧慮什么,事情變化的速度太快,他怕她沒有精力消化這些,漸漸導致身心疲憊,他已經無法在背后保護她了,以后的路只能她自己走。 這一切她都知道,而且本來自己的路就是自己走不是嗎。 爸爸在這里養(yǎng)成了良好的作息,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喝酒應酬幾乎要搞垮了身子,他的身體rou眼可見變得健康了起來,心情看得出來很好,如果真的是如此,她會很放心他一個人在這里。 但每天夜里,她聽著爸爸在房里壓抑的哭聲,她的心如刀割般疼痛。 第一次聽到是半年前,她在半夜醒來,打算去廚房倒一杯水,路過爸爸房間的時候本來沒注意,不知是那天夜里過于寂靜,還是上天讓她停了下來,便聽到了房里陣陣極其抑制的哭聲。 在她的印象里,爸爸一直都是很樂觀的,不論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會在家里表現(xiàn)出來,只要一到家他永遠都是愛護妻子女兒的好男人,更別說哭了,他連生氣都很少。 她的爸爸,從小教她做一個善良溫柔的人,教她做一個樂于助人的人,教她如何去愛,如何生活,如何快樂,如何愛自己。 她做到了,而且她做的很好,那么教育這樣的她的爸爸,變成了什么樣呢? 房里傳來窸窣的聲音,帶著陣陣哭聲,淑媛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和荔荔 是該變成這樣嗎,在漆黑的夜里孤獨的面對黑暗哭泣。 如果不是我對不起我不該奢望這種生活 是該把所有過錯攬到自己身上嗎,她如此善良的爸爸,是該最終承擔所有過錯,向神明贖罪,在懷著愧疚和后悔死去嗎。 本來就不是他的錯,本來他就是受害者,本來罪魁禍首就是貝利,本來該死的就是貝利,本來他們可以幸福的生活,本來mama就不該死 她的爸爸,明明以前不管發(fā)生何事都非常樂觀,總能找到生命中幸福的樣子,不禁自己會享受,還傳遞給了她和mama。 她的爸爸,原來不是這樣的啊。 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充滿了悲痛和悲觀,不論如何尋找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這件事如同一堵墻卡在心里永遠消磨不去,mama的死,就是他的心魔。 mama已經死了,她什么都做不了,但爸爸還活著,這世上只有他們兩個了。 她不愿看到爸爸這樣。 祁小姐?您還沒睡嗎?護工也是半夜起來喝水,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祁荔站直身子,對她笑了笑,我來廚房喝點水,你先去吧。 走之前,她看見爸爸眼下的黑眼圈,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笑盈盈地和他告別。 訓練越來越緊湊,她需要很早就去訓練營,晚上雖然還是正常時間回來,但已經精疲力盡,倒頭就睡。 蕭亞!你在磨蹭什么呢!還不趕緊過來!教練發(fā)怒的聲音響徹云霄。 蕭亞撇了撇嘴,又被教練一頓罵,他不情不愿的過去,給祁荔使了個眼色。 祁荔假裝沒看到,自顧自壓腿。 沒得到回應的蕭亞嘖了一聲,只好乖乖過去挨罵。 這段時間可能是壓力太大,他異常的沒心情跳舞,不管做什么都做不好,自然引來教練的一頓罵,祁荔當然好不到哪里去,緊張的訓練幾乎要壓垮他們,根本沒有心思顧及別的。 好不容易被罵完,蕭亞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氣呼呼地說著:他壓力大,我壓力不大嗎?就揪著錯對著我罵,錯了就改唄,喊那么大聲做什么。 祁荔被逗笑,就是,他喊我也好大聲,隔壁都聽見了。 這都聽見幾天了,早該習慣了吧。他湊過來小聲說:聽說是他跟那個之前的舞伴好上了,老婆跟他鬧不愉快,現(xiàn)在把氣撒到我們身上呢。 祁荔看了一眼四周,你別亂說。 都是這么傳的啊,又不是我一個人說的。 教練就在這呢,就算不是你先說的也是教練先聽見你說的,還不是所有錯都在你身上? 他撇嘴,媽的,也是。 沒過多久,教練叫他們兩個繼續(xù)練舞。 靠,最近壓榨的我都硬不起來了。蕭亞扶著她的腰,在極為湊近的時候小聲說著,我一回去就睡,根本沒時間有什么娛樂活動,我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都往負的走了。 祁荔看了他一眼,你硬了也用不到。 不硬代表我沒性欲,就算用不到我也不能陽痿。 別說你了,我也好累,根本沒力氣。 對吧,我就尋思教練難道不知道我們這些舞者的運動量雖然沒有那些運動員的大,但也有運動吧,難道不知道咱們是需要時間休息發(fā)泄的嗎?蕭亞心不在焉的帶她轉了個圈,由于沒認真做,肢體看起來無力,被教練揪出來罵。 還好有其他需要教練帶的一些人,他沒聽見他們在說什么,祁荔在一次教練去訓別的隊伍的時候看向蕭亞,要不你去說? 又是我?他皺眉,每次這種事情你就把我推出去。 你可放屁吧,你每次闖禍哪次不是我去道歉。 哪里有啊。 祁荔快要被他這幅裝無辜的樣子給氣死。 你倆在說什么呢!在他們沒注意的情況下教練神不知鬼不覺的看過來,一看就看到他們兩個在偷懶,瞬間恨鐵不成鋼,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快要比賽了!由得你們在這里開開心心的聊天嗎! 不只是蕭亞,祁荔也忍不住撇嘴。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天的訓練,祁荔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宿舍,她又下意識地往樓上看,燈還亮著,她的這一瞥被蕭亞看到,他調笑著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的腰,你這是包了他多久? 云盞的存在是他來之后一個星期知道的,目前只有蕭亞知道,畢竟他們的時間基本同步,而且宿舍隱秘性比較強,不至于會經常與其他同僚碰面。 她倒是不否認他的說法,無期限。 真假?你真打算包一輩子呢? 誰說一輩子。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無期限表明什么時候我膩了就結束,明白嗎? 蕭亞嘖嘖的看著她的背影,真渣。 渣什么渣,又不是男女朋友。 那你告訴我一個準確的時間,什么時候我去接盤。 你還不放棄呢,人家對你有意思嗎? 蕭亞想了想,語氣帶著興奮,應該有意思吧,他有時候還對我眨眼呢。 聞言祁荔無語道:如果他真看上了你,你可得準備好錢養(yǎng)他。 蕭亞啊了一聲,我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覺得他不太好惹的樣子,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只有一個炮友啊,沒想到會給你包了,原來是個軟飯男啊。 她突然站住,笑意盈盈的拍了拍他的肩,我喜歡這個名詞。 蕭亞嗤笑一聲,各回各的宿舍了。 她一進門,在客廳里沒看見云盞的身影,經過浴室的時候才知道他在洗澡,她放下手中的東西,邊走邊脫衣服,直到渾身赤裸才打開浴室的門。 里面水霧很大,看不清面前的人的模樣,他似乎是知道她突然的進入,也似乎是不知道,依舊背對著她沖澡。 祁荔慢慢走過去,雙手抱著他,胸乳緊貼他的后背,細密的吻落在他身上。 半響,云盞轉過身,笑著看她,怎么今天這么主動? 她掛在他身上,輕呼一句,我好累,幫我洗澡。 云盞在她這里住了很多天了,也習慣了祁荔的出其不意,一會要揉腿,一會要喝水,但他住在她這里,所有的錢都是祁荔在給,他也樂意扮演起這個角色。 擠了一點沐浴露給她擦身體,她閉著眼享受,頭靠在他肩膀上舒服的哼哼。 好不容易整理完,云盞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床上,他剛要起身,突然被她拉住,緊接著一個吻落在他唇上,陪我睡。 之前說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睡的話消失的無影無蹤,現(xiàn)在的她十分粘人,在家里都不愿意離他有一米遠。 她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就連他不安分的手在她臀部揉捏她都沒說什么,甚至貼著他更近了一點,她和云盞交換著唾液,一個激烈的吻完畢,她懶懶地說:阿盞,我要去比賽一段時間,你好好在這里等我。 云盞背靠著床頭,垂眼笑著看她,你不在了我都不能出去? 怎么,難道你要出去賺錢?她摸上他的臉,我給你的錢還不夠嗎,你可以去見朋友,可以去酒吧玩,但是晚上一定要回來,我回來的時候也要見到你。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玩味道:真把我當小白臉了? 難道不是嗎?她伸手不安分的在他胸膛上摩挲,最后抓住他的胸揉了揉,花我的錢,在我的地方住,你就是被我包了。 祁荔湊上前輕咬著他的唇,或者你想住更大一點的房子,喜歡哪個地段的,我給你買下來。 沒等他說話,她自顧自的說:但是我只能住宿舍,你還是和我住一起吧 荔荔。他勾起她的下巴,瞇了瞇眼,你清楚你在做什么? 當然。她眨了眨眼,眼睛靈動,笑著看著他似乎在誘惑,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呀,很難嗎? 他突然笑了一聲,將她壓在床上吻住,濕熱的觸感在舌尖回蕩,她哎呀一聲順勢倒在床上,似乎被弄癢了一般咯咯笑著,他們似愛人擁抱著彼此,親吻著彼此的身體,美好又詭異。 他們緊擁著彼此,在激烈的性愛中尋找歡愉,祁荔仰著頭喘氣,享受著云盞一下比一下的深入。 嗯......阿盞......好舒服...... 女人難受又快樂的媚叫回蕩在臥室,底下的床單幾乎快被她抓爛。 阿盞阿盞 云盞注視著她情動的臉,勾起唇在她耳邊低語,你想要誰? 我要你......我要你...... 我是誰? 云盞阿盞 在最后一聲音落下后,隨即是迎來高潮的尖叫聲,她疲憊的抬起手撫上他的臉,微笑著說:你可不能想著先離開我。 精神支柱的作用就是要撐起她的最后一絲對生的渴望。 云盞低下頭在她唇邊留下一吻,在她睡過去的那一秒,在她耳邊輕聲笑道:這可不是你說了算,大小姐。 她睡得很沉,并沒有聽見他說的話。 很快到了啟程的日子,她最后收拾完行李,出發(fā)前在云盞臉上親了一口,好好呆著,有什么事情給我打電話。 他懶散的靠在門口,笑著嗯了一聲。 之前訓練的強度很大,果然沒有浪費那么多汗水,成績十分的不錯,教練拉著他們打算來個慶功宴,祁荔說想要回酒店睡覺。 比完那么多場會累也很正常,教練并沒有強求,她出了地方,在馬路邊等車。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她面前,緊接著司機下了車,為她打開后座的門,她坐進去,接過司機遞來的一根煙,熟練的含在嘴里深吸一口。 祁小姐,譚先生已經在等著了,您需要先去換一身衣服嗎? 祁荔看著窗外,呼出一口煙,不用,直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