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這一句話直接像一桶冰水直接把她澆醒,她身子輕顫,四處張望著尋找他的身影。 萬理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問:怎么了? 祁荔擠出笑容,安慰道:沒事,我突然有點急事,你先回去吧。 萬理有些狐疑的看著她,狹長的雙眼幾乎要看穿她的假象。 三。 如同魔鬼一樣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她瞬間冒出冷汗。 你先走吧,我幫你叫車。她連忙拉過萬理的手去路邊幫她找的士。 萬理皺了皺眉,荔荔,你真的沒事嗎? 二。 祁荔沒心思回答她,幸運的是正好有一輛空車往這邊開,她趕緊招手。 你一個人怎么去,我們一起走吧。萬理想拉著祁荔一起上車。 她嘴唇都白了,猛地抽開她的手,將她推進的士里。 她不知道那個男人在哪,現在最好的就是趕緊讓車開走,她湊到窗前輕聲說了一句:抱歉,我們微信聯系。 萬理見她執著,便不再糾纏,點點頭和司機報了地址。 一。 祁荔看著的士開走,一顆心還不敢放松下來。 對面傳來男人愉悅的笑聲,挺快啊,干得不錯。 人終于走了,一瞬間的怒意涌上來,你在哪? 我在家啊。 她不信,還在四處張望著尋找他的身影。 你爸在哪我就得在哪,還不清楚我的工作性質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被取悅,我也想去找你,但是不行呢。 祁荔姑且相信了他的話,冷聲問:你為什么會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為什么會知道他似乎在吊她胃口一樣拖著長音,不如你猜猜? 她咬牙,別他媽開玩笑,快說。 怎么,知道了你又能如何? 你現在是在挑釁我嗎?祁荔的忍耐到達極限,她的聲音冰冷至極,眼底幾乎要噴出火。 他聞言笑出聲,嗓音懶散,當然不是,我可不想把我們的關系鬧僵。 現在已經鬧僵了,云盞。她握著手機緊貼耳邊,眼神往四處掃視著,查看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但又覺得沒必要被跟蹤的地步,她冷聲道:你在我身上裝定位器?找人監視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的笑聲從聽筒里傳來,聲音低沉,沒有這么可怕,寶貝。 你到底是 有人給我發了信息,附上了你的照片。云盞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像是在訴說著無關緊要的事,你和一個女人在小巷子里,你說,你們打算要做什么? 祁荔簡直要被氣笑,就因為這個破事讓人心驚膽戰。 和你有關系嗎云盞,嗯?就因為你吃什么狗屁醋就壞我的事? 晚上的風還是有點冷,她不顧現在凌亂的頭發,徑直在大街上罵起來,我真的服了,你是沒找過炮友是嗎,炮友的私生活和你有關系嗎?我愛找誰找誰,你也可以去酒吧找男人玩,咱倆能約的時候再約,其余時候都別來打擾,懂嗎? 對面很安靜,就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她以為云盞掛了,還看了一眼手機,結果還在通話中。 氣氛死一般的沉靜,她有些后悔自己剛剛不過腦說的話,怕惹怒了這個男人下一秒拔槍指在她頭上。 越想越害怕,她深呼吸,剛想開口緩和一下氣氛,突然話筒傳來聲響,是讓她感到毛骨悚然的一道波瀾不驚的嗓音,祁荔,你覺得有可能嗎? 她的名字從他嘴里說出來讓她心咯噔一下,隨后聽見他說:你覺得我脾氣很好? 驟然,她冒了一身冷汗。 看來是我表達的不夠清楚。他語氣里又充滿了笑意,只是讓她感到一絲冰冷,你是我的,我的東西,怎么會讓別人碰? 她的身體有些顫抖,心跳快得幾乎要爆炸,咬牙道:云盞,你不能這樣,我都答應和你上床了,你不能限制我做別的事情。 云盞輕笑一聲,寶貝,你當然可以做任何事。 她屏息沒說話,他繼續道:前提是,你反抗的過我。 她呼吸沉重,像個雕塑一樣站在大街上,街邊的便利店還亮著光,微微的燈光灑在她臉上,顯得更加蒼白慘淡。 半響,傳來一道充滿笑意的聲音,你可以繼續站著,但如果你生病了,到時候也是在我家養病。 祁荔動了動身體,氣笑,神經病。 自從這通電話結束后他們就再也沒有聯系,本來之前就從來不聊天,現在多了一層讓祁荔難受的事情,她更不會主動找他。 要說哪里變了,還真的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但要說哪里沒變,好像又什么都變了。 她還持續有在和萬理聊天,那天之后第二天早上她收到消息,萬理并沒有問她發生了什么事,而是說那天和她在一起很愉快。 她們都對那場沒有完成的接吻避而不談,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這讓祁荔稍微松了一口氣。 她有認真想過她和萬理之間的關系,她很樂意和她交往,一個長得很好看且又符合自己理想型的女人就站在自己身邊,并且同樣對自己有意思,哪個傻叉會拒絕。 問題就出在,自己身邊的一個瘋子上。 這很麻煩,完全限制了自己的自由戀愛。 和萬理聊天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很想拿起大刀把他殺了一了百了。 想了想又唾棄自己,到時候恐怕沒把他殺了反倒是自己先死掉。 蕭亞也察覺到了祁荔的不對勁,他趁著休息時間問:你怎么了?看起來飄飄然的。 沒事啊。 沒事個屁,你當我眼瞎啊。蕭亞白了她一眼,干嘛,上次那女的沒讓你滿意?技術不行? 不是。祁荔不太想談這個,行啦,趕緊繼續練吧。 他冷笑,不說就不說。 意識到面前這個小氣的男人又生氣了,她無奈,也不知道怎么哄,便由著他去。 只有在跳舞的時候能短暫的撇開心里煩躁的事情,專心在舞蹈上,平常訓練的時候不需要穿隆重的舞蹈服,只是一件貼身的黑色裙子即可,整個舞蹈室不止他們這一對舞伴,在不需要準備比賽事宜的訓練中都是很多對混合練舞,偶爾祁荔會作為榜樣出來單獨來一段。 祁荔!怎么回事,這個動作一直過不了? 蕭亞!沒吃飯嗎!九十多斤的姑娘抱不起來? 教練的怒吼整層樓都聽得見,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火氣這么大。 他們一直在練男步把女步抱起來跳躍的動作,一開始還好,后面被教練罵得士氣開始減弱,慢慢提不起勁來,蕭亞的手臂酸的要死,教練還沒說停。 本來不是一個很難的動作,突然間誰都做不好了。 祁荔大汗淋漓,悄聲對蕭亞說:咱們一次過,他高興了就讓我們早回去。 蕭亞點點頭,面對她準備做動作。 教練死死的盯著這里,面色很不好,拿著一個棍子站在不遠處。 祁荔對蕭亞眨了眨眼,跟著音樂動起來,節奏很快,他們完全跟得上,她挺直了脊椎,雙腿筆直修長,隨著鼓聲熟練的舞動,拉丁舞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嘎達的聲響,裙擺隨著轉圈飄動起來。 她的手指修長,臀部翹挺飽滿,舞姿帶著骨子里的自信耀眼,蕭亞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帶著她轉圈跳躍,隨后最后一個動作,他雙手握住她的腰一用力,她跳起來,緊接著快速的屈膝從蕭亞胯下滑過,在起身站直的一瞬間,被他拉過手環回來,音樂結束,舞蹈也定格在最后一個動作。 舞蹈室傳來驚呼和掌聲,教練的臉色終于有好轉,還可以。 不出祁荔所料,教練果然讓他們提前走了。 蕭亞和祁荔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的時候,一直在揉著酸脹的手臂,語氣十分不滿,那老頭突然發什么脾氣啊,老婆跟人跑了嗎。 誰知道,他脾氣本來就不好。祁荔也撇了撇嘴。 教練喜怒無常,心情好表揚一下,心情不好倒霉的都是學員。 他下個星期是不是要去別的地方上課啊?蕭亞問。 祁荔想了想,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他又繼續問:教練有沒有說找別人來帶? 好像沒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教練年輕時候拿過很多獎,在圈內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很多人擠破頭想要他來教,但他真正帶的人不多,祁荔和蕭亞是在他們小時候參加各種比賽的時候選出來的,他們的組隊也是教練的意思,從小沒換過舞伴,在拉丁舞者中算比較少見的了,他們也沒有換舞伴的意思,從小到大一直都很默契。 教練的舞伴也很出名,后來去當了教授,專門帶學校里的人。 聽說教練下周的出差就是去那間學校和老舞伴重新組合給學生看。 最近都沒有比賽,咱們下周和教練請假,咱們滑雪去?蕭亞突然很激動的說。 祁荔倒是被他這個轉了八百個彎的思路震驚到,這種天氣去哪滑雪。 人工的滑雪場啊,大不了咱們出國玩。 她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你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蕭亞嘖了一聲,是你根本不敢想。 她有些心動,很久沒有去滑雪了,她還想沖浪跳傘,這些都是在高中初中的時候玩過,自從正式代表國家參賽之后就很少有自由活動了。 行啊,那你去說。 蕭亞瞬間不說話了,被祁荔鄙視一通,說都不敢說,你還真敢想。 那你去說。 誰提議的誰去。 行,去就去! 蕭亞的行動挺快,看得出來是很想去了,翌日一早就給教練發了信息,果不其然被罵了一頓,但還是同意了。 這個結果讓祁荔有些意外,早知道沒比賽的日子多請假去玩了。 蕭亞興奮的訂機票訂酒店,又找了幾個朋友一起去。 咱們去幾天啊?祁荔撇了一眼他的手機。 一個星期啊。 那么久?她不免放大了聲音,五天吧。 蕭亞看了她一眼,干嘛,你有啥事? 沒,就是想留兩天在宿舍睡覺。 他鄙夷的說:在酒店睡。 說不過他,也說不過他的手速,機票和酒店很快就定好了,她才想起來沒和爸媽說。 其實就是通知一聲,爸媽樂意見她有別的活動,很快就同意了,還打了錢過來。 蕭亞讓她打電話給鞏卓問要不要一起,他鼓搗著手機不知道在干什么,眼神一瞬都沒給她一下,她無奈去陽臺打電話。 鞏卓很快就接了,正好李辛堯和她在一起,她懶得兩個分開問,直接問他倆要不要一起去玩。 這兩個人的職業很自由,紛紛答應。 蕭亞在客廳看過來,祁荔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接下來的周末就是準備行李,他們約在機場見面,周天的凌晨出發,正好十幾個小時的飛機。 現在的天氣還沒有入春,帶著一絲絲的冷,祁荔裹著外套拉著一個中型的行李箱出現在機場,先辦理了托運,隨后找休息室的位置。 群里開始問人都在哪了,中間消停了一會,之后鞏卓在群里艾特她問她在哪里。 她發了個信息說在休息室便去買了一杯紅茶提一下神。 回來的時候才發現群里已經有一條條的信息了,全都是大問號。 她快要笑出聲,突然想起自己忘記告訴他們了一件事。 祁小姐,外面您的朋友找您。一個機場員工出現在她身后。 她點點頭,走出休息室。 鞏卓那一群人站在休息室的門口氣哼哼地看著她,蕭亞見到她第一個沖上來抓著她的肩,你他媽搞獨立啊! 祁荔肩膀疼,還是笑嘻嘻的說:不好意思啊,我忘記說了,剛剛在前臺升了一下艙,這么久的飛機我的身體消受不住啊,只能委屈委屈我的錢包了。 李辛堯突然一下抱住她,再委屈一下你的錢包可以嗎,幫我也升一下吧! 鞏卓把他拉回來,語氣倒是很平淡,姐們兒,我認識她這么多年,從來沒在飛機上和她聊過天。 后面還有一些認識的朋友,都對現在這個情景表示很好笑,在他們繼續打鬧的時候,突然穿插了一個聲音,呃朋友們。 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早些時候和蕭亞比賽的時候認識的,她掛起笑容,慢慢走到祁荔身邊,語氣抱歉的說: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也忘記說了。 蕭亞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兩個笑嘻嘻的女人,你兩個可真行。 女人站在自己身邊,祁荔瞬間覺得不孤獨了,大笑著抱著她的手臂。 快登機,頭等艙的旅客可以從休息室直接過安檢上飛機,其他人需要在登機口排隊,祁荔挽著朋友的手高興的去登機了。 頭等艙的服務和私密性都很不錯,但祁荔看中的是座位可以調節,她不在意伙食如何,是想要坐飛機的時候能拯救一下她的屁股和腰。 中途看了一個電影,吃了一下飛機餐,點了一杯白葡萄酒放在旁邊,在飛機熄燈的時候蓋著毯子睡去,基本算是睡了一路,早上是空姐叫她起床的。 露露,吃不吃面包? 趙露露坐在她后面,她知道她喜歡吃面包,轉頭問她, 她似乎剛起床,頭發沒來得及整理,額頭的劉海翹了起來,祁荔被逗笑,直接把面包放在她盤子里。 下飛機的時候她神清氣爽,第一個下飛機,也是第一個拿行李的,她坐在行李上等所有人拿完,百般無聊的和爸媽通平安。 其他人臉色很不好,看來睡的完全不舒服。 他們叫了一輛中巴車去酒店,外面下著雪,路邊也可以看到堆起來的雪堆,他們穿的很厚,祁荔還帶了一個毛茸茸的耳罩。 酒店地位很不錯,有一個專屬的滑雪場,不遠還有可以蹦極跳傘的地方,這讓祁荔這個喜好極限運動的人大大滿足。 其他人都去休息了,祁荔和趙露露出來覓食,順便給酒店那幾個人打包一點。 西餐是祁荔一直吃不慣的東西,這里的中餐做的也不太行,勉為其難只能買西餐回去,目前時間還很早,他們是早上到達的,到酒店差不多中午,隨意應付一下等晚上出去吃大餐。 她們買了這邊的特色烤rou回去,各自回房間收拾行李,簡單的洗了個澡,差不多其他人也睡醒了,統一都說出去逛逛。 晚上風更大,雪也更多,但路上還是很多人,祁荔很久沒有出來旅游了,就算飛到各個地方也只是為了比賽,現在漫無目的的流蕩讓人感覺很放松。 他們選了一家牛排店,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錯,酒也很好喝。 看吃的差不多,而那些人還在熱火朝天的說著八卦,她打算先去買單。 剛站起來,椅子往后拖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淡淡的玫瑰花香,她聞著有些熟悉,就連聲音也十分熟悉。 荔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