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李辛堯見了介紹給他的男人,反響非常不錯,暫時也歇了勾引云盞的念頭,一天天和那個男人溺在一起,也不出來約飯了,就連事后請吃飯也說沒時間。 那人就這樣,一有男人誰都忘了。鞏卓在電話里慢悠悠的說。 祁荔把手機放在地上,張開腿靠著墻劈叉,許久沒練舞筋骨不知是不是錯覺都有點硬了,家里正好有舞蹈室,可以隨時來拉一下伸。 她下巴撐在手臂上,瑜伽褲的質感不至于讓腿放在地上受涼,簡單的扎了一個高馬尾,嘰嘰喳喳的和鞏卓打語音電話。 聽他說遇到了一個極品男,你見沒見過?她在電話里問。 這么一說祁荔自然明白李辛堯說的是誰,無語道:就是上次和我去我爸公司看上的一個保鏢,他真的很不挑食。 好耳熟啊,保鏢我記得你上次在酒吧也說偶遇了保鏢? 是啊就是他。 這男的是直男還是gay? 彎的,情人應該還不少。 那敢情好啊,你怎么不介紹他兩認識? 祁荔破口大罵,你有病啊,是我的保鏢就算了,我動我爸保鏢是想干嘛? 沒等她說話,她又說:而且說不定人家看不上李辛堯瘦瘦的身子呢,我看他的對象都是比較高壯的,也不是你喜歡的那種小男生類型。 哎呀,那可真可惜。鞏卓的語氣聽起來一點都不遺憾,李辛堯看起來還挺喜歡現在這個對象,隨他去吧。 她嗯哼一聲,腿也拉的差不多了,剛想起身,突然瞥到門口站著一個身影。 啊!她被嚇到,腿一軟又跌倒在地,驚恐的看著門口的人,你干什么! 云盞倚靠在門邊,一手插進口袋,微微垂下眼看她,漫不經心的笑道:小姐,我來幫先生拿東西,路過這個房間就聽到有人在議論我,我就想停下來聽聽說了我什么。 祁荔重新站起來,匆匆忙忙和鞏卓掛了電話,看向云盞,皺眉道:那你也別像個鬼一樣站在門口。 他聞言笑出聲,從喉間溢出的一聲笑顯得嗓音更低,小姐,聽說上次和你去公司的男生看上了我? 祁荔呵呵一笑,沒有啊,他喜歡女的。 云盞的笑容顯得更加玩味,哦?那極品男是小姐給我的取的? 她沒想到他聽到了這么多消息,懊惱自己怎么就不往門外看一眼。 祁荔也不和他裝了,瞥了他一眼,好好做你的工作,別肖想有的沒的。 云盞站立起身,另一只手也插進了口袋,笑道:我自然不敢肖想,而且小姐也了解我的喜好,不是嗎? 她沒了練舞的心思,這種吊兒郎當的人有點不是她擅長應付的類型,拿起手機要離開,路過他身邊發(fā)現,他真的很高,肩膀也很寬闊,揭開的兩顆扣子下露出深深的鎖骨,她隱約看到胸口上方似乎有紋身。 輕輕瞥了一眼之后仰起頭對他笑,離開之前拍了拍他的肩,但愿如此,去幫我爸拿東西吧。說罷,徑直離開。 她重新回房間洗了一遍澡之后發(fā)現云盞已經走了,她慢悠悠的去廚房洗水果吃,mama出門逛街了,現在家里只剩下她一個。 算了算日子,差不多假期該結束了,由于蕭亞不和她在一個城市,這些日子都沒見到面,倒是一直有聊天,時不時一起吐槽教練每天不間斷發(fā)信息控制飲食。 上次回家之后問了mama保鏢的事情,沒想到mama也含糊不清,她頓覺事情有什么不對勁。 對于爸媽的事情她從來不會過多的管,她理解他們會有不想讓她知道的東西,從以前開始既然他們不想讓她知道,那她也尊重他們的意愿,這次也會是如此。 既然真的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不問了。 只要父母都安全,其余的都能解決。 但是,在她進舞蹈室訓練的時候,突然mama的一通電話打過來,說爸爸進了醫(yī)院。 那一瞬間,耳邊蕭亞和教練關切的話語她都聽不見,腦袋里嗡地一聲響,一片空白。 她快速飛回了A市,沒來得及放行李就急忙趕去了醫(yī)院,急切地詢問病房號碼,又匆匆忙忙的上樓。 她猛地推開門,腦子里已經幻想過了爸爸虛弱蒼白的躺在床上的場景,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爸爸拿著電腦和秘書吩咐著什么,而mama坐在一旁給他削水果。 爸爸?她愣在門口,喊了一聲。 哎喲,荔荔?爸爸看起來也很驚訝,把電腦交給秘書,你怎么來了,不是還有比賽? 她連忙跑到爸爸床前,抓著他的手東看西看,焦急問:你怎么樣,哪里受傷了? 爸爸疑惑道:我沒什么事啊,就是腳骨折了,不是什么大事。 情況和mama在電話里焦急的語氣不相符,她楞楞地看向mama,只聽mama道:當初我也是剛接到電話,可把我嚇的,一時沒搞清楚狀況就先打給你了。 還好爸爸沒事,她松了一口氣,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我車上動了手腳,還好阿盞反應快,要不然我們都得死在車上。爸爸語氣中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又開始看起電腦來。 祁荔扶了扶額,當時真的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 那你訓練呢? 我請了假,比賽也取消了。 爸爸情緒有些激動,這行不行啊? 行的行的,不是很重要的比賽。 看起來爸爸的精神沒什么問題,身體也沒大礙,休養(yǎng)幾天就好了,她從下飛機開始一直沒喝水吃東西,放松下來后才發(fā)現早就饑腸轆轆了,她拿起包出門買東西吃,記得樓下有一家湯粉店味道很不錯,徑直邁開步子去吃飯。 醫(yī)院樓下是個很大的花園,有很多病人喜歡在這里散步,現在天氣比較清涼,快進入秋天了,風呼呼的吹拂,把樹葉吹弄的唰唰地響,她目光放遠,意外看見樹下正在抽煙的云盞。 他似乎也受了點傷,臉頰貼了藥片,手臂也包了繃帶,只是那漫不經心的姿態(tài)看起來和平常沒什么不同。 他很敏銳,幾乎是馬上就注意到了視線,他手指上還夾著煙,見祁荔走過來也沒有要掐滅的意思,他掛著笑,看著她一步步走近。 你還好嗎?她問。 他抖了抖煙灰,把煙放嘴里吸了一口,嗯,小傷。 她仰起頭看他,微微一笑,那陪我去吃個飯吧。 云盞意外的挑了挑眉,將煙按在垃圾桶上面碾了碾,好啊。 祁荔帶他去附近的湯粉店吃飯,問他要吃什么。 和你一樣。 她點點頭,和服務員說了菜品之后,開門見山地問:我爸的車是怎么回事? 他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她會問,在公司停車場被做的手腳,已經抓到了。 是誰? 貝利的人。 貝利是個上市公司,在涉及的領域和祁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自然就會有競爭,祁荔對這種商業(yè)圈子不了解,只是也沒想到就這么明目張膽的傷害對家的老總。 見她緊皺著眉,云盞笑了笑,還在擔心什么,你爸沒事。 祁荔瞪了他一眼,又不是你爸,我還不是擔心這種事情下次會不會出現。 他不以為意地笑,面已經上來了,也不客氣直接吃,你以為你爸雇我來干什么。 她看著他,過了半響問:這種事情多嗎? 他幾乎幾口就吃完了面,放下筷子,還可以。 還可以是多還是不多?她口氣不好。 還算多。云盞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生什么氣? 她撇了撇嘴繼續(xù)吃面,本來剛剛見爸爸沒事的心還算安定,現在又提起來了,可口的面都沒什么心情吃,她索性放下筷子,我爸身邊的保鏢具體有幾個? 加上我,五個。 這么少? 他拿出一根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隨后緩慢呼出來,似乎極享受這種過程,他笑道:小姐,不是人多就有用。 祁荔哼一聲,你很厲害? 云盞瞇了瞇眼,身子慵懶地靠在椅子上,呼出一口煙,語氣帶著笑意,當然。 他的眼神曖昧至極,直勾勾的看著祁荔,不知道他性向的人還以為他在調戲她,祁荔冷哼一聲,站起身,走了。 他坐在位置上沒動,下巴指了指她那邊的碗,浪費? 祁荔看了他一眼,那你幫我吃掉? 我可不敢肖想小姐的口水。他站起身,準備和她走。 不料她突然返回來,重新坐在位置上,對站起的男人命令道:坐著。說罷,拿起筷子繼續(xù)吃面。 云盞勾起唇角,叼著煙吸了一口,坐下來等她吃面。 她吃的很慢,幾乎是一根一根的在吃,他也不急,看著窗外抽煙,這家面館生意很好,有很多附近的工人喜歡來這邊吃飯,耳邊充斥著他們嘈雜的吹牛聲和酒瓶子碰杯的聲音,他們這一桌很安靜,直到祁荔終于吃完,走吧。 她去前臺買單,云盞走到她身邊拿出手機,我來吧。 不用。她拒絕,不理會他直接掃碼。 前臺的老板娘這時笑呵呵地說:姑娘,讓男朋友買單吧,你這么漂亮就是要讓男人給你花錢。 祁荔剛想說這不是她男朋友,云盞已經掃完碼付款,拿起手機對她晃了晃,玩味道:不用心疼你男人的錢。 祁荔簡直目瞪口呆,耳邊老板娘還在笑嘻嘻對她悄聲說這個沒錢了可以換下一個,她才回過神來。既然他那么喜歡花錢,那就隨他去。 出了門,祁荔做了一個作嘔的表情,你惡不惡心,別給我亂說話。 如果真的是直男說這種話她會覺得非常惡心,甚至感覺到了性sao擾,但她接觸過的男同經常會蹦幾句這種話膈應她,所以在她眼里還蠻正常。 她有感覺到他們之間關系的變化,似乎親近了許多,她不討厭他,如果能成為朋友,在她看來也不算一件壞事。 面對新朋友她話是蠻多的,之前在酒吧那個男的,就是你的對象,你看到他看我的眼神了嗎?把我當什么情敵啊,我要真想勾引你還有他的事嗎? 云盞挑挑眉,這么自信? 哈,我想要的人基本信手拈來好嗎。她聳聳肩,雖然都是女的。 他把煙掐滅,你怎么知道男的就會被你勾引? 直男我很有自信,gay就她頓了頓,隨后無所謂道:算了,光性別我就輸了,你當我沒說吧。 有勾引過gay?他問,天逐漸暗下來,垂下看她的眼睛被陰影遮住,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沒這么賤。 他笑了幾聲,語氣里帶著玩味,試試勾引我? 祁荔瞪了他一眼,你也別犯賤。 不知道哪個點戳中了他的笑點,笑聲更加愉悅,卻沒再說話。 我之前見你兩次都在酒吧,都帶著不同人。祁荔上下掃了他一眼,嘖嘖兩聲,雖然你看起來像是這么一回事,一身肌rou沒處發(fā)泄。 云盞喉間溢出一聲輕哼,我看起來像怎么回事? 她不說話,徑直往前走,快走到醫(yī)院樓下才慢吞吞地說: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倒想聽你說說。 她沒回答他,卻聽到他接下來說的話驟然頓住腳步,還未來得及轉身,突然被一股力扯向一個寬闊的胸膛,下一秒前方呼的閃過自行車的影子,她踉蹌著站穩(wěn),云盞也正好松開摟過她腰間的大手。 她松口氣,看了他一眼,謝了。 他卻勾起唇角,驚訝什么,難道你不是這么想的? 她知道他在繼續(xù)剛剛那句話,嘖了一聲徑直進醫(yī)院,那是你自己說的,關我什么事。 她聽見他在身后的笑聲,不再理會,進電梯的時候問他:我爸在醫(yī)院會有危險嗎? 他雙手環(huán)抱靠在墻上,有可能。 祁荔眉頭緊鎖,看著一點一點往上升的數字深吸一口氣,爸爸在醫(yī)院也不是很安全,只能接回家住,她跟爸爸提起這件事,爸爸欣然同意,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叫人送你回去。爸爸說道。 不用,你的安全比較重要,我自己可以回去。祁荔拒絕,又說:我最多呆兩天就回去訓練,你最近盡量少出門,能在家工作就在家。 爸爸笑著說:你怎么比你媽還嘮叨。 祁荔不高興的嘟嘟嘴,你能不能嚴肅一點! 好好,我不出門。 她要回家睡覺了,出了病房門,看見兩個保鏢守在門口,倒是沒看見云盞的身影,她不以為意,走出了醫(yī)院。 爸爸回家養(yǎng)傷,她也就安心坐飛機回去訓練,期間蕭亞打過幾次電話給她,知道她爸沒事后又回歸了緊促的訓練生活,比賽取消了就不能再報回來了,這是小事,正好有更多時間準備下下場的比賽。 不只是訓練,她還要拍紀錄片,有各種的采訪需要參加,蕭亞作為舞伴,自然是一起的,紀錄片里面主要是記錄了她練舞的日常,只有一少部分生活的日常。 她的社交軟件有很多粉絲,國內外的都有,她在圈子里幾乎是無人不知,倒不至于會在街上被認出來,又不是明星,不至于火到出圈的程度,但她會跳一點別的舞種,也有隨意拍視頻到社交軟件上,所以圈外的粉絲也不算少。 下一場比賽快開始了,正好在國內,她賽前不會很緊張,這次的動作已經很熟了,爸爸的事情給足了訓練的時間,她挽著蕭亞的手臂,邁開長腿進入舞臺。 比賽順利結束,晚上教練組織一起出去吃飯,二人開心的在休息室卸妝的卸妝,換衣服的換衣服,等全部收拾好了以后一起出門。 車就停在后門,教練已經在車里等了,快入秋,祁荔套了一件薄外套,車就在前方,正小跑著要過去,突然旁邊沖出一個人,猛地往她身上撲,她被嚇到,忙往后退。 來人不死心,捧著一大束玫瑰花想要塞給她,保安還在后面,沒制止住這個人,祁荔被他按倒在地,這人尖利的指甲不小心刮到了她的胳膊,她疼得嘶一聲。 淦,一個男的怎么留這么長的指甲! 男人很快就被保安抓起來,嘴里還說著我愛你這種話,眼底滿是瘋狂和愛慕,祁荔被迅速趕來的蕭亞扶起來,冷聲讓保安按住他。 她之前遇到過幾次,倒不是很害怕。 撿起地上的玫瑰花,對男人說了一句謝謝后上車。 車很快開啟,后面顯得更加瘋狂的男人的身影越來越小,祁荔靠在座位上吐出一口氣,教練氣急敗壞,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他更得寸進尺? 祁荔閉目養(yǎng)神,那我還能怎么辦啊,打他嗎?他又不是我的黑粉。 我倒希望你能狠一點,你不是明星,不靠粉絲吃飯。教練瞪了她一眼。 好啦好啦,沒事就好。蕭亞在一旁安撫,拿起祁荔的手臂看了看,還好不是很深,擦一點藥就好了。 祁荔笑了笑,把剛剛的事情忘在腦后,興奮道:火鍋! 教練索性閉眼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