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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帶她走,離開這里,離開這個華麗的牢籠。“我只是想過我自己的生活。”景戚戚一臉倦色,靠著床慢慢滑下,跌坐在地上,無力地抓著裙擺一角,今晚,就算胡勉要弄死她,她也不想反抗,無法反抗。果然,她的厭倦表情徹底讓胡勉失去了理智,明知道密集的飛行讓她疲憊不堪,但他還是將她一把提了起來。“你自己的生活?呵,你錯了,你沒有,你不配!你知不知道……”不等胡勉說完,面色如金紙的景戚戚眼白一翻,暈倒在他懷中。他來不及說的話立即噎在口中,伸出手臂托出即將栽倒在地的女人。....*****醒過來的景戚戚極其安靜,事實上,自從她離開北京就變成了一個寡言少語的女人,她甚至能長時間地凝望著一個事物,幾小時一動不動,整個人淡得像是可以融入背景中。“胡先生,這樣下去,是抑郁癥的前兆……”家庭醫生小心翼翼地如是提醒著,這種明顯的抗拒他人,心情憂郁,如果不及時進行疏導和治療,很容易真的患上可怕的精神疾病。胡勉面色冷峻,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當晚,他搬出了兩個人的臥室,睡在隔壁,告訴景戚戚,如果覺得不舒服,或者睡不著,隨時可以去找他。她一直淡漠的表情終于出現一絲裂縫,朝他笑了一下。因為這個笑容,胡勉覺得一切都值了,他暗暗計算了一下,其實,他也陪不了她幾天了,要趕回北京去。這些日子已經是忙里偷閑了,不能再拖延。僵持了幾日,終于還是不得不離開,胡勉收拾了簡單的行李,敲了下房門,走近景戚戚,在她床邊坐下來。“明天中午我離開這兒,我走了以后,這里隨你,想出門有司機,不愿意出去就把想要的告訴傭人,我每天都會給你電話。如果將來條件允許,我帶你回國小住幾天都可以。”聽說他要走,景戚戚埋在被子下的手指微微顫動了幾下,但她的臉上還是沒有太明顯的表情,微微點了一下頭。“我都要走了,你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他有些動氣,勉強壓抑著,終究還是不甘心,問出來。不等景戚戚回答,胡勉又想起來什么,眼神柔和了許多,抬起手來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聲道:“劉醫生說你今天早上問他要了一支驗孕棒,有結果了嗎?”說這話時,胡勉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明知道她受孕的幾率異常小,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都不想放棄。景戚戚看著他,眼神一點點暗下去,許久才伸出手,從床邊的小桌上舀過來,上面的一根線非常明顯。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胡勉移開眼,俯身在景戚戚額上印了一吻,沒有再說話。他能出國的時間和次數都有限,這一次回國,下次再來不一定是幾個月以后,但愿那時候,她已經將身體養好,能孕育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來。當晚,胡勉繼續睡在兩人臥室旁邊的睡房里,他把積壓許久的工作都處理好,已經很困,沖了個澡就躺下了,很快睡著。大概凌晨兩點多的時候,胡勉覺得下巴處癢癢的,懷里似乎有個又軟又熱的東西在輕輕動著,他一驚,徹底醒來,下意識想要揮過去手,就在剛要打中時,他聽見景戚戚的聲音。“是我。”立即收回手,胡勉沙啞著出聲,意外道:“戚戚?”她應聲,握住他的手,摩挲著自己的臉龐,并不說話。胡勉長出一口氣,以為這是自己的夢,但即便是夢,也顯得這般動人,他不愿意醒來。兩個人誰都不再開口,他抱緊了她,將下頜頂在她的頭頂,嗅著發絲上傳來的淡淡清香。“我第一次見你,是在京郊的那家跑馬場,還記不記得?”黑暗中,他回憶著當年,嘴角不自覺上揚,一邊抱著她一邊絮絮說著往事。“你戴著馬球帽,護面把臉遮住,棕色靴子帶起一陣灰,走到我跟前,叫我幫你那匹馬的綁腿重新綁好。你把我當成了會所的服務生,我當時還氣得甩了你一鞭子。”景戚戚當然記得,那是北京極有名的一家馬球會所,若不是跟著胡勵,她根本沒資格進去玩玩。沒想到“窮人乍富”果然露怯,她剛換好衣服,就被對面也剛換好衣服的胡勉當成了工作人員指使了起來。聞聲而來的胡勵趕緊解釋著,哥哥和女友有誤會畢竟棘手,幸好胡勉道了歉,這件事算是不了了之。景戚戚這才知道,當天比賽的雙方,就是分別由胡勉和胡勵兩人帶的隊,兩人果然是兄弟,馬術不分伯仲,幾乎打了個平手,最后,還是胡勵這邊以微弱的優勢贏了比賽。半個門外漢的景戚戚雖然很多技巧不懂,但比分還是能看懂的,胡勵贏了,她把手里抓著的鞭子一拋,沖過去抱住他的脖子,他還來不及換下球衣,滿身是汗地被她抱得緊緊的。不遠處的胡勉慢慢摘下球帽,瞇著眼睛看著他們,等兩人走開,他才緩緩上前,彎腰撿起那根之前抽在自己身上的馬鞭子。“我還記得你當時氣得滿臉漲紅,鼓著嘴氣哄哄地說了一大串,我全都沒記住,就記住一句,你說我是頤指氣使的暴發戶,我當時就愣了一下,心說自己也不至于這么落魄啊。”胡勉悶笑了一聲,當時便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有趣,性子也烈,居然動手就敢打人,著實是被二弟給慣壞了。“那時候小,當然脾氣沖。后來結婚,流產,生病,出國,回國,到現在,人像是被磨圓了的石頭,知道什么時候該圓滑,什么時候該服軟。”似乎很久都沒有一口氣說這么多話,景戚戚的語速很慢,字斟句酌,到最后聲音里也帶了微微的笑意。“戚戚,要是我先遇到你,多好……”他哽咽一聲,滿是無奈地抱緊她,這一刻竟然沒有太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