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two
第二十七章 · two
你沒去上班么?沉時又看了眼沙發,才發現她丟在沙發上外套連褶皺都和昨晚見過的一樣。 別說出門了,她這一整天甚至都沒走出過房門。 溫阮整個人縮在被子里,可能是睡眠被這通電話中斷了,昏沉的厲害,嗚嗚咽咽的好一會兒,也沒說上一句成形的話。長久的沉默讓他意識到事情好像另有隱情,于是推開凳子,起身往她房間走過來,等到準備抬手敲門的時候,女孩才有氣無力的回了句,嗯。早上請過假了。 現在正是盛暑,外面的氣溫就算到了夜里也該有個二十七八度,她的身上卻壓了好幾層被子,肚子上還蓋了不少冬天的棉衣、外套。因為突如其來的月經,她一晚上沒睡,肚子疼起來的時候,止不住的反復干嘔,但她沒有別的辦法,除了難受的哭一會兒睡一會兒,她只能癱軟在床榻上,甚至沒力氣下床給自己倒杯熱水。 身體上的痛苦等到白天溫度到三十多才終于好些,能稍微闔眼休息會兒了。 生病了?他站定在她門前,置于空氣中的右手并沒有唐突的立刻敲下去,決定先問問看發生了什么。 沒有,大熱天的怎么會生病。她咬著唇,把手機擱在胸口上,然后分出一只手去摁壓自己的肚子,企圖緩解小腹里如石子生硬鏨刻那樣強硬的疼痛。同時閃爍其詞,我就是這些天太累了,想多睡會兒,你不用管我,過兩天就好了。 這回答確實含糊,一般的男人肯定聽不出來。但是沉時很不一樣,他莫名的對這種事情非常敏感,所以幾乎是第一秒就明白了,沉吟了十幾秒后,直接問,你一直都是這樣么? 當然不是。她從不痛經。這回也不知是怎么了,沒一樣正常的。 他們住的這個房子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了,墻體還是磚石結構,保溫效果并不好,唯一的優點是,夏天屋里也不熱,完全不需要空調。這會兒下了點小雨,有涼風從窗間的縫隙里鉆進來,讓她禁不住打冷顫,緊接著一陣突如其來的頭暈目眩,讓她連話也不想說了,腦袋無力的靠在枕頭上,只一個勁兒的喘氣,沉時在話筒里聽的一清二楚。 當機立斷,男人象征性的敲了敲門,然后伸手握住了門把手,下旋擰開。她沒鎖門,一開始住進來那會兒她還知道為自己的安危擔心,后來就不在意這些男女之防了。 女孩就蜷在小床靠里的那一邊,背靠墻體,身上蓋了亂七八糟一大堆東西,和當下的氣候完全不合,悶的她滿頭大汗,她聽見動靜,睜眼稍微看了看,知道是他之后,就又闔上。 你別管我,明天就好了。她輕聲喃喃。 他上來先伸手碰了碰女孩的鼻子,鼻尖冰冷異常,又握了握她的手,也是冷的??墒巧砩蠀s出了很多汗,頭發被沾濕粘在臉頰上,估計身上的衣服也都濕透了。 男人四下看了眼,覺得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 你這屋沒裝空調,要不去我那邊睡吧。沉時幫她整理了下身上蓋的被子衣服,順勢掖了掖被角。前段時間有想過給她稍微動一下裝修什么的,只是最近不得不打消了這年頭,他說服自己的時候還想著,夏天的話,問題應該也不大。 他嘆了一口氣,準備搬動她。 不行。她強打起幾分精神應付他,拉住他企圖把自己抱起來的手,在被窩里探出腦袋,焦急地搖搖頭。這次幾乎是大出血了,光從半夜被冷醒時感覺到的下身的濕冷,她就完全能想象到被子里會是什么樣的景象,估計床單被褥墊子被經血浸透了好幾層。怎么能給他瞧見。 沉時低頭看見她后脖頸上全是汗珠,皺了皺眉,一點也不理會她的拒絕,將她兩只手都塞回了被窩。 聽我的,你就好好休息,其他別管。沉時把被子都給她裹嚴實,然后將她直接橫抱起來。 溫阮一聲嗚咽,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騰在半空中的瞬間扭頭就去看床墊,果不其然那一灘紅色的印記得有兩三個巴掌那么大,于是連忙轉回頭委屈的看著他,慌不擇言的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從來不這樣,過兩天我一定都給你收拾干凈。 男人甚至聞見了空氣里濃重的血腥味,說話的語氣一下子就變了:昨晚上怎么不給我打電話。他那時候還沒睡,明明點幾下屏幕就能解決的事情,她居然一個人在房間里悶了一整天。 我每個月都有的。她窩在男人懷里,沒什么底氣,估計心里確實覺得不應該用這種事打擾他吧。 溫阮在等他趕緊把自己放下來,然后回去安心工作,但是沉時并不是這么打算的,他甚至說了句讓女孩根本猜不到的話。 我知道。大家都這個年紀了,對于一些該有的生理現象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但是,那也很重要,如果有必要的話,也需要有人照顧的。無奈且誠懇。 她今天的情緒其實一點也不好,什么都吃不下不說,一晚上沒睡臉色蠟黃蠟黃的,亂七八糟的小心思滿腦子都是,所以明明男人是關心她,她卻覺得沉時在指責自己,眨了眨眼,突然就委屈了,癟著嘴回答,我不是怕影響你工作嘛。 他每天忙的連個人影都看不見。這么一想,她心里就更難受了,把頭扭到另一邊,還默默了掉了顆淚珠。 男人見她這幅樣子,意識到自己話說的有些重了,想了想,耐心的給她解釋,上次你吃那么多藥我就怕你出事,這已經是最基礎、最常見的副作用了。他邊說邊帶著她往外間走,這么久見你沒異常還以為是運氣好。 而且我很早就和你說過了,我沒正經工作。想做就做,不想做也沒人管的了我,你別老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 溫阮聽見這話,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確實是這一回和上回的間隔尤其離譜,得有快五十天了,前兩天經紀人問她經期要給她排工作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對不起,我不會再亂吃藥了。她記起來男人那時候的斥責,誠懇的道歉。 沒事。沉時帶著她回了自己的房間。 直到再次看見男人壓抑的房內裝飾時,少女才意識到,他們之間不過是十步的距離,從這一邊走到另一邊,連五秒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