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道歉
42:道歉
文丨蓮七 新年伊始,大家都還沉浸在過年的喜慶氣氛之中,兩兄弟跟mama、趙叔叔一起走親戚,拜年中,還拿到了不少紅包,口袋里有了小金庫。 往年都是夏江和mama娘倆兩人一塊兒過的春節,家里冷清不說,氣氛也不對。今年和秋渚一起來到趙叔叔老家過年,新奇中夾雜著溫馨熱鬧,也讓兄弟倆從內到外的認可了趙叔叔和他身后的家庭。 大年初二,按照本地的傳統,這一天本該是媳婦回娘家的日子。但是外婆現在身體不好還住著院,就改成去醫院看望外婆。上午吃過早飯,趙叔叔的親戚便開車把一行人送到火車站。 現在還在過年期間,出遠門的人已經不多,車上的旅客比平時少了一大半。 等上了回程的火車,秋渚靠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憋悶的空氣里,泡面味、汗味夾雜著煙味混雜在一起,經過火車車廂特有的氣味提醒,本以為忘記了的記憶又翻涌上心頭小時候,他和夏江兩個人就是這樣,坐在行李箱上,隨著綠皮火車一路搖擺回家。 買不到坐票只有站票的年月,兩個還沒大人大腿高的男孩擠在一個巨大的黑色行李箱上,后背靠著車廂,四處都塞滿了人,兩人動也不敢動,害怕一動就被擠散了。 耳旁傳來咣當咣當的聲音,火車穿過幽暗的隧道,穿過重疊的山巒,帶著他們一路向前,哐當,哐當,就這樣一路晃悠著。 相同的頻率,相似的節奏,有某一個瞬間,過去和現在就像兩張交疊在一起的底片,讓秋渚有種這是一段沒有盡頭的旅途的錯覺。 夜晚。酒吧一條街后門。 廖成毅從車上走下來,冷風迎面吹來,他裹緊了身上的大衣,瞪著一雙靴子,蹲守在某個人的必經路口。 后半夜,等到喧囂都散場,楊順才從酒吧后門走出來,一出門又看到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看到這個人跟看到鬼似的,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看到楊順出來了,廖成毅在后視鏡看了幾眼自己的sao包發型被吹亂沒,然后叼著一枚牙簽,人五人六的朝著這邊走過來,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好人。 不好意思,我是來接楊順回家的。就眼前這副德行,還敢向楊順的狐朋狗友們高調宣示主權。 看見他果然沒好事,楊順心里想,大流氓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周邊幾個人聽到這句話,忽然醒悟,原來名草有主了,心里藏著的邪念都及時剎住了車,紛紛找了個借口開溜。 偏偏還有個沒死心的,追著問:楊順,那人是誰啊? 楊順打了個馬虎眼:沒什么,就一個普通朋友。 和最后一個同行的人道別,廖成毅看著人都走遠了以后,轉頭就親上了,那個吻持續了好長時間。等大流氓親完了,才用不懷好意的語氣問他:你會跟普通朋友,這樣? 楊順推開他,想罵幾句卻又找不到話,好氣,又好笑。 在回家的路上,銀色的月光碎了一地。 楊順沒有因為秋渚的反對,就拒絕廖成毅的無事獻殷勤,但也沒有開口提及任何承諾,心情好的時候和他就這樣繼續鬼混,心情不好的時候一晚上板著一張臉,見不見還另說。 楊順曾經寧愿沒從沒認識他,沒有和他在一起過,寧愿不要那段和痛苦同樣長的幸福。可只要一想到要是從今往后的日子里沒有他,心里更是不能答應,光是想想都覺得這日子漫長得空洞。 某一個安靜的夜晚。 當廖成毅再一次賴著楊順跟到他家里時,他已經記不清這是他這個月的第幾回了,自己越來越不似那個原來的自己,在岔路上越走越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他的放肆。 廖成毅不去理會這些,只管像一張狗皮膏藥似的粘在他身上。 楊順在心里嘆了口氣,遇上了這無賴,只有認命的份,懶得再去阻止,純粹是浪費精力。 這天回到家后,楊順想先去換衣服,剛想朝房間走,廖成毅便冷不防的從他身后將他抱住。 今天這個場景在他心里已經排練過了無數次,沒有練習好的那些解釋,也沒有故作神秘的惺惺作態,有的只有一句遲來的對不起。 對不起,等這三個字一說出口,楊順鼻子一酸,雙眼便被水霧蒙住了。 洶涌的回憶像開了閘的洪水,傾瀉而出,將他徹底淹沒。 這些年廖成毅已經想通透,無論出于什么理由,自己確實做過對不起他的事,讓楊順耿耿于懷了這么些年,這一點他否認不掉。 這一句遲到的對不起不能讓時間倒流,卻也算是一種補償。 這樣抱了一會兒,見楊順安安靜靜的,臭流氓便禁不住誘惑了,把臉埋進他脖子深處,仔細去嗅,那里全是他熟悉的味道。 即便是這樣親昵的舉動楊順也沒有掙扎,廖成毅便愈加大膽起來,不安分的手一路向下滑去,摸到了那不該碰的地方:想不到你對我這么堅貞,還守身如玉。 滾!楊順急了,心里不想承認自己還念舊情,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不管怎么掙扎就是紋絲不動,這臭流氓,勁兒比從前還大。 摟著摟著,廖成毅猴急起來,迫不及待想要他,忍不住想要立刻就生吞活剝了眼前這個悶sao。 別急,話剛說出口,楊順的白襯衣便被廖成毅扒下來,我還沒 來不及了。 還沒等他說完這句話最后幾個字,雙唇就被廖成毅用嘴封住,再也喊不出一個字。 大流氓單手解開了LV皮帶扣,拉開褲子拉鏈,把手伸進褲襠里,揉起楊順也逐漸硬起來的性器,cao,你都硬成這樣了,還嘴硬。 為了懲罰口是心非的他,握住他性器上下taonong,手指壞心眼地直搗黃龍,用拇指摩擦著guitou頂端的嫩rou,刺激著他最敏感部位。楊順承受不住這波攻勢,敗下陣來,渾身癱軟,悶哼了幾聲,一個重心不穩倒在了對方的身上。 就像廖成毅這個大流氓設想過無數次的那樣,用力地撕開楊順的襯衣,崩壞的扣子散落到地面,他體態勻稱,皮膚偏白,這個模樣實在是太撩人了。 面對這樣的畫面,廖成毅的jiba早就硬到不行了,亢奮的情緒讓廖成毅有些口不擇言:你和那個姓夏的上過床沒有,唔?他能滿足你嗎,說完,抓過楊順的手覆蓋在自己的下體上:沒了它你會空虛嗎,我這就來滿足你! 你滾!廖成毅狗嘴里確實吐不出象牙,楊順聽完有些惱,一腳踹過去,想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被惹毛了的楊順抵抗更加用力,廖成毅卻不管不顧,把他打橫抱起扔在臥室的床上,等扒干凈了他身上所有的衣物后,臉貼上去,用力去嗅他光潔的后背。 這個帶了點親昵性質的舉動讓楊順耳朵都紅了:廖成毅,你這王八蛋,再不放手,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廖成毅充耳不聞,把他的雙手鉗制住,在肩膀上輕輕咬了幾口,留下幾個紅色的印子,最后落下的,是一個吻。男人嘴唇的觸感依舊很差,但那熟悉的感覺讓他所有的防御都瞬間崩塌,潰不成軍。 楊順怎么能不熟悉,無人的長夜,每一次夢里,他都會夢到手上扎著石膏的他來偷親睡著的自己,細節都忘光了,唯獨那個吻是那么清晰,清晰到分毫畢現,仿佛還在昨天。 那一刻,楊順恨自己太沒出息,抵抗了這么久,耀武揚威了這么久,這樣就敗下陣來。 見他悶著不說話,不再做劇烈抵抗,廖成毅便又湊上來,額頭碰額頭,鼻梁碰鼻梁,試探了好幾次才吻下去。這第二枚吻不似第一枚那樣溫柔,而是暴風驟雨一般的瘋狂舌吻。 廖成毅嘴上親著,手上撫摸的動作也不忘繼續,伸進對方胯下,憑著感覺摸到他的yinjing,你還跟以前一樣,這樣弄幾下,這里就受不了了。 這一吻太烈,太急,如狂風驟雨,讓楊順承受不來。 廖成毅脫下外衣,露出這幾年的風吹雨打歷練出的一身的肌rou,也露出胳膊上雨燕圖案刺青,紅里摻雜著一抹藏青,被這樣一只大花臂壓著,可以感覺到他的身材似乎又高大了幾分。楊順更來感覺了,心在胸腔咚咚咚直跳。 廖承毅把臉伸過來,咬著他的脖子,撩撥著他。 完蛋了,楊順察覺到心里的這把火還燃燒著。 不能這么快就讓他得逞,楊順想把他踹開,不料腳踝卻被這個人拿住,一下子慌了神。拿捏住了楊順的弱點,廖成毅志在必得,霸道地握緊腳踝并向兩邊推開,強迫他露出極不情愿暴露的隱私部位。事到如今,逃也沒有用了。 和過去甜蜜親昵不同,今天晚上的行動帶著一丁點兒的蠻不講理的沖動,像荒野上的野火。 兩人在房間里揮汗如雨,一如從前那個時候。 雖然廖成毅幾個月前才幫過秋渚,但是他還是恩怨分明的,廖成毅曾對楊順干過的混蛋事始終讓他沒辦法認可他,直到前不久還是極力反對他們的事。但不管怎樣,楊順還是接納了廖大流氓,并和他進入炮友關系,用盡一切來彌補那幾年所缺失的。 沒有退后一步,他們那時還是兩個陌生的路人;但也沒有向前一步,抵達那個設想過無數次的彼岸。 從此以后,廖成毅一有空就開車來接楊大少爺下班,夜晚,就賴在他屋里不肯走。楊順就猜到,完了。 過往的種種成了一宗宗理不清的懸案,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再去追究誰對誰錯,已經沒有意義,現在能做的,唯有珍惜當下。 他們倆開始一同出入各種場所。 夜晚回到家,廖成毅抱著楊順一頓猛親,撞開臥室門。 隨手脫下的衣服從玄關一路扔到臥室門口,來不及開燈的房間里,晦暗的空間里,楊順張開雙腿跪在床頭,雙手扶著面前的墻,一雙白腿張開,分立在廖成毅的臉兩邊,騎在他的臉上。 平躺在床上的廖成毅雙手撥弄著,楊順的yinjing光亮、勻稱、好看,等折磨他折磨夠,他這才伸出舌頭盡情舔弄,最后把整根yinjing都吃下去,楊順嘴邊發出幾聲舒服的哼哼,幾許情欲的色彩出現在他蒼白的臉上。 又是一輪揮汗如雨,酣戰時,廖成毅伸出舌頭,替楊順舔干凈沾到手指上不知屬于誰的黏液。 做得太瘋狂,他們每一場情事都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直到大汗淋漓,好像要把上輩子欠了他的在這輩子還給他似的。 結束以后,楊順看著面前睡得正熟的大流氓心想,酒吧最近是再難去成了。 廖成毅開著自己的悍馬巡視完自己的場子,只要一有時間就跑去接楊順下班。楊順偶爾也跟他一起吃個飯。下車前,在無人的停車場里偷偷親上一口。 食髓知味后,有一就有二,往后兩人獨處時,便用身體回應對方,恨不得把那些錯過的日子統統都補回來。 每一次結束,他們都是緊緊抱在一起,兩人都不說話,害怕一說話就會打破海市蜃樓一般的片刻溫馨。 他們躺在床上,想要用盡全部力氣去抱緊,又害怕自己一用力就會把對方揉碎。 后半夜。 睡著了的廖成毅又醒過來,手摸到肩膀已潮濕一片,楊順的淚就這樣一滴一滴,滴到了他的心里。 虎背熊腰的男人心臟好像被誰狠狠得捏了一把,他拉過他的手,鄭重的在掌心落下一吻,然后把懷里的人摟得更緊了一些。廖成毅心里想,這樣的一個人,自己當初是怎么舍得讓他離開的。 有人說,心有余悸,是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四個字,他現在大概是懂了。 度過了開頭的尷尬期,廖成毅和楊順再相處起來就自然許多了。 那段時間,廖成毅有一次喝高了向楊順講述起往事,在一場幫派間的飯局上嬉皮笑臉的跟黑幫老大說,想金盆洗手不干了,下一秒就被老大拿啤酒瓶敲破頭,流了一臉血,但他就是不肯退讓。 老大吼道,不吃光玻璃渣就別想走!他捏緊拳頭,給了老大一拳,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說完這句話就跳下旁邊的那條河,從河里游走,在下水道里藏了兩天兩夜,手腳都被泡得發白、脫皮。 廖成毅每次說起都是笑著的給他聽的,好像在講一個和自己不相干的笑話,但是楊順聽后卻又心如刀絞。 再后來,他們性愛的次數漸漸少了,直到最后什么都不做,兩人只是簡單地抱在一起。 在有銀白月亮掛在遙遠天邊的夜晚,楊順半夜醒過來,睡不著時便去偷看枕邊人的糟糕睡相。 眼前這個人啊,放大了他的痛苦,也放大了他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