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顏色
二十一.顏色
--- title: 第二十一章(顏色) --- 九月,濕秋,氣溫熱得不明顯了。 日紅云灰,這是溫柔的黃昏時辰,江家院子有風。 灰衣長袖的江漫抱著貓,低了脖,對貓輕聲寵溺,稠黃夕光斜穿他的薄透眼皮。 手指溫暖,又雅氣翩翩。溫柔得貓舒服地瞇著,喉嚨微微咕嚕。 白江撇過眼:"我跟他分了。" 江漫不知回什么:"嗯。" "他說我不關心他,總跑去跟你聊古箏。" 江漫:"哦..." 白江沉默一刻,扯出一個笑:"聽說之前路柔住過你家。" 江漫食指拂過貓耳。 敷衍:"嗯。" 白江笑一笑,只好沉默下去。 江漫總這樣。一聊別的,就斷了話不愿深談,弄得她便無法接起。他也從不挑其他話題,只有古箏方面,才對她有那么點聊的意思。 江漫與貓眼對眼,笑:"等會兒喂你,好不好?" 白江看他哄貓時,眼中柔情千般,溫柔似溪。 她只是干冷的笑,沒再動容。因她受過這種騙。 知道他的柔是一種殘忍的柔。 是一種緊守大門,不讓你進,也并不趕你走,還給你板凳給你等候的溫柔。永遠自恃自傲,卻流露著一絲對門外人的憐憫和照拂。 他也曾照顧過她,對她體貼問候,不然她也不會自作多情,踏上希望的薄冰。 再一腳落空。 白江就這么被騙的,才醒悟,他只是出于從小修養的家規禮貌善待他人。 善待,意味他要忍掉很多東西。所以他的情緒總藏得深沉,以至最暴露人本性的怨、怒、憤、氣,這些為了發泄的脾氣,白江從沒看見過。 但她害怕有個人會讓他暴露。 那時,一定是他極絕望了。 江漫看了眼她杯中,起身,便拿了水壺來。 添水間,她想碰他的手,他很快躲開。 白江忍不住了:"你是討厭所有人碰你,還是只有我?" 他沉默地放下水壺。 "江漫,是有被人碰就覺得不自在的人,但我們認識這么久,對吧?我們還是朋友。" 江漫一下煩了,不是因為白江。 而是想起忘了他的某女子。 小路上,那種神情,那種疑惑,那種風輕云淡。 心理一下便失衡了,他驀自覺得好笑:是你不經我同意碰我,還強親我,最后倒竟然把我忘了? 這就是你的喜歡? "江漫..."白江見他沒回話,悔了,認為剛剛說得太露。 她又想說些什么,便見江漫接起一則電話。 掛完電話,他神色凝重,說要出門一趟。 讓她收拾一下,他將關門了。 白江只好點頭。 = 大三課業少了,在家多了。 "乖乖,買瓶醬油。" 路柔應了聲,拿了零錢,慢悠悠出門去。 秋季的前半夜,天色霽藍,飄了點不起眼的小雨。 又是雨,下午才剛下了場大雨。她發鬧sao。 下樓,便一路走,路柔又路過江漫家。這迷障,她無力抵住想去看一看,像個麻醉病人,不抵抗地清醒著。 走來的那一路,并未熟人。鄰居陌生的友好,還有個問路的外鄉人。 她熟悉地站在一顆茂密高聳的樟子樹下,樹干剛好擋全。果子在腳下,一顆顆地碎了,小風把果子的氣味掀起來。 路柔準備看兩眼便走,如前天、前前天那樣,就補一下心里那點空缺。 江漫知道她的心思后,她如釋重負了。他拒絕了她的妄念,她反而因這無望的喜歡自在多了。 因為無望,她再不用擔憂她頭發怎么樣、衣服怎么樣、說話方式怎么樣,會不會惹他不喜歡、惹他嫌棄。不用了,這一切都用不上了。她不再去求他的回應,不再因沒有回應而酸澀。因為無望,她比以前更易滿足了。 路柔想到這兒,幾乎輕松地笑了下。 已經對你沒期待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陰仄的街尾,月光在水洼里,熔銀似的,雨絲把她頭發打濕了一綹。 夜雨讓行人不見,一切都安靜了。路柔忽然跑到江家門口,蹲下身,搖了搖他的肩。 "江漫?" "江漫?" 江漫神色蒼白地癱在地上,眼緊閉,唇顫抖,似睡未睡。蜷縮,臉頰有塊礙眼的青紫瘀傷,全身濕透,衣服沾泥,全然狼狽得脆弱。 這怎么回事? 她慌了,摸向他額頭。果然燒了。 忙從他褲里摸出鑰匙,她咬著牙,使了勁扶起他,拉過他左手搭在肩上,右手摟腰,艱難地用小身軀撐起他的重量,走三四步,肩膀便酸疼了。 這刻,從未覺得男性身體,這么壯、這么重,壓得她背弓著,不停喘氣。 扶到沙發上,她揉一下肩膀,馬不停蹄去倒熱水,拿毛巾被子,一路著急。 他太濕了。路柔沉默半刻,還是蹲下來,解開他領口的第一顆紐扣。 第二顆。 第三顆。鎖骨也是濕的,看上去滑嫩。 臉燒紅的江漫一下無力地握住她的手腕,表情昏沉,語氣虛弱:"別..." 路柔抬眼:哦。 紐扣全解完了。衣服扔在地上,男性精瘦健碩的上半身光潔細膩。 手指解開他褲子紐扣,性器的幅度讓她臉頰漸漸發熱,心一下繃緊了,極謹慎,生怕碰到它。 路柔的眼望他那兒看。江漫用手臂捂住了雙眼和表情。 生病與挨打的難受讓他比一個一歲孩子還無力。 右手手指捻住拉環,偏過頭不去看,一拉到底。拉鏈聲,寂靜空間,微妙的清脆,她耳根子猛地熱了。 再慢慢抓住他褲子邊緣往下,輕輕扯,露出灰色內褲一點邊角,隱約一串白色英文。 江漫忍不住了,耷下手:"我..." 神經繃太緊了,她聽他一說話,慌得手往下一甩,手背無意擦壓過他那兒,又滑掠過他大腿內側。 這一下,江漫怔了,木頭般看她。 路柔也愣住了。 上次,隔著睡褲還不明顯。這次,只薄薄一層布料,輪廓長度都在說明他是個成熟男性,觸感軟得手背發燙。美妙又羞恥。 手都不愿給人碰的江漫。 路柔急促站起:"我給你擦干吧。" 毛巾擦過他脖子,和上身,兩個乳點她小心避開,指尖有意劃過。他肌膚微涼,就像黃昏,溫柔又趨向寂冷。 他任她擺布了,失力與頭暈讓他無法計較出什么,聲音全是嘶啞,于是便不說了。 何況這女子還對他說:"我又不對你做什么。" "我又不是這種人。" 江漫真想說:你不是? 有膽子對他胡作非為,就她一個。 路柔不裝了,自在了:"你動不了,又沒經驗。我累死累活把你扶到這兒,放心,我沒力氣女上位。" 江漫眼神不解:女上位? 路柔管他聽了會不會嫌她,說:"就是我騎在你身上,兩個人都沒穿褲子。" 這是三年前文文靜靜,對他溫良,話也不敢多說的路柔? 真忘掉他了?與他的說話口吻不同了,有著不在意他的粗俗直白,像變了個人。 江漫又有點細細的不舒坦。 毛巾放進盆里,她收拾好一切,沙發上的江漫昏昏沉沉,說冷。 為他蓋被子時,她看了較久。 這幅rou體的顏色、味道、觸感,每一點都是精妙的表現。男性骨骼的輪廓在濕雨下,發著后知后覺迷人的性感,皮膚優美又滑膩。幽暗的夜,渾濁的光,這種冷淡的欲色讓他的俊氣崇高,又令人遐想。 他的睫毛真密。春天早過了,可他是怎么做到使她發燥。 這念頭第一次沖擊她,讓她口干舌燥: 我想和這個男孩子zuoai。 用我的小袋子容納他,吞吐他,潤濕他。 要他為我目光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