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尋線追蹤（接上一條）

    老話說得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我們公司自查發現，假鉆石和真鉆石刻著幾乎一樣的腰碼。高經理對陳敏恩說。

    正規渠道流出的天然鉆石都有一個腰碼，是刻在鉆石腰部的一串數字，就像每一個人都有一個ID卡。這串腰碼只有通過顯微鏡才能看到。付之江解釋了一下。

    對，我們就是通過顯微鏡才發現這些腰碼就跟真鉆石上的腰碼一模一樣。現在我們初步懷疑是公司內部出了問題。高經理說。

    能否帶我們去看一下。呂慶佳提出要求。

    請隨我來。高經理示意到。

    我們現在通過顯微鏡的最大倍數，然后在電腦上可以看到這串腰碼，前面有GIA三個空心字母，后面跟著一串數字。技術人員展示到。

    GIA是什么？陳敏恩問。

    GIA是出去這個鉆石證書的實驗室名稱。付之江答到。

    對的，后面這串數字是鉆石所對應的證書編號。高經理解釋。

    我們公司的鉆石都是通過國外權威鑒定機構鑒定的，每個鉆石上都被刻上了唯一的腰碼。商淳補充。

    我明白了，現在這些假鉆石的腰棱上刻下的數字，和真鉆石的一模一樣，所以你們懷疑是內部出了問題。陳敏恩沉吟道。

    不能說一模一樣，因為他把GIA換成了CIA。技術人員說。

    這是什么原因呢？呂慶佳問道。

    因為外面的雕刻公司刻GIA屬于違法行為。刻CIA就屬于仿制品了，相當于一種工藝品，在法律上是允許的。付之江掃了一眼假鉆石說。

    現在我們初步研判下來，作案者應該對這些鉆石非常了解，并且提前準備好了用于調包的假鉆石，而且他也非常了解公司對于鉆石的日常檢查方式，開頭換成了CIA，至少可以延緩案發時間。基于以上手法分析應該是內部人員作案。陳敏恩看了一眼自己的記錄說。

    是的，沒錯，我們自查之后發現還有六顆鉆石也存在這樣的問題。高經理緊張地說道，公司現在面臨巨大損失，他這個經理的位置也怕是保不住了。

    這批鉆石是什么時候進來的呢？陳敏恩問道。

    這些鉆石都是去年五月份通過海關分批進來的。

    我現在推測這種調包行為應該是在一段時間內分幾次做完的。陳敏恩沉思一陣后開口。

    對了，和鉆石一同消失的還有鉆石的證書。高經理說。

    他們一行人來到辦公室，所有人都被輪流叫來問話。

    今年年初，我就發現有鉆石證書丟失的事情，公司運營經理反饋了一個情況，當時覺得很奇怪，要求銷售員工再檢查一下。其中15顆鉆石的證書有問題，當中單獨少GIA證書的有三顆鉆石，單獨少國檢證書的有大概七顆。我記得四個月前我們還清點過庫存。沒有出現證書丟失的情況。

    那也就是說，丟失的時間應該是去年12月到今年4月之間。嫌疑人盜竊鉆石無非也是為了換錢，國內市場監管嚴格，他必須拿到鉆石鑒定證書，這樣才能在國內市場上比較方便地銷售。現在我覺得在去年五月份到今年四月份之間，能夠接觸到鉆石的人都很有可疑。陳敏恩分析。

    第二天，高經理給陳敏恩打電話告知了有可疑人的名單已經發給她了。

    從出庫到開保險箱，拿東西，對接，運輸，銷售，拿回，對接，放回，這個名單是最全的了。希望警方能夠盡快破案，有什么要求，我們會盡力配合的。高經理說到。

    有50到60個人這么多呢。陳敏恩粗粗瀏覽了一下。

    慶佳，能去核實一下這名單上的人的銀行卡，支付寶，包括淘寶記錄，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

    好的，我的小姑奶奶。

    下午，陳敏恩又來到了商淳的公司。

    商淳的這家公司是江市的一家很大的專業珠寶公司，鉆石被鎖在保險箱里，處于24小時監控狀態。每天開門前，員工會打開保險柜令出鉆石，營業結束后再將鉆石交回保險柜。員工在進庫出庫時都需要兩個人同時在場也，還需要經理的人臉識別，還有庫管的鑰匙和密碼，可謂是保險重重，在這樣的安保條件下，鉆石還是失竊了。

    陳警官，我就這么跟您說吧，我們的安保條件是做的很到位的。高經理說。

    那么有沒有可能是在銷售的時候失竊了？陳敏恩問。

    應該不會吧，就算在給顧客挑選的時候，我們的銷售人員也要保證鉆石不離開視線。而且如果只有一顆被調換的話，有可能是顧客做的，但是七顆這有點不可能。高經理答。

    那會不會是顧客和銷售人員里應外合配合調包的呢？陳敏恩分析道。

    小李，你去看看監控視頻。陳敏恩使喚著剛來警局的新人李浮濤。

    好嘞，敏恩姐。李浮濤麻利地跟著工作人員走了。

    幾個小時后，還有一無所獲，這個方向的線斷了。

    陳敏恩只能改變偵查方向。

    這是已經快五點多了，商淳和付之江一前一后來到了公司。

    陳警官辛苦了，現在還沒有什么思路嗎？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小王去準備點水果和點心。商淳溫柔地說道。

    付之江對商淳有些改觀，從她滴水不漏的做事風格來看，商淳絕對不是那種養在閨中不諳世事的大小姐。

    總經理，下個月又到了我們換貨的時間了。運營經理進來提醒商淳。

    換貨？陳敏恩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啊，換貨是我們這個行業的一個行話，比如說我們有一顆一克拉的鉆石一直沒有被銷售掉，對方的公司里面可能有一顆兩克拉的鉆石，那么我公司里面有人看中了，我可以通過幾顆一克拉的鉆石來換你兩克拉的鉆石。唉，對了，第一顆被調包的鉆石一年前是不是被換貨銷售過？商淳問運營經理。

    就是說兩個公司在存貨上互通有無，貨代彼此的銷售渠道。記錄可以拿給我看一下嗎？陳敏恩問。

    高經理，你拿給陳警官看看。商淳吩咐。

    今年一月份，另外一家公司把這個換貨的鉆石退了回來。有可能在這個環節中出了問題陳敏恩心里想。

    換貨，我們都是換給彼此信任的公司，在這個過程中都會互相檢查。高經理說到。

    那么就不會是在換貨過程中被調包的。付之江給出了結論。

    偵察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七顆鉆石是不是都曾經離開公司去過外地？付之江突然發問。

    高經理有點措手不及，愣愣的點了點頭。旋即，他又說道：那不是去換貨，是去參加珠寶展覽會。

    有幾次？付之江問。

    五次。我們公司的鉆石品質好，經常受邀參加各地的珠寶展銷會。

    去調查一下哪些人出過哪些外展。陳敏恩吩咐道。

    據我所知，出外展需要分揀鉆石，這個過程中，你們有錄像嗎？付之江問高經理。

    這，我們高經理為難地看了一眼商淳，最后艱難地說，沒有，這個工作量太大了我們就沒有錄像。

    這不就是你們公司的一個漏洞嗎？你們在會議室里面分揀，根本就沒有錄像錄到。付之江說。

    是是是。高經理面對這個話不多的男人，感覺頭上直冒冷汗。

    商淳對付之江的分析能力越來越滿意，這么細心的男人應該會對圓圓很體貼吧。

    現在作案需要同時滿足兩個條件，一個是能接觸到證書，另一個是能夠頻繁接觸鉆石。我懷疑應該是銷售部的員工。高經理說。

    是一個簡單的銷售去做這個的話，是不是很容易哪天就被發現暴露了呢？我覺得你們的管理層也很值得懷疑。高經理你作為公司管理層人員，有設定人臉識別的權限，也非常熟悉公司的安保情況。陳敏恩說。

    不不不不，天地良心，我不可能做這種事情，我手頭又不急用錢。高經理趕忙為自己剖白。

    有沒有問題等我們警方查了再說。陳敏恩說。

    為了不影響感，得把這條敘事線的事情先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