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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話,有些不耐煩,又感到懷抱著的身體,不如方才柔軟溫暖,輕聲低語,“寧墨,我冷。”寧墨微微散神,有些恍惚,身體前傾,半壓向她,與她的身體緊緊貼合,唇挨了她的耳,重新凝神。他之前才渡了近半的血到她體內(nèi),饒是他事先用金針刺血,護著心脈,仍休克了許久方醒,這時身體十分虛弱。而這催眠之術十分耗心神,這一會兒功夫,便有些力不從心,好在她體內(nèi)淌著的是他的血,倒也能勉強能夠捕捉到她的意識。“寧墨是誰?”無憂想說寧墨是興寧的夫,但又覺得這不是自己認得寧墨的理由,但除了常樂府,又想不起別的什么,終是皺了皺眉,搖了搖頭。“你不知寧墨是誰?”“興寧的夫。”無憂嘆了口氣,秀眉微擰。“你以前認得她嗎?”無憂的眉慢慢沉了下去,竟不答。寧墨呼吸微緊,將她的耳貼得更緊,心里一陣一陣的緊,在等待間,時間仿佛停止。良久仍不見她回答,心潮涌動,恍然間,又有些禁不住的歡喜。雖然她記起他,他們二人便再不能有以后,但潛意識中竟又有些希望她記得他,記得她們的那些往事,彼此許下的那些諾,雖然那些諾,再不能實現(xiàn)。無憂一直默著,就在他想要放棄時等待時,卻又聽她幽幽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明明不認得,他卻象我極親近的人。”寧墨懸著的心赫然落下,同時有些失望,失望中又滲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歡喜。放開握著她的手,將她擁緊,唇輕含了她因體內(nèi)流著他的血,而不再那么冰冷的耳廊,眼里慢慢蒙上霧氣。她并沒恢復記憶,卻殘留著他的影子,潛意識中依賴著他,她將他蓄在了心底深處的一個未知的角落,這樣已經(jīng)足夠……他這么靜靜擁抱著她,不知過了多久,聽見平兒在門口輕喚,“公子,大小姐象是要醒了。”寧墨慢慢回神,真想一直這么將她抱在懷中。但還有要事要做,輕嘆了口氣,不得不放開她,將她環(huán)在自己后背上的小手,小心的分開,將湯婆子塞到她手中,看著她將湯婆子抱緊,才給她掖好被子,起身穿衣。綠鄂雖然只取一滴心尖血,但防著她受不住疼,胡亂動彈,便會傷及性命,所以將她完全迷去,再用金針刺xue,令她昏死不醒人事。平兒將寧墨推進綠鄂的榻邊,云娘忙讓到一旁,“大小姐剛才動了動,怕是要醒了。”寧墨點了點頭,食指在輪椅扶手上輕輕一敲,平兒上前將一個小小的脈枕塞在綠鄂的手腕下面。金絲在這瞬間纏了綠鄂手腕,寧墨手指輕拈金絲,感覺她的脈搏跳動。手一抖,收回金絲,接過云娘遞來的小玉盒,取出一根泛著幽光的冰針,看了看,仍放回玉盒,遞回給云娘,“可以了。”云娘挽起綠鄂的衣袖,將那根冰針逼入她的血管,將小脈枕取回,交給平兒,才長松了口氣。綠鄂轉醒過來,轉過臉,看見榻邊端坐在輪椅上的寧墨,展眉一笑,終于不用再做傻子,可以這么看著他。寧墨見她醒來,不再耽擱,轉動輪椅背轉身,準備離開。綠鄂想要起身,身上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伸手給云娘,“扶我一把。”衣袖滑下,露出她腕間一點小小的血孔,瞪大雙眼,笑意瞬時僵住,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確認自己沒有看錯,臉頓時覺了下云。一把推開上前扶她的云娘,冷瞪向寧墨,“我就該知道你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我,來來去去還是把我的命捏在手上。寧墨,你真是魔鬼。”平兒搶上去扶住云娘,怒道:“你連親生的母親都害,叫公子如何信你?”“平兒,怎么這么跟大小姐說話。”云娘忙喝止平兒。平兒打心眼里不把綠鄂當主子看,被母親責怪,雖然憤憤不平,卻也不敢回嘴,站到寧墨的輪椅后面。云娘向綠鄂和聲道:“那冰針,是公子用滋補的藥物凝成,可以令小姐這兩年來虧損的元氣慢慢恢復。”“誰不稀罕?”綠鄂怨毒的瞪了云娘一眼,抽了身邊瓷枕向寧墨砸去。寧墨頭微偏避過,瓷枕落在地上,砸得稀爛,瓷片碎了一地。平兒見她襲擊寧墨,更是著惱,顧不得娘的臉色,道:“公子念你肯舍心尖血,配藥助你恢復損去的元氣,只要你靜心休養(yǎng),一年半載的就能如正常人的體質一般,不必終日受體乏之苦,你別得了好,還不知好。只要你安安分分的,不再為惡,玄冰針過到關卡之時,公子自然會為你刺xue放它過去。”“寧墨,你真是出息,能讓個奴才囂張成這樣。”綠鄂冷笑。寧墨對她的憤怒諷刺,全不所動,一如既往的清冷聲音,“綠鄂,你弄錯了。寧家毀在你手上,你也不再是寧家大小姐。自從寧家沒了,云娘和平兒也不再是寧家的奴才,他們是我的家人。這些年,念你行動不便,嬸子盡力服侍你,已是盡了心力,你該知足。”綠鄂一聲冷哼,“奴才就是奴才命,我叫她服侍我了?再說,不是你將我弄成這般,我何需她服侍。”云娘沒說什么,平兒卻又忍不得,再被云娘一眼瞪了回去,別敢回嘴,又氣不過,只得將臉別開。寧墨‘嗯’了一聲,道:“嬸子,她有手有腳,以后也無需你服侍。你以后只需看著她,不要讓她再使什么手段,離開這里就她。”說完,抬手朝平兒打了個離開的手勢。綠鄂看著平兒推著寧墨出了門,氣得身子直抖。云娘立在床邊,“小姐……”“滾。”綠鄂眸子半瞇,絕不能這么認命,不可能就這么被他困死,一定還有辦法。※※※※※※※※※※※※不凡手撐著漲痛的額頭,聽見輪椅進入院子的聲音,眼里閃過詫異,起身快步急奔出去,看過寧墨那雙與自己酷似的眼,再落在他懷中衣裳裹住的嬌小人影上。寧墨等不凡重新看向他,才淡淡問道:“你對她可有可真心?”不凡微微愕然,看著臺階下冷得不帶一絲溫度的眼,“真心。”“不管如何,能否好好護著她,不讓她受到傷害?”“我只能盡自己所能。”饒是不凡再聰明,也不解寧墨是什么想法,“寧黑……”寧墨深看了他一眼,揭開自己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