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坦白
10.坦白
對于雷德·佛斯號上的紅發海賊團成員來說,當一個不明物體垂直墜落在宴會甲板上那刻,即使是常年在漂泊海上的戰斗神經也停擺了一秒。 敵襲!是敵襲嗎! 坐在外圍的成員紛紛拿起武器起身,然而內圈的成員與干部們看起來卻相當淡定,慢悠悠地喝著美酒。 拉基·路啃了口手中的rou:不坐下吧。 下墜后激起的煙霧緩緩散去,眾人無言地望著甲板上被砸出的深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盡量不看向額頭蹦出青筋的副船長本·貝克曼。 這幾天老大舉辦的宴會已經讓財政處于赤字狀態,到底是哪個混蛋砸爛了甲板! 大家憤怒的視線幾乎可以把那煙霧里的人影盯出個洞,直到少女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 痛痛痛痛死了 伊芙琳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在模糊的淚眼之中看了看被她壓在身下依舊在不安分抖動著的掃帚柄,憤恨地給了它一拳。 混賬啊! 「太過分了!伊芙琳,我們把它扔了吧?」 光球似乎也看它不爽,趁機煽風點火。 似乎是聽到了光球的聲音,掃帚這下終于安分了,安安靜靜地乖乖躺在她的手心里,任由伊芙琳撐著它的柄身緩緩站起。 好痛腿肯定斷了 即使被改造了身體也依然非常嬌氣,伊芙琳在抽噎了幾下后從被她砸壞了的甲板上慢慢爬起,在走出煙霧后與叼著煙、看起來有些震驚的貝克曼先生和不知為何呆住了的紅發船長對上了視線。 對不起我可以解釋也會照價賠償的 金發少女狼狽地扶了扶頭上有些歪了的寬沿尖角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那雙本就盈滿了淚水的藍眼睛水汽更足,似乎有不答應就哭下去的趨勢。 請不要把我趕下船 十分鐘后。 所以你是魔女? 是、是的。 欸這身衣服? 咳、嗯,魔女的法袍! 那這個掃帚? 伊芙琳低頭看著正把她的斷腿固定上木板的高大灰發男人,他叼著煙,垂下眼瞼的神情格外專注,伊芙琳看了看自己治愈技能的cd時間,實在不忍心告訴他只要時效結束自己就能活蹦亂跳,只好偏頭看向一旁正鼓搗著自己飛行掃帚的紅發船長。 未知材料制作而成的掃帚柔韌性極好,它在看起來非常好說話的紅發男人手中輕輕震動著,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看得伊芙琳偷笑了一會兒,直到男人將它險些掰成了一個直角,這才驚魂未定地把它從男人手里搶了過來抱在懷里。 這是我的寶貝!好歹價值200積分。 飛行掃帚在回到她的手中后恢復了平靜,伊芙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一根木掃帚身上感受到委屈這種情感的,但它好像確實覺得非常抑郁,甚至用柄身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 抱歉,抱歉。 紅發的船長笑嘻嘻地道歉,用手撐著臉,他的面龐上還帶著微醺的紅暈,目光卻在她的臉上來回流連,由于他本人輕微下垂的眼型,在注視她時莫名帶著些許繾綣的味道。 我的名字是香克斯,小姑娘呢? 金發的少女輕輕啊了聲當做回應,她的臉色由于疼痛顯得有些蒼白,鼻尖上掛著細密的汗珠,嘴唇上的口紅也有些暈了開來,就像一枝被雨打懨的玫瑰。 兩人離得很近,香克斯幾乎能看見她臉上淺淡的絨毛,聞見她身上隱約的洗發香波氣味。 太像了。 香克斯在那雙藍眼睛之中望見自己的身形,而那個自24年前在他腦中一直盤旋到今日的蒼白幽影漸漸與面前的少女重合在一起。 伊芙琳,我叫伊芙琳。 「我知道你,香克斯。我的名字是伊芙琳。」 不可思議。 一旁的香克斯在她介紹完自己后便一下子站了起來,這猝不及防的動作把伊芙琳嚇得愣了一下,船長先生與貝克曼差不多高,伊芙琳坐在地面上,望不見他凌亂額發下的眼神。 然而正是看不清才是最為恐怖的,伊芙琳咽了下口中的唾沫,直覺地感到宴會現場的氣氛正在一點點地冷下來,不遠處的那位扛著把碩大狙擊槍的先生甚至伸手覆上了槍身。 哈哈哈!抱歉抱歉,酒有些喝多了先離開一下,大家繼續吧?宴會。 靜默之中,紅發的男人突然之間爆發出一陣大笑,隨后搖搖晃晃地轉身離開。貝克曼叼著煙,似有似無地朝著他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將視線轉向了她。 別在意,這位副船長先生的語調中含著安撫的意味,讓緊繃的氣氛有了些許的緩和。他打緊手上的最后一個綁帶結,不容置疑地將她懸空抱了起來:我帶你去休息的房間。 好、好的。 伊芙琳只得渾渾噩噩地點頭,她將自己頭上的尖角帽摘了下來和掃帚一齊抱進懷里,怔怔地望著他的下顎發呆。 踏在木質甲板上的腳步聲沉穩而又有力量感,伊芙琳聽見宴會的喧鬧聲正在逐漸遠去,漸漸的,她耳邊只剩下男人胸膛內傳出的心跳聲。 大腦一點點地放空,伊芙琳用自己有些發熱的臉抵在男人胸口的襯衫衣料上,忽然覺得有些發困了。 懷中的少女散發著芳香的溫熱,昏昏欲睡的漂亮臉蛋能讓人產生上手蹂躪的欲望,貝克曼在把她安穩地放置在床上后才緩緩地吐出口煙,坐在她身旁。 伊芙琳認出了這是他的副船長室,她垂著頭,默不作聲地玩著自己的手指,大腦清醒了大半。 魔女? 過了很久,貝克曼低低的聲音從身側傳過來。 是的她的語調中帶著緊張的顫聲,頓了頓,剩下狡辯的聲音越說越低:您也沒問我是什么種族 她這話說的自己都有些中氣不足,貝克曼無言地哼笑了聲,繼續道:那個晚上,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呃 伊芙琳看著他,頗為緊張地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下唇,這個動作似乎轉移了一些對方的視線,讓她沒那么感到如芒在背。 你知道補魔嗎? 男人吐煙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視線從她的唇邊重新轉移至她的眼睛上,那是一個鼓勵著她繼續說下去的眼神。 于是伊芙琳深吸了口氣,即使教義從她出生那刻起就已經牢記于心,墮落母神的信徒也從不會為交媾感到苦惱,但在人類社會里正統學習了十幾年生活習性的伊芙琳還是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羞恥感。 魔女的力量是她說得結結巴巴,卡了好一會兒才把話完整地說了下去:通過獲得強大生命的體液得到的。 體液? 唾液、血液或者jingye。 時間仿佛停滯了許久。 伊芙琳偷偷摸摸地抬起眼,這才發現兩人的距離靠得極近,男人手指間夾著的煙在暗處明滅,她微微昂起頭,撞進他晦澀不明的雙眼里。 屋內沒有點燈,他guntang的瞳孔里翻騰著令魔女感到陌生的情感,這讓伊芙琳有些無措地伸出手,觸碰到他溫熱的面部肌膚。 人類的肌膚似乎都是溫熱的,男人新長出的胡茬有些扎手,伊芙琳的手向下滑到脖頸,掌心幾乎能感受到肌膚下生命的跳動。 鬼使神差的,她閉上眼,摸索著吻住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