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夜棘
驚夜棘
狐族的這幾個長老,為了族人福祉苦心孤詣。總是想著能有一天再把夜闌哄回祁山去,今日見他上了門,如何能輕易就叫他又溜了?幾個人拉下老臉,死活不走,硬是要陪著夜棘待客。 夜闌被他們團團圍著進了屋坐下,也不惱,笑瞇瞇地坐在那里,捧著茶吃點心,"聽聞六哥是來辦事的?怪我在外頭野慣了,不愛回家,也不曉得六哥是來做什么的,事情辦得可順利?" 他既開了口,長老們立刻打蛇隨棍上,七嘴八舌把事情說了個大概,倒省卻了夜闌打探消息的功夫。 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血透海棠如何能治病救人,逆天改命,如今狐王病重,正是要用它的時候,就算不用,這樣的寶物留在身邊,可保萬年無虞之類。 夜闌在心里暗暗把他們的話疏理了一遍,又問道:"既然是父親大人要用,我自然也當出一份力才是。只不過這血透海棠,我也沒見過。諸位可曉得它是個什么模樣?紅的白的?多高多大?花樹還是盆栽?" "這..."夜棘遲疑道,"不瞞你說,這些還待打探吶。" 夜闌這家伙打小就聰明絕頂,如今又修行有了大成,若得了他的幫手,此事幾乎就能成了??梢辜约汉貌蝗菀撞艙屃诉@個差事在手,如果讓夜闌幫了忙,事情成了,卻是誰的功勞? 他天生九尾靈狐,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經是眾人眼中的焦點。這事要是他插了手,自己花得這些功夫,只怕就都是給他人做嫁衣裳了! 夜棘想到此處,暗恨這些長老啰嗦,正打算遮掩一二,夜闌卻又緊逼著問,"我倒是聽司珀說過,他們蛇家有些線索?他這人一向神神秘秘,不肯說給我聽。六哥本事大,可知道些什么?" 真是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夜棘還來不及措辭,下首一個長老已經忙不迭道:"正是如此,他們曾搜羅到幾瓣海棠,色澤燦若艷霞,似有魔界煞氣攀附其上,只怕就是那血透海棠!夜闌大人請看。"他掌中聚起一片白霧翻滾,漸漸顯出了圖形,正是司珀初來端州時,派人送回去的那幾片。 夜闌一眼就認出來是后園里那兩株花樹上的,心里暗驚,面上卻做個凝神思索的模樣,閉口不言。 夜棘見了,生怕他當真要插手,輕咳了一聲,勸到:"言長老,夜闌肯來一趟,是看在我們兄弟情分上來見一見我,怎好二話不說就叫他辦事?他性格一向不羈得很,最不耐煩這些俗務,可別又把他嚇跑了!" 他說著拍了拍夜闌的手,親昵地靠近了他身側,"別管他們,快同我說說,你那新婚妻子什么樣?二人可相得?今日難得來了,六哥可有些好手段要教教你呢..." 長老們沒想到他當著人前就要這些隱私閑話,曉得實在再留不得,嘆了口氣,一一告辭而去。 夜闌笑著沖長老們拱拱手,見門關上了,才道:"嗯,這回倒是多虧了六哥送的好東西,省卻我不少功夫。" "哦?你狐十四親自送上門,還有女人不立刻死心塌地的?往年在祁山,哪個女妖不是得你看一眼,就要死要活的往你跟前湊的?" 夜棘這樣說話,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夜闌恢復了原相,夜棘就總話里話外地說暗示他狐十四走到哪里,都是靠著一張臉。 夜闌這話聽多了,心里厭煩得很,想著光砸他一個大門,看來還不夠,只怕得把他這院子都一把火燒了才能叫他曉得自己是不是只有個皮相能拿出來見人。 他勾起唇角一笑,指尖飛出幾個火流螢來,直奔夜棘而去,繞著他上下飛舞,"六哥說得是,我也沒料到世上還有女人不為我這皮相所惑。話說回來,她倒是極喜歡我這火流螢的,常常叫我放了出來看著好玩兒呢。" 夜棘沒想到他竟然又說動手就動手,立刻嚇得變了臉色。他僵坐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被那小火星沾了身,"夜闌吶,不是哥哥拿大,哄女人還是要有個限度。你這些東西,一有不慎,可不好收拾,還不快快收了去!" 夜闌皮笑rou不笑地看著他,"六哥放心,我不叫它燒,它就不會燒的。我的女人,怎敢叫她出一點事?不過是她愛看個花巧罷了。" "我又不是女人,可不愛看這些,你快快收了去,晃得我眼花。" 夜闌呵呵一笑,"六哥別怕,我這不是想跟六哥學學怎么哄女人么?六哥, 你說我這火流螢可好?" 好,好,快快收了。與你六哥玩笑,也要有個限度! 夜闌哈哈一笑,收了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