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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泛著瑩潤的水光。好白膩粉嫩的肌膚,摸上去不知是什么感覺,傅望舒突然覺得自己身體有些熱。傅望舒推開沈梅君,大步進(jìn)了內(nèi)室。他拿出一把剪子,咔嚓一下剪斷帶子,也剪斷了剛起的那一點綺念。沈梅君沒有跟進(jìn)來,傅望舒無聲地笑了,心道算你聰明,若跟進(jìn)來,傅府里便不會再有你容身之地。將身上的團花箭袖大紅束身錦袍脫掉,換了雪青廣袖休閑松身袍子,傅望舒走了出去。“大少爺,梅君有一事相求。”沈梅君小聲道。“什么事?”不會是想求自己收她為姨娘吧?她難道就這點兒出息?傅望舒心中暗感失望。“大少爺,我有一個好姐妹樣貌不俗性情極好,不知大少爺能否……能否收她做姨娘?”自己誤會了,她剛才的討好之舉,是為了幫她的好姐妹,她不只對自己無意,還想往自己身邊塞女人。如果剛才是失望,這一會則是滔天的憤怒。失落將隱隱約約的竅喜和期盼沖得無影無蹤,憤怒里夾雜著委屈,還有不被理解的傷心,不被尊重的怨惱,種種情緒不可抑制地翻騰噴發(fā)。傅望舒陰惻惻問道:“你想求我收你的姐妹做姨娘?”沈梅君,你若敢說一聲是,我就把你辦了。燭火閃爍了一下,像是給傅望舒渾身的寒氣嚇得瑟索,沈梅君知道自己說錯了,不敢再說下去,話鋒一轉(zhuǎn),道:“老太太賞我東西時問了一些大少爺房里的事,奴婢故有剛才那話。”見機得倒是很快,傅望舒怒火略淡,冷冰冰道:“我的女人必得是我的妻,也只會是我的妻,以后莫再提剛才那樣的話題。”沈梅君有些訕然,小心地退了出去,傅望舒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進(jìn)屋又換了衣裳出門。街道上小兒穿著新衣裳高興地跳著唱著,爆竹聲聲,傅望舒覺得前所未有的孤寂清冷,走了幾個街道,不知不覺竟轉(zhuǎn)到冀國公府外。“大過年的,你不在家中圍爐烤火膝下承歡?”曾凡驚呼,拍拍傅望舒肩膀,問道:“臉臭成這樣,誰給你氣受了?”“沈梅君蹬鼻子上臉的,竟想給我塞姨娘。”“她是聰明人,怎會做這樣的蠢事?”曾凡沉思,除夕里他還得到父親祖父兄弟們面前應(yīng)景,沒空陪傅望舒,喚來一個小廝領(lǐng)傅望舒到自己房中喝酒,他要去后堂彩衣娛親。傅望舒更加郁悶,不去了,轉(zhuǎn)身就走。兩人多年相交,不用客氣,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曾凡聳聳肩膀,在他背后叫道:“望舒,你若郁悶,把她辦了就舒暢了,再不然,到尋芳閣里找一個干凈的未破身的姐兒樂一樂。”傅望舒嗤之以鼻,心里卻更加煩躁,他方才那一刻,是真的想按倒沈梅君的。曾凡在傅望舒走后,明知不是什么大事,卻止不住得閑時便去想,正月初四這日上午稍得閑些,忙往傅府而來。傅望舒不在府里,沈梅君仆不仆妾不妾的,見有外男到來自是回避了,曾凡坐得一坐,欲待離開,卻有些心不甘。略一思索,曾凡對秋夢道:“望舒托我買硯臺送沈姑娘,你把沈姑娘請來,我問問她喜歡什么樣的。”秋夢覺得不妥,然曾凡與傅望舒交情匪淺,便點頭應(yīng)下,使春云去請沈梅君。沈梅君聽過曾凡的名字,也知他和傅望舒好得可以共穿一條褲子,驟見了他,暗暗驚奇,這樣一個人,怎么與傅望舒成為好友的。曾凡穿著亮麗的絳色錦袍,錦袍上繡著光彩鮮艷的花紋,腰間束著一條鑲滿各色寶石釘著黃金扣的帶子,臉上帶著痞子樣的調(diào)笑,配著好樣貌好身材,十足的紈绔公子一個。曾凡見了她,不急著說話,對秋夢道:“這茶有些澀口,給我換一種。”給他上的茶是新毛尖,他往日來了最愛喝的,秋夢知曾凡是欲支開自己,猶豫了一下應(yīng)了聲好,走了出去。秋夢的身影看不見了,曾凡壓低聲音對沈梅君道:“你看著聰明,怎地卻做糊涂事,望舒房中的事,哪是你能過問的,以后那樣的傻話切莫說了。”他的言語很熟絡(luò),關(guān)切愛護之意甚明,沈梅君愣住,明明不認(rèn)識他是第一次相見,他怎么這么關(guān)心自己?曾凡見她呆怔,想那日街上初見,她分明睿敏精干,怎地這會又一副傻樣兒,忍不住又囑了句,道:“望舒有些左性,不想納妾,你嫁給他作正室大約有些難度,目前雖生活安定,還宜想想長久之計。”沈梅君嗯了一聲,看曾凡,曾凡關(guān)切地看她,雙眸明澈,哪分半分紈绔之色,只是一個穩(wěn)重親切的大哥哥。曾凡見她應(yīng)下,安撫地笑了笑,道:“回去吧。”這人看來不錯,一身價值不菲的衣袍表明了,他家非富即貴,富貴人家互送丫鬟美人的不少,沈梅君想求他收了青意,又不知他家里妻妾幾個,妻妾是否易與之人,況沒和青意說過,也不知青意愿不愿意,一時愣愣看曾凡,腳步不動。“怎么啦?”曾凡不自覺放柔了聲音。“我那個姐妹家里很窮,日子過得很苦。”沈梅君澀聲道。原來是為了幫人才說出不合時宜的話,曾凡失笑,探手入懷摸了摸,正月里應(yīng)酬交際多,身上帶的銀子不少,把錢袋拿了出來遞給沈梅君,道:“這個你拿給她,有路子走還是不要想什么作妾當(dāng)姨娘,嫁個老實忠厚的漢子,苦些累些一夫一妻,總好過大宅里勾心斗角。”是這個理兒,有路子走誰愿作賤自己,沈梅君感激不已再三道謝,饒是曾凡厚臉皮,也聽得臉孔有些發(fā)紅。沈梅君拿著錢袋,高高興興去找駱青意。第十回“這不大好吧,我與他素昧平生。”駱青意聽沈梅君說了來意后,既高興又不安。“沒什么,等你弟弟有出息了入仕了,再把錢加倍還人家就是。”沈梅君笑道。有句話她沒說,這銀子對駱家是生存救命錢,對曾凡來說,不過青樓里一頓花酒。只能如此了,駱青意點頭,拉開錢袋帶子。錢袋里有大約八兩碎銀子,還有一張銀票,駱青意展開看,臉上變了顏色。”梅君,你看。”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