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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國家天文局預報,本年度最后一場規(guī)模較大的流星雨獅子座流星雨,將于兩天后的23時20分左右達到流星數(shù)量峰值,預計每小時數(shù)量最多可達 150 顆,非常壯觀,以下是整理的時間點及觀測最佳點位」 這則消息一出,微博和朋友圈都被流星雨刷了屏。 齊蔬不怎么關(guān)注手機動態(tài),能跟上這個熱點是因為賴孟夏,她昨天看到這個消息時就興奮地睡不著,今早醒來到下樓吃早餐還一直說起。 賴孟夏轉(zhuǎn)向齊蔬:我們?nèi)タ窗伞?/br> 什么。喝果汁的人完全狀況外。 流星雨。賴孟夏舉起手機,將其中一頁截圖放大給她看,有一個最佳觀測點離我們很近,是B市回晗城的必經(jīng)段,正好順路,我們從這里出發(fā),可以在山上住一晚,那兒有個露營基地,設備都有,我可以讓我叔叔幫我們訂。 賴孟夏的叔叔從事旅游行業(yè),這一路的規(guī)劃及住宿問題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叔叔幫忙安排,省了不少心。 齊蔬湊近看,試圖在簡略的線條里找方向感,她沒看到露營基地,卻看清了另外一個地標名稱。 晗東海灣。 瞳孔一振,手上的叉子在陶瓷盤上劃出刺耳的音頻。 賴孟夏也嚇了一跳:怎么了。 齊蔬半天沒回話。 對面的胡預伸手過來:能給我看看嗎。 手機轉(zhuǎn)到他面前,胡預只看了一眼便捕捉到了重點,他望向她愈發(fā)沉黯的眼。 不去。他替她回答了。 啊?賴孟夏顯然沒料到他會率先反對,但還是不死心,又問了齊蔬一遍,你也不想看嗎,齊蔬。 她跟我一起。胡預又拒絕了一遍。 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僵,胡預前所未有的強硬,齊蔬又沒反駁,賴孟夏看了一眼周星熠,隨后垂眼,一下一下重復戳著盤子里的煎餃。 早餐后,胡預和齊蔬不知道去哪兒了,賴孟夏在洗碗,周星熠挪步到她身邊,從后抱住她,接替她手里洗碗的活:他們不想去算了,我去。 賴孟夏沒作聲。 周星熠就覺得她是真難過了,將人從水池前翻過來,面對面看著她。 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別不開心了,寶寶。 說完還不忘親親她,從鼻尖到嘴巴。 賴孟夏邊躲他,邊吐槽他好rou麻,可臉色終于放晴了。 和廚房里都甜蜜氛圍不同。 屋外,胡預和齊蔬站在大門的兩邊,一左一右,像兩尊門神。 將所有的突發(fā)和意外消化完,此刻的齊蔬又恢復成往常那種淡然的調(diào)調(diào),反而是胡預,比她還緊繃,皺著眉頭一言不發(fā)。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媽再婚了。 她突然提及她母親,胡預有點不明所以。 他搖了搖頭。 齊蔬又說:那個再婚對象,外在條件比不過我爸,經(jīng)濟條件比不過我媽,我開始想不通她為什么會選他,后來明白了,他是A市本地戶口,如果我媽和他結(jié)婚,我們倆的戶口都能遷過去。 胡預轉(zhuǎn)向她,她說這些時,目光飄向很遠的地方,有些無神,還有些失焦。 她把自己的遷完了又想動我的,我不同意,舊的戶口本被我藏起來了,她遷戶口的材料我看見一次撕一次,總之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在阻撓。那段時間我真的很壞。齊蔬揉了揉鼻子,鼻音有些重了,她罵我不識好歹,為這事她當我面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你知道嗎,我爸死的時候我都沒見到她掉眼淚。 那時候我不懂,A市戶口就一定比晗城戶口高貴嗎,值得她拿一段婚姻去賭。直到高二那一年,她走了很多關(guān)系幫我弄到非原籍地高考的名額,我突然明白了,她再婚的最大因素,是為我。 齊蔬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我mama做了很多準備,為了確保我不用再回晗城。她偏頭看著胡預:其實我可以不必回來。 胡預胸口一窒,等她接著說下去。 是我想回來。 她垂眸,盯著球鞋尖尖,我一直想再回到那個海邊,一直不敢。 她有多想,就有多懼怕。 胡預聽懂了,但 高鐵票我來定,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回晗城。 他不同意。 胡預 齊蔬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胡預:你還欠我好幾次晨跑,我可都記著,回晗城補起來。 齊蔬還看著他。 胡預拿手擋了檔愈發(fā)刺眼的太陽光。 進屋了,站外頭也不嫌熱。 他說完轉(zhuǎn)身,大門開了一半,停住了,握著門把的那只手上,覆上了她的手。 微微顫抖的手,他在害怕,齊蔬感覺到了。 她雙手并用,將他的手從門把上拉下來,齊蔬看著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笑了起來。 她抬眼,目光赤忱。 我想起小時候,一旦犯錯誤或者有什么害怕的事,總是習慣找個同伙,每次都是你。 齊蔬他啞然,不知為何,心臟涌出一種不安。 我不想未來在地圖上永遠有一段路必須繞道而行。她說道:胡預,不管是流星或者那片海灣,我都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