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
神明
男人肥胖的身體壓覆在唐寧身上。 他去扯她的衣服她就護住衣服,去扯她的褲子她就護住褲子,最后那胖導演失去了耐性,一口啃在她的脖頸上。 那黏黏膩膩帶著濡濕腥臭的嘴巴,是這世界上最骯臟的沼澤,漚著人性的黑暗與腐臭,將唐寧整個籠罩住了。 她還是忍不住尖叫。 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推開那個肥胖的身體,手腳并用的往大門爬。 唐寧此刻不像個人。 她退化到人類最原始的狀態,連個智人都算不上。沒有語言,只會吱哇亂叫,不能走路,只會到處亂爬,沒有理智,披頭散發。 她只知道身后有一只怪獸,爬慢了會被它拖進沼澤里吃掉。 胖導演似乎很享受這個游戲。他在唐寧身后慢騰騰的脫衣服,露出自己短小的jiba。擼著那根小雞吧看著女人在他屋里驚慌失措。 他的男性自尊從這里得到了滿足,比他的小雞吧更滿足。 扣扣扣。 敲門聲像是游戲中斷的哨聲,讓這場鬧劇稍作停滯。 胖導演頓了片刻,沖門外吼:誰啊? 等了片刻,門外也沒人回答。 唐寧終于找回了理智,她先一步沖到玄關去擰門鎖。 咔噠。 門卻沒有開。 胖導演不知道什么時候把門反鎖上了。唐寧幾近絕望,她拍打著門,只能寄希望于門外那個人沒走。 求求你救救我求你幫幫我幫我報警求你了 她對著門外大叫,胖導演根本懶得阻攔。在這家酒店里,每天多的是這種事,多的是這種戲。 這里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試鏡呢,別那么多事!胖導演一面對著門外大吼,一面抓著唐寧的頭發把她扯回去。 唐寧的鞋子蹬了一地,頭皮熱辣辣的疼。 她想起鐵盒子里的那張護身符,此時此刻,無論她是尖叫還是哭泣,神都看不到。 扣扣扣扣扣扣 敲門聲又響了,這一次急促的幾乎沒有停歇。 媽的! 胖導演氣喘吁吁的從唐寧身上爬起來。 他還什么都沒干,光把唐寧拖回去都累得夠嗆。胖導演套了件浴袍,打算先去教訓門外那個不識相的人。 你他媽他的吼聲在看到門外那人的一瞬間消失了,仿佛換了個人,聲音變得小心翼翼:厲笙哥,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斐厲笙站在門口,神色漠然的看著他:我來找人。 找找我嗎?胖導演說話有些磕絆。他在腦子里回想白天這個替身跟斐厲笙之間的互動。 隱隱擔心,斐厲笙不會真看上她了吧? 斐厲笙抬起手,修長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指尖正對著胖導演身后,似乎印證了胖導演心里的猜想。 胖導演回頭,唐寧正披頭散發的站在他身后,身上衣衫凌亂不堪,腳上的鞋子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啊,找她嗎? 胖導演的臉頓時變得僵硬,他咽了咽喉嚨,對著斐厲笙擠出一個笑容:我只是讓她來試鏡,就是那部劇,不是有個角色不好找嘛,讓她來試試 斐厲笙沒什么表情,只是將手插進褲兜:現在試完了嗎? 試完了,試完了。 胖導演趕緊點頭,進屋把唐寧的包塞進她懷里一面急匆匆說道:試完了,你趕緊回去吧,結果后面再通知你。 唐寧不知道自己怎么出來的,只是身上一暖,她才回過神。 她和斐厲笙正站在酒店的走廊上,他的外套罩在她身上。唐寧才發現自己還光著腳,鞋子被她和包一起抱在懷里。 謝謝你,厲笙哥她一整天不知道跟斐厲笙道了多少謝。如果今晚不是他,唐寧不敢去想自己會經歷什么。 斐厲笙個子很高,垂眸就能看到她的發頂。女孩嬌嬌小小,才齊他的胸口,牛奶一樣的身體被他的外套罩著,弱小得好像隨時會從衣服里消失掉的搪瓷娃娃。 他將她凌亂的發頂用手指撥開,把衣服里的頭發一齊抽出來,整整齊齊碼在她的肩膀上。像給小朋友打扮那樣。 又低頭抽出她手里的鞋子,單膝跪到她面前。她踩在暗黃色地毯上的腳透著粉色,光滟滟自有一股羞意。斐厲笙握住她一只腳,抬到自己的膝蓋上。 唐寧有一瞬間的驚訝,這似乎比剛才在胖導演屋里經歷的事情還要讓她慌張。她小小的掙腿,單腳踩在地上晃得幾乎要倒地。 別動!他說:扶著我。 斐厲笙全程低著頭,只是將那只蜷縮著羞澀指頭的腳穿進鞋子里,又去替她穿另一只。 唐寧虛虛的扶著他的肩膀,她看到自己臟兮兮的腳丫子在他黑色的高級西褲上留下一個淺白的印子。 他的手干燥又溫暖,包著她腳心時似有一股暖流從腳底板流到心口里,讓唐寧舒服的想嘆氣。 他的頭發很密,發旋居然有兩個。 唐寧想起小時候聽老人說,兩個發旋的人聰明又固執,通常都很有才華。 斐厲笙站起身,緊了緊他罩在她身上的外套。唐寧在離家這么多年以后,第一次有被人珍視的感覺。 這種意識導致突然有股熱流沖進她的眼眶里,本來已經感覺到冷然的心,在回暖之后又酸脹了起來。 我以為你不會哭。 斐厲笙低頭看著這個在他面前突然啜泣的小女孩。 他不反感她哭泣,也并不試圖安慰她。只是一只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沉沉的壓著她,好像這樣就能把她顫抖的啜泣壓下去。 娛樂圈就是這樣。它是這個文明社會里最封閉守舊的圈子,有著嚴格的等級制度。你想要進來,又不想被人欺負,那就得往上爬。爬得越高,就越少人能欺負你。 唐寧抬起眼睛,從朦朧的水霧里看他。 她知道斐厲笙說的對,這沒有什么可哭的,如果她一只是個小小的替身演員,不管再怎么小心,這樣的事終有一天會發生。 今天有斐厲笙救她,下回就不一定了。 她總不可能每次都把希望寄托給神明。 求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