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記得我了?
你不記得我了?
江念醒過來的時候,身下一片柔軟的觸感,應該是在床上。眼睛被遮住了,屋里沒有開燈,眼前一片漆黑。手腕也被束縛著固定住。 眼睛無法看到周圍,其它感官就異常清晰。 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微不可聞的呼吸聲,有人在注視著自己。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江念一動不動,裝作自己還沒有醒來。空氣中有清雅的木質香氛的味道,有點熟悉,但江念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聞到過。 綁架自己的人會是誰?目的又是什么? 現在的情況,這個人也沒有對她做不利的事情。難道是為了錢?可是單憑高檔香氛的味道和床的質感,也知道這里即使不是酒店高級套房,也一定是一個裝修精致的房間。 脖子上被刀蹭傷的地方隱隱作痛,忽然有一只手輕輕撫上她的脖頸,她呼吸一滯,繃緊了身體。 呵一聲男人的淺笑打破了沉靜,語氣里帶著愉悅:醒了就別裝了。 不是自己熟悉的聲音,到底是誰? 江念開始回憶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初到會場,她就感覺到被人緊盯的不適,她一度以為是自己精神壓力過大。 晚宴開場,導演發言感謝了大家之后,她和宋衍等主演也按照流程輪流發言,兩個人和劇組的人合了影。 氣氛已經活躍輕松許多,大家開始進餐。她和幾個劇組的人坐在一桌,在場其余桌有許多不是劇組的人,其中江念臉熟的包括幾個合作過導演,甚至還有幾個娛樂公司的高層。 飯還沒吃多久,social的環節就已經開始,不斷的有人來找江念和宋衍敬酒。 除了導演,每個人來敬酒,江念幾乎都是抿一口。 畢竟她有了可以不用應酬的底氣。 瞥到不遠處的宋衍,他甚至只喝橙汁 在這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很平常且順利。 酒沒喝太多,江念卻有些暈,便找了理由準備先離開,讓唐謹先離開了會館去取車。 酒意讓她不太舒服,江念出了宴會廳,一個人在花園里透氣。 這時,那種被注視著的詭異感又出現了。 滴滴滴滴手機鈴聲在安靜的晚上尤為刺耳,江念被嚇了一跳。 屏幕上是一串陌生號碼,本就有些害怕的江念在此刻甚至不敢呼吸。 嘲笑了一瞬自己膽小,她按下了接聽。 江念,是我,你的手包落在會館了,看你沒回微信,我就直接打給你了。已經出發了? 電話那邊是宋衍的聲音,江念松了一口氣:還沒,我在 一只冰冷手忽然握住了她的肩膀,有金屬質感的東西貼上她的脖子,刺骨的寒意從頸間傳來,身后的人幾乎以相擁的姿勢站在她的身后。 別動,來人的嘴唇幾乎貼在她的另一只耳邊,用氣聲低低說著:我可不想劃壞你漂亮的脖子。 江念僵住,男人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后,像有電流劃過,她一時腦中一片空白。 電話那邊的宋衍沒有聽到答復,又開口喚她:喂?聽得到嗎? 身后的人好像笑了笑:乖,好好說。 幾秒的時間,江念腦子里劃過無數種想法,頭卻越來越昏沉,找不到頭緒。 怕再耗下去對方起疑,她開口回答著:我剛剛信號不好,我和宋衍剛剛碰巧在門口遇到。我們在花園走走,你先回去吧。 對面沉默了幾秒,江念幾乎以為那邊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宋衍忽然問她:真談戀愛了? 江念在心里長長舒了一口氣,頭卻愈發昏沉,身后的人好像也快失去耐心,用刀背壓了壓她的脖子。 她回答著:嗯,的確在考慮。對了,記得幫我再找樓上談談,他晚上太吵了,我一直睡不好。再不改就只能投訴了。 她身子晃了晃,刀碰到肌膚,幾乎瞬間劃出一道血痕。 身后的人似乎有些著急,甚至把刀拿遠了許多,又在她耳邊催促:掛了。 電話那邊的宋衍回答著:我知道了。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她已經聽不太清。 意識越來越模糊,江念回答了一句:好,掛了。便結束了通話,隨即倒了下去。 臉上忽然傳來冰冷的觸感,打斷了她的回憶,男人似乎在用手摩挲她的臉,像是觸碰一件藝術品。 江念有些反胃,偏頭避開:最近是你跟蹤我? 他并沒有再碰她,黑暗中傳來男人低低的笑聲:是我。 為什么?昏迷了不知道多久,這人沒有碰她,也不是為了錢,那是為了什么? 像是聽到了好笑的事情,他語氣帶著譏諷:聽聽,說什么傻話呢。為什么?當然是想要你,想要毀了你。 瘋子,江念在心里吐槽著。 不知道對方瘋到什么地步,但目前來看,情況不算差。 她斟酌了一下開口:我不知道你長什么樣子,但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你放我走,我保證不會報警。 一雙手忽然握住她的脖子,他像是情緒極不穩定的樣子:我不會傷害你? 頸間的手越來越緊,江念掙扎起來,可身體卻軟綿綿的,只艱難的發出一聲:別 空氣越來越少,就在江念以為她真的要完了的時候,頸間的力氣驟然一松。 她開始瘋狂咳嗽起來。 那人卻笑了:你以為我怕你報警? 的確,如果他怕,就不會把綁架地點定在會館,更不會在她通話時挾持她,給她機會跟別人求救。 他其實想讓她報警? 他是想讓她被陌生男人綁架的事情爆出,毀了她的名聲。 一時之間,她和宋衍的那些她自以為聰明的對話,都變得可笑起來。 江念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細節。 忽然,蒙住眼睛的東西被扯掉。 江念睜開眼,還沒適應黑暗,只能看到眼前的人模糊的輪廓。 晏初初,才過十年,你就不記得我了?他聲音帶著嘲諷。 太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江念瞳孔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向他:輕塵? 這樣一切就說的通了,可以出入影視基地跟蹤她,能毫無阻礙的在上松會館把她帶走,又可以在酒水里下藥,甚至根本不怕她報警的人,也只有他了。 怒氣從心底升起,要不是雙手被困住,她幾乎想要揪住他的領子質問他。 江念瞪向他: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