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篇日記.爭搶
第十二篇日記.爭搶
兩支百人軍隊在一前一后回基地的途中,意外遭遇人蟒,全軍覆滅。 為了避免引發動亂,基地高層竭力封鎖消息,但有不少殞難軍人的家屬生活在基地里,消息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地傳開了。 基地里人心惶惶,與此同時,糧食更加緊缺,救濟餐里的饅頭由兩個減為一個。 謠言四起,有的說救濟餐即將停止發放,沒有背景和本事的普通幸存者只能自生自滅。 有的說外面的喪尸和怪物進化得越來越可怕、兇悍,已經出現了有智慧的怪物體,將指揮喪尸潮、怪物進攻基地,吃光所有人。 還有消息在暗中傳播,說基地高層決定搬遷,放棄所有的幸存者,只帶走軍隊、配兵部隊、異能者以及相關行業的優秀人才。 喬西也被這些消息嚇得心神不寧,縫補衣物時扎破了手指頭,傍晚回棚戶區的時候,慣性地在上次撞見沈隨的路口停留了十幾分鐘。 殘陽如血,昏黃的光線中景致蕭索,整個西南基地都透著一股陰森麻木的死氣。 距離上次遇見沈隨足足過去了五天。那天之后,她再沒見過他。 丁柏說的話她都聽進去了,不能當沈隨的拖油瓶。 可是能像上次一樣,偷偷看他一眼也是好的。至少人活生生地站在眼前,至少知道他平安健康。 晚風倒灌進眼眶,喬西眼睛發潮,與一個年輕女孩擦肩而過時,對方竟叫住了她。 喬西? 喬西停住腳步,轉過頭。 真的是你。 年輕女孩穿著件灰黑色的開衫毛衣,毛衣上,稍微還算干凈的位置露出原本的駝色,下面套一條沾滿泥巴的牛仔褲,發黃的帆布鞋。 虞文靜?看清那張掩在亂發下的年輕臉龐,喬西訝然,但沒有上前。 你有吃的嗎? 虞文靜直接沖了上來,雙手扯住喬西的衣兜,她看清楚了,喬西的口袋里有點微鼓,那里面一定裝著東西。 給我吧,給我吃的,我只吃一口。虞文靜吞咽口水的聲音格外刺耳,眼神祈求,我只吃一口,吃一口就還給你。 不行,不行! 喬西盡力捂住口袋里的月餅,今天她只得了一個月餅,只有一個,路安堯和丁柏都挨著餓。 虞文靜根本不管,她眼里只有喬西口袋里露出一角的食物,像只餓極了的小貓,全身的力氣都使在了兩只爪子上。 月餅快被虞文靜搶去時,喬西急了,按住女孩的肩膀用力一推,對方竟真的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喬西也餓極了,她也好長一段時間沒吃飽過,今天又給人縫了一天的衣服,雙臂酸麻。 見虞文靜摔倒,喬西第一反應是去撿落在地上的月餅,她想去扶人,又緊緊捏著月餅后退幾步。 對不起,是因為你搶東西,我才推你的。 喬西轉過身,捏著月餅忍住饑餓快步跑遠,在拐角處她沒忍住回了頭,虞文靜死了似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等喬西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走了回去,撕開包裝袋把月餅對半掰開,遞到虞文靜的嘴邊。 全身上下,虞文靜只有一張嘴在動,嚼也不嚼地直接往喉嚨里吞,喬西真怕她立刻會被噎死。 我不想活了。虞文靜哭了,眼淚順著臟污的眼角滑進鬢發,我為什么還不死?還不死? 受到感染的喬西鼻尖酸楚,胸口的窒息難以排遣,她把月餅掰碎,一口口喂進虞文靜的嘴里。 口袋里還有顆彩紙糖果,是丁柏前幾天給的,喬西一直藏著口袋里舍不得吃。 這種劣質糖果一般以水果香精和食用色素為原料,放在末世前,喬西絕對不買,現在卻得藏著掖著,生怕被別人搶走了。 抓住虞文靜的胳膊,把她扶到路邊,喬西遞過那顆糖果,囑咐先別急著吞。 抿著那顆糖果,虞文靜恢復了點力氣,你還有糖?真好,和男人做交易時掙的? 喬西搖頭,丁柏給的。 安靜片刻,虞文靜語氣莫名,難道他們真去找你了?難道你沒和哪些男人做過交易? 不想深究她語氣里的情緒,氣溫涼了,喬西渾身發寒,抱住雙臂搓了搓悚起的雞皮疙瘩。 有兩次,突然從草叢里竄出來的男人抓住她往草里拖,幸好有見義勇為的好人路見不平。 可惜的是她沒看清好人的長相,對方提著男人走得極快,她都沒機會表達感謝。 基地里不安全,本來丁柏是要來接她回去的,現在還沒到,肯定是有事耽擱了。 我聽丁柏說,有人護著你。喬西斟酌著語氣,小心問道:你看起來餓了好久,怎么回事?至少基地里每天還有饅頭和水。 虞文靜有氣無力地冷笑,什么護著?就是給人當玩物罷了,基地里又不缺女人,那個人玩膩我了就攆了唄。 你全家也都死了嗎? 不,我還有個哥哥。 他在做什么? 他他在配兵部隊。 部隊?虞文靜皺眉,可這條路通往棚戶區,你住棚戶區?怎么不跟你哥一起住房子里? 喬西說不出話。 嘿。虞文靜一眼了然,男人都這樣,你哥肯定要養別的女人了,房子不夠就把你趕出來,畜牲。 不是這樣的。團揉著手里的塑料包裝袋,喬西瞳孔微空:是我自己要住棚區戶。 虞文靜撇了撇嘴,那你真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