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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耳機,無視依然叫著“小年”的許致言,進游戲系統跟女神訴苦求安慰去了。許致言再醒過來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混亂,看著半熟悉半陌生的擺設,半晌才想起來這是學校宿舍。怎么回到宿舍了呢,許致言用力按了按又痛有麻木的腦袋,想著待會要跟夏安年一塊兒吃什么,不知道墨言商那個不要臉的是不是還在糾纏小年呢。宿舍里依然是安靜的,不用想就知道那三個打從開學就沒見過幾面的舍友又沒回來,而劉浩然,估計在游戲了暢游了一晚上,就抱著被子當女神“如花你姐”補覺呢。怎么頭這么疼?許致言忍不住握成拳頭敲了敲腦袋,卻沒有絲毫的緩解,反而更加難過起來,酸脹中,不斷的嗡嗡著,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筋脈中不斷地跳動著,一個不慎,就會沖破頭皮沖出來。側頭看了眼已經大亮的窗外,看著天氣肯定不早了,不知道小年吃沒吃早飯,還是一起約個午飯更應景一些?許致言掙扎著坐起來,嘴里是混合的難聞的味道,衣服上還沾著顏色惡心的酒漬。還是收拾一下再去找小年吧,這樣子不說被嘮叨,如果讓他擔心就不好了。想著夏安年每次看他喝酒之后就擔心的皺起眉頭的樣子,許致言忍不住輕聲笑起來,連帶著頭痛仿佛都減輕了不少。心里像是被窗外的太陽熨燙過一樣,平平整整的又溫暖舒適。他的笑聲絲毫沒有壓抑,甚至是這陣子來難得的清爽,劉浩然半夢半醒間也掙扎著從綿軟的被子上冒出頭來,揉了揉眼角,頂著一頭恣意飛舞的亂發,“老許?咋這高興?和你家媳婦和好了?”迷迷瞪瞪的說完一句,劉浩然就又支撐不住的倒在被子上睡個囫圇,許致言卻仿若被定身一樣,愣愣的坐在木制的硬板床.上,茫然的看著床架子。和好了?所有醉酒后暫時被情緒壓抑的經歷都一股腦的沖進腦膜,頭疼更盛之前,許致言卻不再按摩舒緩,兀自放任他疼個透徹。不一樣了,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已經不是他們之前住在學校,一起吃飯的時候,墨言商也早就不再故意逗弄他們兩個,轉而有了新的目標,像個甩不掉的尾巴,成天的跟在金澤明身后。而他很夏安年呢?不只是腦袋疼,那連帶著全身上下的血管和神經系統,仿佛已經串通一氣,連帶著心臟,甚至是身上的每一塊兒肌rou都也疼痛起來,許致言甚至突兀的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灰飛煙滅。然而又有什么不好的呢?一直以來放在心里死死抓著不愿放開的人,已經受不了他的跟隨,狠狠的拋棄他轉身而去,甚至沒有留下任何的音信,連見上最后一面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像是算準了他會像個黏住鞋底的口香糖一樣,又是惡心,又是甩不掉。縱然是瞬間就死掉,也沒有任何人會再為他傷心了吧,畢竟他那對父母已經各自有了自己新的生活,現在連唯一會在乎他,會毫無目的的關心他的夏安年,也遠遠的離去了。去了哪里?M國嗎?許致言嘲諷揚了揚嘴角,那些惡毒的想法不受控制的在腦袋里閃現,就這么想要出國嗎?就這么想要去學習那些所謂的更加厲害的藝術?接受那些更加地道的的教育?就那樣迫不及待的想喲甩開他的束縛,離得遠遠的,甚至不惜隔一個太平洋的距離?明明知道夏安年不是這樣的人,也并不會因為這樣的原由,許致言就控制不住自己用最大惡意的揣測來平復自己心里月假難以控制的疼痛,雖然這樣也不能減少哪怕一分,卻又多了一個地方難過著近乎到了痛極麻痹的效果。許致言渾身的肌rou噴張著,臉上是兇神惡煞的表情,像是驟然變成了一個反社會分子,卻沒有任何想要動作的欲望。他也只不過是傷心罷了……許致言隨意套上同樣臟兮兮的鞋子下樓,茫然的走在校園里,又仿佛已經有了目的地。周圍都是些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許致言的眼里卻仿佛沒有任何人。縱然如此,還是敏銳的感受到了變化,那些原本恨不得十二塊湊上來的同學們,卻像是見了瘋子一樣,一邊側頭跟隨行的朋友狀似小聲隱蔽的說著什么,一邊又遮遮掩掩的指指點點。同一條路,他走過的時候,身邊的兩個女生甚至不受控制的往旁邊躲了躲。這是可笑啊……許致言這樣想著,卻絲毫也笑不出來,眼角紅彤彤的,臉上身上都是臟亂的痕跡,像是老城一角乞討為生的要飯的,或者也不比那些人的自在。無視那些人詫異的目光,許致言無所謂的堂而皇之的走在路上,任由那些被路過和即將被路過的人退避三舍,心里反而生出了一些扭曲的痛快.感。瞧見了沒有,所有人都是這樣的,看見了你就躲開,怪人家夏安年什么事兒呢……情緒惡劣到極點的許致言甚至沒有過任何理性的思考,那強大的痛苦就已經驅使他將夏安年釘子了背叛和拋棄的位置上,縱然沒有任何的理由,卻依然釋放著自己的怨懟。隨意的進了超市,瞬間躲開的大媽們絲毫不像曾經那樣爭搶著,許致言甚至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覺,臉上的掛著詭異的甚至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笑容,晃晃悠悠的搬著兩箱酒走回了小家。人生自古誰無死,惟有飲者留其名,呵呵……許致言到了小家,依舊是那樣的單調和枯燥。他擰開一瓶啤酒灌了下去很苦。昨天的酒氣記憶又一次沖來。他想吐,立刻跑到了浴室嘔吐起來。眼淚綽不及防地落了下來。應該是難受的。他笑。卻是捂著臉輕輕哭了起來。夏安年……他失去了他。他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就這樣吧。他的一生也許會忘記他,也許不會。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只是覺得很難受很難受。“小年……”他喃喃自語。“嗯?”有人應了一聲。許致言呆呆僵住,仿佛過了一輩子那么長。他抬頭。在陽光下,夏安年的面孔像是天使。他遞過一塊毛巾:“擦擦,看你成了什么樣?該不會是我走了你就這樣了吧?”許致言不敢動。他覺得是一場夢,要門就是自己的幻覺。一定是幻覺。不然為什么做了那么長的夢都沒有夢見他?夏安年開始整理浴室,忽然一只手緊緊握住他。“小年……你不走了”他問。夏安年微微一笑:“不走了。要走也是帶著你一起走。”許致言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他,緊緊的,緊緊的,再也不分開。(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