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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雖然已經(jīng)和夏葉東復(fù)述了一遍談話內(nèi)容,對方卻沒有給出自己的回答,而他,也沒有說出自己已經(jīng)答應(yīng)的事實(shí)。免不了也有些好奇,夏葉東到底會怎樣決定。謝羽清甚至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一種類似于兔死狐悲的情感升騰著,看著夏葉東這樣抗拒兩個男人的感情,心里也不由惴惴的。夏葉東卻依然沒有回答,只是把目光看向了夏安年。如芒在背,兩道落在身上的目光讓夏安年覺得如芒在背。“不見,”終于,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卻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我不見了……”夏葉東點(diǎn)點(diǎn)頭,“既然這樣,你不想見他,許致言來的時候你就回避下吧,他說的沒錯,我們確實(shí)要好好談?wù)劇!?/br>這是決定見了,卻要他自己說出不見的話。夏安年悲哀的笑了笑,不見……就不見吧。第二百五十九章乍見回憶驟然而止,夏安年坐在休息室的小床.上,茫然的看著窗外。高大的樹木一直向上生長著,五月初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郁郁蔥蔥的樣子,六層的高度也能看見個邊角。其中個別的兩個,卻還光禿禿的,枝杈直直的指著天空,仿佛要一鼓作氣的從破天空去,把那仿若平靜的天幕用力的撕扯成兩半。夏安年卻仿佛不忍再看那像是被其他樹木孤立的兩顆禿樹,原來自然界的饋贈,天生就存在不同和不平等。那為何,反而是有著獨(dú)立思想,有著更高的智商,并且現(xiàn)在正在掌控著這個世界的人類,反而要故我的去追求相同,同化和所謂的主流一致呢?生而為人,本具靈性,不是更該知道生而不同嗎,不是更該寬容的鼓勵所有人去追求不一樣的本真的自我嗎?真可笑,反而不如一棵禿樹活的自由……夏安年嘆了口氣,安靜的躺回小床.上,機(jī)械而刻意的閉上眼睛,強(qiáng)迫自己不去胡思亂想。然而房間反而因?yàn)檫@樣的屏息而變得更加安靜下來,夏安年甚至能夠聽到休息室外面的病房里,謝羽清小心的囑咐聲,似乎是在和夏葉東討論什么。也許是出國的事情?夏安年頓了頓,片刻后,雙手癱在床.上嘆了口氣。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別的就不要多想了吧。人總是這樣奇怪的生物,不停地糾結(jié)和取舍,不停地確定和否定,不同的反復(fù)……不過是因?yàn)樾闹兴筮^多,卻還沒實(shí)力和條件來全部達(dá)到,所以只能夠不停地割舍,留下最最舍不掉的那部分。所以,既然決定了出國,對他來說,夏葉東和許致言,親情和愛情,還是前者更重要些吧?夏安年苦澀的笑了笑,明明.心里不是這樣想的,明明每當(dāng)想起許致言三個字,想起出國,就已經(jīng)心痛的快要直不起腰來。然而,或許故意把自己看的無情些,心里會更好受些吧……不是我不能擁有,而是我主動放棄,后者確實(shí)能夠有些安慰,然而,也不過是望梅止渴,自我欺騙罷了。夏安年抬起胳膊搭在眼睛上,瞬間就陷入了有些發(fā)紅的朦朧中,胳膊下面露出的嘴角,卻依然是沒有收回的苦澀笑容。有些事情,愛的太深,痛的太深,即使再自我安慰,自我疏導(dǎo),也不過是表面功夫罷了。傷心還在那里,恐懼還在那里,不舍還在那里,愛……也還在那里。門外的病房突然安靜下來,為了方便照看病人,休息室和病房之間的隔音可以做的很弱,由此一來,原本聲音就不大的交談聲突然就停止了,夏安年也感受的清楚。同樣靜了靜,心臟就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夏安年若有所感的緊緊盯著休息室和病房間的那道門,仿佛要憑借著毅力瞧出個洞來。許致言一路忐忑的走到了病房的門口,扣著食指快要敲到門上,卻又小心的看了看門牌,確定是603無誤,才又對著磨砂的玻璃看著其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影響,仔細(xì)的整了整領(lǐng)子和衣角,甚至掛上了個自以為還不錯的真誠笑容,才輕輕的敲了敲門板。“叩!叩!”手指和磨砂玻璃門相處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一個緊張就用大了勁兒,兩下手指關(guān)節(jié)處就已經(jīng)有些發(fā)紅,許致言卻不覺有任何的疼痛。一顆心都用在緊張和深呼吸上了,哪里還顧得上別的。但求多福啊但求多福……門里輕輕的應(yīng)了聲,約莫著是謝羽清的聲音,比夏葉東的音色要稍微亮上許多。然而僅僅是一個聲音,就已經(jīng)讓許致言之前所有的心里建設(shè)的塌陷了。為什么是謝羽清來回答?小年呢?他去哪里了?為什么不出聲音?是不是夏叔很討厭他?也許夏叔并不想見他只是謝羽清隨便答應(yīng)了?一瞬間,無數(shù)個念頭從腦海里滑過,許致言心里忐忑又忐忑,不安又不安,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得夏葉東更加憤怒,或者直接給他和夏安年判了死刑。這大概就是軟肋的感覺吧,即使知道那個人的存在只能讓你更加脆弱,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想要永遠(yuǎn)生活在一起不再分開,想要受他一輩子的限制才好……心之所向,甘之如飴。許致言心里慌亂的像是有千軍萬馬紛至杳來,又瞬間揚(yáng)著馬蹄張揚(yáng)而去,只留下滿地狼藉,面上卻半分不顯,依然是滿臉的鎮(zhèn)定模樣。這樣的面部表情,毫無疑問的極具欺騙性,以至于許致言深呼吸了兩下,咽了咽口水才小心翼翼的推看門,謝羽清卻忍不住挑了挑眉,只看到他滿臉的鎮(zhèn)定模樣就已經(jīng)信以為真。“夏,夏叔好,謝叔叔好。”許致言左手拿著果籃,一進(jìn)門就緊張的對著夏葉東的后腦勺鞠了一躬,還不是平日里打招呼的頷首,反而更像是小學(xué)生故意的九十度大彎腰。看見謝羽清嘴角忍不住泄露出來的笑意,原本一直背著門口直直看著窗外的夏葉東,也忍不住稍稍側(cè)頭往回看了看。縱是有挺多的怒意和恨鐵不成鋼,夏葉東還是被這個原本精明孩子驟然露出的傻樣子弄得哭笑不得,生生的忍住快要溜到嘴邊的笑意,夏葉東輕咳了聲,依然緊緊的板著臉,“你這是咒我死呢!”許致言被夏葉東驟然發(fā)出不小聲音嚇得一個激靈,里面的怒意讓他再顧不上假裝低頭卻四處瞟著夏安年的身影,何況那個心心念念的人不在,他心里已經(jīng)更加慌亂了。“沒有,沒有!”許致言瞬間直起腰來,忍不住連連擺手,臉上哪里還有剛才的故作鎮(zhèn)定,想要解釋,嘴里卻也沒了詞,只是“沒有沒有”的不停重復(fù)著。夏葉東卻不耐煩聽他這樣“狡辯”,至少表面上還是嚴(yán)厲又慍怒的樣子。“咒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