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對寧連城說，“她肯定又跪在地上亂玩了，怎么說都不聽。”

寧連城不置可否，“小孩子嘛，以后知道干凈了自然就不會了。”

青樹又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嘆了口氣。他對她的各種情緒談不上了如指掌，可也是十分熟悉的，便轉(zhuǎn)頭看她。

青樹的目光從園里轉(zhuǎn)了回來，看著他的眼睛，“連城，我要回XX。”（樹的故鄉(xiāng)。）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我要回去，遠(yuǎn)東在那里。”他在等她的解釋，她知道，“不管你們怎么想，但我覺得，遠(yuǎn)東不知道他有個孩子，雖然……孩子不在了，可他得知道這一切。”

“他在哪里，你告訴我，我去找他。”他終于說話了，到底還是不同意。

“……你不行。”

“為什么不行？”

她嘆了口氣，“你那像是找人的樣子嗎？你是想打人吧？”

他皺著眉，搖搖頭，正想說什么，園內(nèi)的放學(xué)音樂已經(jīng)響了起來，孩子們尖叫著在門口解散，從隊伍里跳出來奔向家長，寧遠(yuǎn)瀾張望了一下下，看見不遠(yuǎn)處正對視的爹娘，也尖叫著跑過來。

“回去再說吧。”寧連城抱起女兒,轉(zhuǎn)身往停車的方向走。

青樹看著他的背影，嘆口氣，緩緩跟過去。

青樹陪女兒坐在后面，車子剛開了不久，寧連城就接了一個電話，聽了沒見句眉頭又皺起來了，掛了電話以后對著后視鏡里的青樹說，“先去趟醫(yī)院，連澄好像有點不對勁。”

青樹嗯了一聲，寧遠(yuǎn)瀾或許感應(yīng)到車廂里有些異樣的氣氛，也不多說話了，只爬到青樹腿上乖乖摟著mama的脖子坐著。

到了醫(yī)院以后，寧連城沒讓青樹和女兒上去，“醫(yī)院病菌太多，小孩子呆久了不好，先送她回去吧。”

青樹有些不安，“連澄沒事吧？”

“有點不對勁，邊上有人看著，我先去看看，先回去吧你。”

青樹點點頭，下車換到駕駛座上，把女兒送回家，正好碰上婆婆要出門去醫(yī)院，再加上自己心里也不甚踏實，便又充當(dāng)了一次司機(jī)，和阮新琴去了醫(yī)院。

到了阮連澄的病房，只見病床前圍了一圈人，都是寧家的叔伯兄妹，寧連城就坐在離meimei最近的位置，輕聲說著些什么，也不見有什么回應(yīng)。

一會兒醫(yī)院來查房，大夫說人太多了，寧連城叫另外那幾人回去，阮新琴擔(dān)心女兒，留下了，青樹的立場，有些尷尬，寧家外系的那些親友是不知道她和阮連澄那些是非恩怨的，于公于私，做嫂子的都不能和其他人一樣先行離去，可說實話，她現(xiàn)在對阮連澄，隔了那么多的歲月和恩怨，已經(jīng)沒有那樣牽掛的心思了，頂多的，是對與她已漸行漸遠(yuǎn)的故友如今遭遇的些許憐惜和同情吧。

寧連城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些，叫她把門關(guān)上，青樹關(guān)完門以后，在靠墻的沙發(fā)上坐下，病床上的阮連澄睜著眼睛，默不作聲的看著人群漸漸離去，剛剛顯得有些擁擠的病房里一下子寬敞起來，阮新琴撫著女兒的額頭，眼圈紅了又紅，只是嘆氣。

不敢提，怎么提？不敢安慰，怎么安慰？

阮連澄在家里，從未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所以這一次，摔得特別痛，特別慘烈，她的每一位家人都為她已經(jīng)失去的孩子悲傷和心痛，可是，最該悲傷心痛的人，他在哪里呢？她這樣想著的時候，眼淚不知不覺又流了出來。

“mama，mama……”她輕輕地喚著，像一個年幼而稚嫩的嬰兒，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叫過自己的母親了，為了那一個人，她離家去國，多少年了，她失去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

淚水模糊中，是母親鬢角漸染的霜華，哥哥擔(dān)憂心痛的蹙眉，還有……離自己不遠(yuǎn)但也絕不可能靠近的那個面無表情的面孔。

得與失，阮連澄無從計量。

也許，如果自己從來沒有碰到過那個人，是不是會好過一些？

她大聲地哭了出來，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痛苦地，緊緊地蜷成一團(tuán)。

青樹突然間低頭，聽到這樣的哭聲，就從那一瞬間開始，她不再恨了.

第二日,仍是舊話重提，寧連城趕著去公司，只說等他晚上回來了以后再說，青樹只好答應(yīng)，不過心里也安定不下來，她沒有他那么大的本事，只得和故鄉(xiāng)的舊友聯(lián)系，打了幾個電話以后，都說沒見過紀(jì)遠(yuǎn)東，青樹漸漸失望，甚至還打聽到紀(jì)家親友的電話，在他們狐疑的問話中也漸漸失望了。

遠(yuǎn)東，你的那些照片，明明是在故鄉(xiāng)拍的，那些地方，我們曾走過成千上萬次，那些風(fēng)景，本是記憶中最尋常的角落，不是嗎遠(yuǎn)東？你在哪里？

第51章

晚上有個商務(wù)應(yīng)酬,所以他回來得晚了一些,原以為房里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孰料開門就迎上她,青樹拿下他手里的包,又解開他的領(lǐng)帶,從脖子上抽下來,然后推著他進(jìn)浴室,寧連城一看水也放好了,睡衣也早早擱那了,只挑了挑眉,也不說什么..

“快點,我在外面等你.”趁著他解開襯衫扣子的功夫,給牙刷擠上牙膏,又給口杯盛好水水放在一邊,然后閃身出去.

從進(jìn)門到現(xiàn)在,她的所作所為貌似挺賢惠挺像個妻子該做的，尤其是最后那句“我在外面等你”其實意義挺深遠(yuǎn)的，若換以往，他大概能體驗到受寵若驚是什么感覺，可是想到她這樣殷勤的動機(jī)，寧連城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他本不是拖拖拉拉的人，可是一碰上她的事，就開始舉棋不定了，她心里的那個人，她不說，他也不愿去提，不，不是不愿，他是不敢去提，怕聽到自己沒辦法面對和承受的東西，他竟變得這樣懦弱。

這兩日她所說的話，比她自打和他開始在一起生活的這些年里所說的加起來還要讓人覺得甜蜜，她說什么他都信，真的，她對他笑，眼睛里不再藏著無所謂的漠然，走路的時候手會自動放到他的手心，一起休息的時候甚至像個孩子一樣全心全意地依附著他，他不動聲色地高興著，滿足著，可是正因為開始嘗到了這種滋味，他更加患得患失。

他嘆口氣，甩甩頭發(fā)上的水珠，走出去。（fighting!GG!你行D！你是可以D！）

青樹整衣整褲地穿了套睡衣坐在床邊的單人小沙發(fā)上，看了他一眼，“不是拿睡衣進(jìn)去了嗎，怎么不穿上。”

“穿什么穿，反正等一下要脫。”他看看圍在腰上的浴巾，又看看她，青樹果然臉有點紅了。

“你真是……”青樹說不出話來，“你這樣叫人怎么跟你好好說話啊？”

她見他不為所動地坐在床邊低頭擦著頭發(fā)，自己去拿睡衣放在他邊上，可人家看也不看地站起來就要解開浴巾上床。

“喂喂！先別睡，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