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伸手摸了摸，發(fā)覺衣服還是濕漉漉的，于是只好重新穿上秦克成的襯衫。

“菲菲，洗完了嗎？我能進(jìn)來嗎？”柳芳菲剛穿上衣服便聽見秦克成在衛(wèi)生間的門外問。

“進(jìn)來吧。”柳芳菲連忙說，并打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

“感覺好些了嗎？頭痛不痛？要不要吃點(diǎn)東西？”秦克成關(guān)切地問。

“感覺還好，不想吃東西。”柳芳菲回道。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一定告訴我。”

“我沒什么需要的，對了，你要用衛(wèi)生間嗎？我這就出去！”

“我簡單洗漱一下就好，你出不出去都可以。”

聽秦克成說要洗漱，柳芳菲忽然不想出去了，因?yàn)樗龑?shí)在很想知道，秦克成如今還用不用手術(shù)刀刮胡子。

“我在這兒看著你洗漱，真的沒關(guān)系嗎？”柳芳菲忍不住小聲問道。

“真的沒關(guān)系。”秦克成回答。

“那你進(jìn)來吧。”柳芳菲忙閃開身往旁邊讓了讓。

秦克成看了看柳芳菲，沒再說話，兀自進(jìn)了衛(wèi)生間開始洗漱。柳芳菲則斜倚著門框，靜靜地從鏡子里看著秦克成。

只見秦克成從洗簌包里拿出自己的電動牙刷，擠好牙膏，開始刷牙。刷牙的時(shí)候他一直低著頭，沒看鏡子，也沒看柳芳菲。刷完牙，秦克成開始洗臉，洗完臉用毛巾擦臉的時(shí)候，秦克成才往鏡子里看了看，這一看，目光便和柳芳菲的目光在鏡子里相遇了。

秦克成忽然就不動了，他望著柳芳菲，柳芳菲也望著他，兩個(gè)人就這樣在鏡子里望著彼此，不動，也不說話。

“你不刮胡子么？”也不知過了多久，柳芳菲忍不住輕聲問道。

“先不刮了！”秦克成說。

“哦！”柳芳菲哦了一聲，很是失望。

“你是想知道我現(xiàn)在是不是還用手術(shù)刀刮胡子吧？”秦克成像是看穿了柳芳菲的心事。

“……”柳芳菲沒說話，低下頭兀自用兩只手?jǐn)[弄著衣角。

“我還在用，一直都在用，如果連這個(gè)都不用了，我和父親之間便再沒什么東西能延續(xù)下來了！”秦克成不禁用晦澀的聲音說道。

“昨天晚上我的樣子很難看吧？”柳芳菲忍不住轉(zhuǎn)移了話題。

“不，你很漂亮，一直都是。”秦克成回道。

“沒穿衣服的時(shí)候也是？”柳芳菲忽然抬起頭直視著秦克成的眼睛問。

“……”秦克成半天沒說話。

“怎么不說話？我沒穿衣服的樣子很難看是嗎？”柳芳菲追問道。

“菲菲，你知道你很漂亮，穿不穿衣服……都……都很漂亮。”秦克成說，并情不自禁咽了一下口水。

“我是知道，我就是想知道你知不知道。”柳芳菲不禁垂下眼簾。

“我當(dāng)然知道，沒有人比我更懂你的美！”秦克成忍不住又咽了一下口水。

“……”柳芳菲不再說話，低下頭繼續(xù)擺弄衣角。

“你推薦我看的那部電影昨晚我看了，我想我找到那句話了。”秦克成忽然說道。

“是嗎？那你說說看。”

“影片的最后，面對已變成了一片廢墟的家園，妻子問丈夫：‘So，whatnow？’丈夫回答：‘Nowwerebuild!’我猜你說的整部電影的價(jià)值所在應(yīng)該就是這句‘Nowwerebuild!’對嗎？”

“……”柳芳菲不說話，靜靜地望著秦克成，望了好一會兒后突然伸手摘下掛在晾衣繩上的衣服說道：“不好意思，昨晚麻煩你了，我該走了。”

“可是，你的衣服還沒干！”秦克成忍不住提醒。

“沒關(guān)系，我用吹風(fēng)機(jī)吹一下，很快就干了。”柳芳菲一邊說一邊拿過吹風(fēng)機(jī)開始吹衣服。

秦克成忙過來搶吹風(fēng)機(jī)：“讓我來！”

“不用，濕衣服我還吹得干！”柳芳菲一邊咕噥一邊試圖擋開秦克成的手。不想秦克成忽然握住她的手腕說道：“菲菲，我終于明白我錯(cuò)在哪兒了。我經(jīng)歷了一場劫難，我的世界徹底崩塌了。而我卻毫無作為，任憑它變成一片廢墟，任憑它雜草叢生……我……我甚至把我最愛的人丟在了那片廢墟里……五年來，我從未想過要重建它，我總是找各種借口和理由逃避，我像一只烏龜一樣把自己縮進(jìn)殼里，假裝殼外的世界與我無關(guān)！我是懦夫，是逃兵，無論面對愛情還是命運(yùn)，我表現(xiàn)得完全不像個(gè)男子漢！菲菲，我真的錯(cuò)了，如果我現(xiàn)在才開始在那片廢墟上重建，算不算太晚？”

“怎么算晚？”柳芳菲問道，忍不住涕淚橫流。

“有你就不算晚，反之就是晚了。”

“我一直都在這里，從未走遠(yuǎn)不是嗎！”

“可是你說你要嫁人了！”

“不是你要我嫁的嗎？你忘了你當(dāng)年留給我的那封信了嗎？”

“菲菲，我……”

“對不起，我真得走了！我這就去換衣服！”柳芳菲哽咽道。

“可是你的衣服還沒干！”秦克成忙說。

“不要緊，就當(dāng)淋了一場雨好了。”柳芳菲拿著濕衣服轉(zhuǎn)身要走。

秦克成忍不住伸出手猛地將柳芳菲攬進(jìn)懷里：“菲菲，別走！你是我的天使，有你我才能生活在天堂。沒有你，我只能活在地獄里！”

柳芳菲不說話，試圖推開秦克成，不想秦克成把她抱得更緊了：“菲菲，我答應(yīng)你，我會重建我的世界，夢想還有愛情我都會重建！”

“我不信，當(dāng)初你還說過不會再丟下我！”柳芳菲掙扎著說。

聽了柳芳菲這話，秦克成忽然xiele氣，忍不住放開柳芳菲沮喪地說道：“是……我的確說過……所以，你一定要走的話我也不怪你，你憑什么要再相信我呢！”

“除非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柳芳菲忽然小聲說道。

“什么事？”秦克成忙問，眼神不禁一亮。

“讓我?guī)湍愎我淮魏樱檬中g(shù)刀！”柳芳菲回答。

秦克成二話沒說，慌忙轉(zhuǎn)身找到洗漱包，迫不及待地將洗漱包里的東西一股腦倒扣在洗漱臺上，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手術(shù)刀遞給柳芳菲：“給，菲菲，刮吧，現(xiàn)在就刮！”

柳芳菲接過手術(shù)刀，慢慢朝秦克成靠過去，她用另一只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和下巴。

“好光滑，好像不用刮了。”柳芳菲哽咽著說，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

秦克成伸出手，一邊用手指輕擦柳芳菲的眼淚一邊哽咽道：“別哭了，菲菲，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柳芳菲用朦朧的淚眼望著秦克成，忍不住聲淚俱下地說道：“你知道嗎？我等了你整整五年，等得快要崩潰了！”

“菲菲……”秦克成叫了一聲菲菲，壓抑已久的感情終于火山一樣爆發(fā)了。他猛地抱緊柳芳菲，開始熱烈而又瘋狂地吻她。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