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壹驚，手中的盤子險些掉到地上。

他把頭埋在她的肩上：“昨晚對不起，親愛的。”

她感到有濕熱的液體流到了肩膀。

心壹下就軟了。

她認識他這么多年，從未見他哭過。卻沒想到今天，他的淚水是為自己的行為道歉。

她有些不知所措。

“別……別這樣……”

她纖細的手向后摟住他的脖子。

“我不怪你。”

我只是害怕了。

第八章

他的氣息還浮動在她的頸肩處，帶著七分后悔三分絕望。

他這么聰明，何嘗又聽不出她的語氣中夾雜的輕微恐懼。所以他給她時間，只要有付出，她會被感動的不是嗎？

“不要怕我。”他湊過頭輕吻她的唇，像點水的蜻蜓。

他奪過她手中待洗的碗筷，放到水池里，又把她推出廚房。

“你去休息吧，我來洗。”

她被推到廚房外，卻發覺自己沒有什么好做的。

好久都沒有在家度周末了，特別是沒有與他壹起了。

可以壹些做些什么？她完全沒有印象。

新婚壹年后，他們就鮮少壹起出游了。他忙，她也試著體恤他而不去纏著他。

曾經他們會壹起干什么呢。

她高三畢業，他大二的那個暑假，他們壹起逃脫父母的管制去了另壹個城市度假。

假期的壹個月過的飛快。他們在那個北方城市里做了許多事。他帶她去看雄偉壯麗的古代宮殿，委迤盤旋的邊防城墻，甯和靜美的湖泊……那是他們快樂時光中的壹段，銘刻著兩人的青春回憶和壹切美好。

也許是那時，她帶他翹了壹下午專業課去游湖。秋日太陽照耀下的湖水泛著金光，蕩漾的湖面就像她的心，與喜歡的人在壹起什么時候都開心。他也從最開始抱有略微的罪惡感到后來的完全適應，與她壹起歡笑。

又或是那年，他們壹同在城郊露營。半夜剛剛準備入睡，他卻把她叫起來說要去看星星。她睜著朦朧的睡眼，卻在仰望那滿天星河的時候瞬間驚醒。暗藍的天幕中鑲嵌著閃現的星，就如黑藍的天鵝絨上放置的鉆石。她記得他在耳邊輕輕地承諾，以后壹定會給她這樣美的鉆石。

他的確給了。

在他正式升為副教授的時候，他們搬離了原先他買的小房子搬到了現在的房子，而她手上帶著的那枚白金戒指也被他換成了現在的鉆戒。

她攤開手，無名指上閃耀著的光輝就如那天天際線上的星。他說到了也做到了。

“親愛的。”

他從背后抱住她的腰。

“我們今天壹起度過吧。”

她怎么能拒絕。

所以她上樓換了壹件衣服。他買的，當時他無視那讓她萬分心疼的標簽而買下，還安慰她說就當是那年的結婚紀念禮物。可他壹年間送她多少紀念禮物，她都快記不清了。

她下樓時，他也換好了。

壹件深格紋襯衫，深色牛仔褲以及咖啡色開衫顯得他格外休閑。與她的淺棕色連衣裙很搭配。

他摟著她在正對門的穿衣鏡前站定，就像天造地設的壹對，那么和諧。

猝不及防，耳根被他輕輕的咬了壹口。她害羞地轉頭。

他也就吞下了，那句險險溜出嘴邊的話，璐璐，你是我的。

兩人坐上了車。

這是輛剛買不久的新車，德系車樸實簡約又不失設計感的外表十分適合他，并且又兼具安全性。

他開車很穩，她坐著坐著就支撐不住困意，睡著了。

第九章

她醒來時他早已經停了車。

坐在駕駛座上凝視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她。

他眸子里蘊含著光，閃爍地看著她。這光強烈而耀眼，她不敢迎上去之好轉頭避開。卻沒有發現他眼底埋藏的深深的失望。

“這是哪兒？”她問到。他沒有提前知會她就帶她來到了這里，令她十分好奇。

“你下來自然就知道了。”

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繼而又解開她的。拔下車鑰匙，走下車去。他繞到另壹邊車門幫她開門。

“謝謝。”她長長的睫毛擋住了她的眼神，他看不清。

“走吧。”他抓住了她的手，緊緊握住。牽著她向前走去。

她不答話，只是跟著他壹直走。

路邊種滿了法國梧桐，層層疊疊的葉片幾乎籠住了全部天光，只剩下葉子的間隙斜下的星點光斑。這畫面似曾相識，她心中涌出壹種強烈的熟悉感。眼前的壹切就像他們初戀的時候壹同散步走過的小路的景致。可惜的是，那條小路連同他們高中就讀的學校都早被夷平，遷址了。

“喜歡嗎？”她微微抬頭看他，他溫柔地望著他，壹如曾經少年時。

“非常美。”她點頭。

他牽著她繼續向前。

地面鋪滿的是金黃的落葉，堆積成厚厚的壹層，踩在上面沙沙作響。她被他牽著，亦步亦趨。不知道這樣走了多久，她終于聽到他說：“我們到了。”

目之所及都是茫茫的壹片湖水。水波在秋日的光照下漾成壹片金色。岸邊聽著壹排小船。他是要帶她劃船？她想。

他拉著她，就像剛出校門的少年，急切而青春地奔跑。她也不得不怕起來，卻感到心中有種最近沒有的舒暢。真的好像是回到了校園時光壹般，心中輕松的沒有壹點負擔。

他帶她乘上壹條小船。

“難道只是要帶我來坐船嗎？”她望著他。

他笑笑沒有說話。把外套脫下：“幫我拿壹下好嗎？”

她坐在他對面，有些疑惑的伸手接下。接著他挽起袖子，先是左邊的再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