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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瑯捂住眼的手掌里有一滴水珠順著縫隙落了下來。他給宋年發了一條短信,但是直到坐上飛機手機關機之前,謝清瑯的手機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來電或者短信提示。謝清瑯悄悄絕了望。***天邊云層壓得格外的低,哥特式的建筑灰蒙蒙一片,尖尖的頂戳向被云朵覆蓋的天空。謝清瑯剛剛下課,穿著一身筆挺的校服,背著個單肩包,兩手很隨意地插在褲子口袋里,耳里塞著耳機,音樂聲開得很大,站在他很遠的地方都能聽到一陣搖滾之音。走到一半的時候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謝清瑯的眉毛高高揚了起來,他摘下一只耳機,略略回頭,眼里全是不耐:“找我有事嗎?我記得該我負責的材料我已經在上課的時候交給你了。”拍他肩膀的是個英國本地人,是他們班的學生。前幾天帶他們課的教授給他們分了個組,讓他們下課自主去完成一個課題。這個人就是他們組的組長,叫凱文。凱文長得人高馬大,一頭金黃色的頭發燦爛如稻麥。不同于一般的英國人,凱文身上沒有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紳士感,相反的是,他很熱情。尤其是對謝清瑯。凱文咧開嘴,笑道:“是啊,不過我們的交往可以不僅僅限于課堂嘛!謝,你長得這么好看,我們都很喜歡你。”如果是換在以前的話,謝清瑯即使不會回應凱文的這種熱情,但是也不會拒絕他。但是現在,謝清瑯早就沒有了交朋友的心思。英國沒有宋年,謝清瑯覺得這簡直就跟沒有空氣似的,他每天都依仗著氧氣罐過活——他在國內找人跟蹤了宋年,每個禮拜會寄他的照片過來。今天恰好是宋年的照片到的日子,他急著回家,實在是沒什么心情在這兒跟凱文磨。謝清瑯把耳機又戴上,一臉的淡漠:“你們很喜歡我,那跟我又沒關系……”謝清瑯的英語一向很流利,這次說到一半的時候卻突然卡殼了。他的眼睛猛然睜大,瞳孔卻劇烈收縮,視網膜里映出一個淡淡的人影來,就在凱文的身后。歐式的建筑雖然很好看,但是一貫單色,整個世界都有點灰灰的感覺。凱文身后的那人就穿著一身鮮紅的大衣,慢吞吞地走在那些建筑物之間的街道上,眉眼低垂,是記憶里依稀的模樣。謝清瑯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在一瞬間麻了,他的指尖忍不住顫抖,心臟像是被人揪住一般,是……是宋年嗎?謝清瑯用力撥開眼前的凱文,拔腿就往前追去。他的腳速很快,腳下虎虎生風,很快就追上了那人。如斯身影就在眼前,謝清瑯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一停,抬起的腳又頓在了空中……是他的年年嗎?但是,年年怎么會出現在這異國的街頭?謝清瑯覺得自己的胸口格外地疼痛。大概是因為他跑得太快,便有些氣喘吁吁。也大約是他喘氣的聲音有些大,前面那人忽然之間回過頭來。很好看的一張臉,黑發黑眼、鼻梁高挺、嘴唇嫣紅,帶著蜜糖般的憂愁的氣息,如一幅山水畫般恬淡。最關鍵的是,他是一個亞洲人。那人對著謝清瑯上下打量了一番,唇角忽然向上勾起,眼里也驟然綻放出一點光彩來。“請問……你找我有什么事?”那人的聲音也很好聽,像是春天破冰之后的汩汩流水——什么都很美好,就是不是記憶里的那個人。謝清瑯的心臟從高空掉入深淵。他搖搖頭,又把耳機戴上,轉身就走開了。身后的那人有些愣愣,看著謝清瑯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英國的夕陽之中。他收了面上的表情,嘴角如流水一般流出一個笑容:“有意思,真有意思。”謝清瑯回了自己的住處。他在英國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是一棟白色小洋樓,帶著一個小花園。這個季節的英國還有些陰寒,謝清瑯穿過小花園,走進屋子里。一樓的壁爐已經生了火了,是謝父給他請的一個老婦人生的。現在這時間,老婆婆應該已經回家了,整個屋子里只有他一個人,空蕩蕩的。謝清瑯隨手把書包丟在屋子正中間的毛毯上,失魂落魄地挨著壁爐坐了下來。他莫名地就想到了還在國內的時候的那些事,那些關于他關于年年關于唐述冬的往事。雖然在英國的這些時間里,這些事都如跗骨之蛆一樣啃噬著他的魂魄,但是從來卻從來沒有今天來得讓他痛苦,就像是靈魂被人活生生拽出了他的軀體。謝清瑯朝壁爐里丟了一塊木柴,壁爐里的火焰猛地上竄,舔舐了木柴,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那個時候他剛剛二十出頭,對世界對人生對愛情的理解都不透徹,他從小過的是被人追捧的生活,鮮花錦瑟,謝清瑯還不知道愛一個人到底是什么。他那時只是一個男生,尚且不懂什么是責任,什么是忍讓,什么是理解,他所懂的就是胸中橫溢的欲望。美人他要,面子他也要。因為這些欲望,他肆意地傷害了一些人,等到現在了,他恍然回首,才發現當初的那些裝腔作勢遺留下來的只有可笑兩字。年輕的時候我們總可以為自己的錯誤找到借口,我們覺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可以被理解的——如果我們不被理解,那么就是這個世界負了我。謝清瑯長長吁出一口氣,平躺下來,四肢癱在地板上。黃昏最后的光透過紗窗照在他的身上,透出死一般的沉寂來。人都有很多面,在遇見宋年之前,謝清瑯也許是那個不知人間愁滋味的大少爺,他聰明、仗義,霸道不講理,但是現在,曾經的那個謝清瑯已經死了,現在活在英國的這個,只是一個喝醉酒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癡兒而已。他身上的活氣都在離開宋年的那一刻消失了。在宋年住院的那段時間里,他曾去看過他。他去的時候宋年已經睡著了,他偷偷站在門外,因為是偷溜出來,大熱天穿著一身西服,汗如雨下,他的眼睫全被汗水打濕,幾難睜開。但是他依舊瞪大眼睛,目光貪婪地舔舐著病床上的宋年,宋年身上的一分一毫,他都不愿錯過。——他那個時候已經完全想不到宋年身后還有一個唐述冬了。就在唐述冬的拳頭朝宋年身上下去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他那個時候是怎么想的?是想等宋年身體好了以后再去找他,他那時候也知道自己曾經對宋年犯下過一些不可說的錯誤,但是他總是認為只要他誠心悔過了,宋年總是會原諒他的。當時的謝清瑯輸就輸在對自己太過自信上。等到角落里的徐天磊慢慢走上前來,坐在宋年的床前。徐天磊眼里的神情沒有人比謝清瑯更熟悉了,那種眼神他曾在謝媛看嚴元的眼里看到過。謝清瑯的心無端被提了起來,他看著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