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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蓮花夢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9

分卷閱讀339

    了不起啊,古代科舉可比后世的高考難多了,那一身酸腐的裴書生竟能一鳴驚人,之前怎么看不出他有這等潛力?

而且還是宰相遠親?在無方書局時可看不出他有這等高門大戶的背景啊……

我忽地來了興致,亦向外張望,可綠樹障目,實在看不清街上景況。

“下面好熱鬧,我們也去看看?”我興致勃勃地開口。

濕婆默不作聲,手中執(zhí)著空了的酒杯,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我瞇起眼,從離開客店起就感覺他有些怪,不僅面上陰晴不定,一個下午在這城中漫無目的地閑逛,也不知是想做什么。

昨日我被他弄得狠了,心中還有所怨懟,今日又見他莫名其妙的模樣,也有些不爽,便平淡開口,“左右無事,我去逛逛,你若不想去便在這里歇息吧。”

說罷,又看了他一眼,見他依舊不應,便也不再理,提了裙擺,顛兒顛兒地下了樓去。

剛走到街上,那喧囂的鑼鼓已然及近,不遠處一行人十來人衣著喜氣,抬了頂軟轎,吹吹打打地向前行進。

街邊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眾口紛紜,有褒有貶,但無不流露出艷羨的神色,我亦在人群里翹首張望,看著那頂軟轎施施而來。

一陣風起,吹開了轎窗上布簾,露出里面一名面無表情的青年。

僅是一瞬,布簾落下,軟轎未停,繼續(xù)前行。

收回遙望的目光,我輕嘆,那轎中之人,果真是裴書生。

熱鬧漸遠,周圍的人群沒過多久便散了,我不想這么快就回去,便在附近的坊間閑逛。

直到走進一間首飾鋪子,我正津津有味地看著琳瑯滿目的珠釵簪花,忽然一道略顯局促的男音從身后傳來——

“小、小花娘子。”

我頓了頓,回頭一看,竟是方才還坐在轎子里的裴書生,已赫然站在身后。

他額間滲著細密的汗水,略是氣促,似是剛跑來的模樣。

他面色泛紅,一個大男人驀然進了女兒家的店,被一眾小姐丫頭們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他著實尷尬,但依舊掩不住欣喜和激動的神情。

“裴書生,許久不見呀。”放下手中簪花,我笑瞇瞇地向他打招呼。

數(shù)月不見,曾經(jīng)落魄的裴術已然改頭換面,在無方書局時,總是一身洗得發(fā)白的布袍,而今站在我面前的男子,穿著一身藏青的對襟袍服,雖然花樣不顯,但料子卻是極好的。

他本是常年不見陽光,瘦弱蒼白的書生形象,好在面皮稍俊,如今考取功名,意氣風發(fā),一掃往昔的自卑落魄,看起來倒有幾分世家公子的模樣。

裴書生見我和顏,有些激動地走上前來,又忽覺越距,趕忙后退一步,不料腳下一絆,差點跌去一跤,惹來周圍女子的細細竊笑。

他束手束腳地站好,那面紅耳赤的模樣,笨拙又有點呆,看得我忍俊不禁。

“在下、在下回了無方書局,那里伙計說你已經(jīng)離開,方才看得還不太真切,沒、沒想到真的是你。”

裴書生有些結(jié)巴地開口,和往昔那眼高于頂?shù)乃岣优腥魞扇耍也唤Φ溃骸胺讲盼乙睬埔娏耍材愀咧薪庠翱嘧x不負于此。”

我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替他高興,裴術雖然酸腐了點,但內(nèi)里并不算壞。

他頷首,有些猶豫又有些赫然道:“離開前我曾留下一封書信,不知……不知娘子你可曾收到?”

我點點頭,“收到了,謝謝你,那信著實幫了我不少忙。”

他面色一喜,又有些羞澀地開口,“如今我已考取功名,得相爺賞識,在府城里也置了一處宅院,雖然位置偏了點,但……但……”

他支支吾吾地說著,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忽然,他停住,盯著我,脹紅一張臉道:“那你、你考慮得如何?”

我莫名,看著那一臉期待又明顯緊張的男子,正欲問他考慮何事,忽然腦海靈光一閃,想起了那封信的最后一頁——

吾若高中,娘子未嫁,愿為遮風,免患流離,共枝棲。

我頓時無語,怎么把這茬給忘了,撓了撓頭,我尷尬一笑,“恐是對不住了,其實我早已……”

突然,裴書生激動地打斷了我的話,“小花娘子!在下一直忘不了與你日夜相處的那幾日,也忘不了臨行前你對我說的話,如今我——”

啊啊啊,他這說的是什么話!

我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你——你閉嘴,什么日夜相處!休要胡說!”

裴書生不顧場合的胡言亂語,登時惹來店里所有人的側(cè)目,眾人看著我們,皆露出十分曖昧的神情。

我一陣頭大,拖著他就想往外走,卻在這時,一陣尖銳的笑聲從店外傳來——

“呵呵呵……今兒個什么日子,這小小的鋪子里也能看見才子佳人的戲碼?”

我頭皮一麻,抬眼望去,就見濕婆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第四百一十一章針尖對麥芒

濕婆的出現(xiàn)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本還在偷偷打量著裴術的小姐丫頭們,隨聲望去,皆失態(tài)低呼,被狠狠驚艷了一把。

是了,這走進堂內(nèi)的男子,膚如白玉,眉目深邃,紅唇艷美,未戴幞帽,一頭墨發(fā)半綰,隨意披泄在肩頭,而他身上衣衫,也與時下男子不同,一襲紅衣長墜,頗有魏晉之風的飄逸,行走間,衣袂當風,拖曳飄搖,一段風流自顯。

這是與三界同壽的上位之神,哪怕入了凡塵俗世,失去往昔記憶,仍不妖不濁,遺世獨立,這骨子里難以掩藏的氣韻,但凡流露出一分,都當?shù)闷痼@艷二字。

此時,裴術已被我放開,身為男子的他看見濕婆也是一呆,半響后回神,猶豫少頃,拱了拱手道:“在下裴術,請問閣下是?”

濕婆輕飄飄地看了裴術一眼,踱著步子走到一處妝柜前,他隨意撿起一支長釵,漫不經(jīng)心道;“不過是出來為賤內(nèi)添妝的路人罷了,你們繼續(xù)。”

我嘴角一抽,好一個賤內(nèi)!

濕婆此言一出,周圍女子們立刻露出了惋惜的神情,郎君已娶,皆又羨慕地看著他手中長釵,似乎在想著怎樣的女子能成為這絕色公子的夫人?

見生意上門,首飾鋪的掌柜立刻迎上前去,殷勤道:“這位大官人的夫人真真是個有福氣的,老朽在此七八載,鮮少見到親自來為夫人添妝的官人。”

說著,便開始推薦起來,“官人手上的這支釵,樣式素雅,釵頭上鑲嵌的是水頭上好的碧海螢石,這螢石可是稀罕物,夜里無光自亮,就連宮里的娘娘們都頗為喜愛,大官人真是好眼光。”

掌柜實在是個會說話的,那支不怎么起眼的素釵被他這么一夸,還成了稀罕物。

已有女子追問,“掌柜的,那釵可還有多的?”

掌柜擺了擺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