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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心尖像是被誰澆下冰涼冷水,一陣哆嗦,冷得透徹,身子驀地一僵。她的目光朝門縫看去,龍床上躺著一騎裝打扮的人兒,雖是男裝,但身形嬌小,分明就是個女子……霎時間,她腦中閃過如幻似真的夢境中的一個畫面──皇宮西園,海棠花開遍了,白粉的花瓣零落飄蕩。年輕的帝王在花樹中長身玉立,面如冠玉,他側著頭,對在身旁女扮男裝的護衛勾唇輕笑,親手折下了一朵粉嫩的海棠遞給她……周蓮葭胸口大力起伏,輕輕喘了起來,她來了!那個女人來了!那個本就是秦徹青梅竹馬的女子,被她父親構陷下獄的孟大將軍之女!將來會取代她的新皇后,孟亭玉!不受控制的,她眼前閃過那蓄意被她遺忘在腦海深處的那一幕──在他與那女子大婚的隔天,她被人壓著跪下,膝蓋重重地敲在石地,她眼前是紅色的木盛,一條白綾,一杯毒酒,冷宮破敗的小屋中,太監jian細的嗓音揚聲道──“周蓮葭!皇后念你畢竟無過,雖是反逆之女,仍大發慈悲賜你體面的一死,你自己選一樣吧!”她神情呆楞的看著那木盛,周家事敗,她想盡辦法保住了母親,可從沒想過他會饒自己一命,之后如她所預料的,他剝奪了她皇后的身分,卻不知是何緣故,他遲遲沒有下旨要她的命,原來,只是時候未到……他不過是想把這恩澤交給新的皇后……她勾起唇,拿起毒酒,仰高秀美的頸子,沒有第二句話,優雅的一飲而盡。太監和宮人們退了出去,她軟倒在陳舊的木床上,咬牙忍耐著毒藥入腹后萬蟻噬心的痛楚,疼得眼淚直流。她最是怕痛,牙都咬破了唇,血絲流過唇角,卻倔強地沒有哼出一聲痛呼。她淚流滿面地看著黑漆漆的屋頂,竟莫名想起了他、想起兩人間那些不歡而散的畫面,心里頭驀地一澀……漸漸地,她靈動的眸失去溫度,臨死前,誰忽然大力踢開了房門,熾熱的光一大片灑進灰暗的房中,她被刺得反射的閉眼,模糊中,她聽得有個人兇狠的大喊,只是──她,再也看不見了。紫宸殿中,她腳步突然一個踉蹌,往后急退了一步,竟差一點絆倒自己,還好身后的大宮女即時伸手扶住了她。“娘娘,沒事吧?”大宮女蘇綰小聲問著,趕緊扶好她。她的手壓著自己狂跳的心口,喘著氣,聲音哆嗦著,“臣妾、臣妾……不該擅闖內殿,這就回去了……陛下……請、好生修養。”說罷,她轉身,頭也不回的領著宮人,迅速離去。內殿中,床上的女子沙啞著聲音說,“徹哥,這么讓她回去沒關系嗎?”秦徹亦從門縫瞧見了一抹紅絕塵飄去。他皺眉,不過是聽得她話語中的慌亂無措,他心里頭竟莫名地揪了起來,不適的感覺久久不散。只是,他面上并無表露,語氣淡淡的對女子說道,“無礙,她本來就不該擅闖此處。”龍床上女扮男裝的小姑娘雙頰忽地泛紅,隱秘的有些歡喜,他不讓自己的皇后進來,卻親自把受傷的她抱到龍床……想到這,她嘴角不由得一翹。孰親孰遠,高下立判。*,.*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今日就一更~嬌惰小皇后第二十六章皇后失寵?*清寧殿。大宮女蘇綰見主子一回宮就臉色灰敗的坐在鳳榻上一動也不動,擔心的說,“娘娘,哪里不舒服嗎?可需要叫太醫來診脈?”她神色懨懨的,擺了擺手,輕柔的嗓音低低的說,“無事,只是有些累了,歇息一下便好,你們出去吧。”大宮女聽得吩咐,便喚人放下窗遮,靜悄悄地領了宮人退下。她一人枕在鳳榻上,在殿內晦暗的光線下,她瞳孔中的光浮浮沉沈,她今日一驚一乍的,先是擔心他出了什么事,慌得什么都沒想就闖入紫宸殿,接著,又因為他一句話心頭寒顫,看到那個女人,更是心如刀割……她哪里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動心了……她竟然愛上了那個殘忍冷酷的帝王。真傻,真傻……周蓮葭,你真是傻透了……她在心中冷冷的嘲笑自己,臉頰卻濕潤了,不知何時,她竟已淚流滿面。她在床上躺到了日落時分,才緩緩坐起身,臉上的淚痕已經干涸,神情平靜。與帝王的交歡不過是場意外的插曲,周家的結局早已經定好,絕不可能因這段露水情緣而改變……她,不該沉淪的。經過這一日,小皇后又在心中重新筑起了高墻。之后半個多月,帝王不知何故沒再踏入清寧殿,皇后娘娘失寵的傳聞甚囂塵上,朝野間流言沸沸揚揚,但很快地,大家就被朝中一件大事給炸得轉移了注意力。當初帝王提出藍田縣與泰山郡作為試驗新法之郡,眾人眼光都放在藍田縣討論不休,而泰山郡便照之前規格章程執行新法,卻沒想到新法一試行,才知道泰山郡隱瞞了新開掘的鐵礦,而泰山郡丞,正正是周家人。這事連周惠都不知道,當消息呈上朝堂時,他都懵了一瞬間,可姜畢竟是老的辣,他立即堅稱不知這事,但既是同族,他身為族長管束不周,當負荊請罪。“此事周大人絕不知情,陛下明鑒啊!”朝堂中有一半大臣都為其求情發聲。帝王冷冷的掃過跪了一地烏鴉鴉的臣子,心中一片寒意,周惠的勢力竟占據了一半的朝廷……!他思及半個月前的刺殺,要說和周惠無關他絕不相信,那些歹人招招看準他的下盤,連最后一箭都是朝腿射的,要的分明不是他的命,而是想把他弄成廢人!好一個周惠,看來是等不及周蓮葭誕下龍子,想一舉竊國了!可惜那群黑衣人在侍衛追上后全都服毒自盡了,如今他半點證據都沒有……秦徹眸色一厲,他自是知道在鐵礦一事不可能直接牽連周惠下獄,卻也不可能放過他,他不是要負荊請罪?呵,那就回家修省吧!當日,帝王下了詔命,暫時削奪中書令的任官,等查清泰山郡鐵礦一事,才允其復職。周家出了這等大事,周太后立刻就急了,才沒幾天就坐不住,把周蓮葭叫去了。“皇后,你前陣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