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你們可以走了
65.你們可以走了
顧惜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醫院里了。 她沒死,傷得好像也不重,除了肢體綿軟得使不上力,頭疼欲裂外,她的視線掃了一圈周圍的環境。 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但她看了眼此刻守在病床邊的三個男人,只覺得頭更疼了。 于是她選擇閉上眼。 就當是一場夢,醒來她也不敢動。 既然醒了就別裝死。 一道幽幽涼涼的嗓音在她左邊響起,但這語氣她聽了脊背一寒,有點毛骨悚然。 顯然顧正初的怒火正在熾烈燃燒,感覺他恨不得家暴。 惜惜,你感覺怎么樣? 聽到孟謹言的聲音,顧惜睜開眼,將視線投向病床的右邊,而他身旁還有寧秋和。 她跟他們四年沒見了,再次重逢竟然是在醫院里,她覺得自己在前男友面前簡直是不可能更丟人了。 幸好你當時系了安全帶,安全氣囊也保護了你,醫生給你做了檢查,有腦震蕩所以你一直昏迷,好在沒有骨折。不過還是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確認無大礙就能出院了。 給她描述病情,安撫她的人是寧秋和。 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醫院?這是令顧惜疑惑的一點。 她發生意外醫院肯定會聯系家屬,但顧正初不可能會通知倆人。 孟謹言和寧秋和還沒答,顧正初就譏誚道。 呵,剛學會開車就跑去跟人飆車,出了車禍都上社會新聞了。 意識到自己社死了,顧惜的心狠狠地塞了一下。 一想到她去的目的,還是為了阻止盛麟做出飆車這么危險瘋狂的舉動,現在這結果真是啪啪打她自己的臉。 對了,盛麟呢?!她立馬脫口而出問道。 他當時坐在副駕駛,你們的車先撞到樹再發生側翻,所以他的情況比你嚴重很多,肋骨骨折,而且斷掉的肋骨還插進了肺部,他剛從手術室里推出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寧秋和說道。 聽到這話,顧惜簡直是羞愧難當。 這輩子盛麟還沒打算尋死呢,她差點就送他上路了。 而相較于他而言,自己這傷簡直就搬不上臺面,她覺得自己更加沒臉見人了。 現在什么時候了? 快五點了,你昏迷了很久。孟謹言道。 顧惜看出三人應該擔心地守了她很久,氣色都不太好。 我沒事,你們快回去休息吧。顧惜此時心情很復雜,便對他們道。 她已經醒了,你們可以走了。 顧正初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但倆人都沒動,看著顧惜,顯然依然擔心她的狀況,想要陪她。 四年沒見,顧惜情不自禁地仔細打量起他們來。 倆人都是毋庸置疑的帥哥,放在人群里,都是出挑的養眼。 一個斯文清俊,一個漂亮精致。 四年的光陰,讓倆人褪去了年少的稚嫩,添了沉穩的魅力,就像樹上介于青澀和成熟之間的果實,酸甜爽口,新鮮誘人。 但顧惜除了對倆人氣質和外貌都更優秀的感慨之外,內心還多了一種油然而生的感動和自豪。 上輩子,一個英年早逝,一個坐牢瘸腿。 這輩子,關鍵時刻她做了對的事,讓倆人都好好地,活成了她期望的最好的模樣。 不過,因為有顧正初在,顧惜也不敢多看,視線在倆人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就落在他們的衣服上。 他們顯然都是急匆匆趕來醫院的。 孟謹言的西裝都沒換,領帶隨意塞在口袋里,看起來一臉疲憊。 寧秋和應該是本來已經睡下了,睡衣外面隨便裹了件外套,睡褲也沒換。 見顧惜注意到自己的睡衣,寧秋和解釋道。 是張霄打電話告訴我的。 顧惜明白了。 估計她跟盛麟發生意外,圈子里馬上傳遍了,有人知道張霄跟她有私交,便特意告訴了他一聲,而張霄一定會通知寧秋和。 自打寧秋和在張霄家里養過一段時間傷后,張霄媽就認了寧秋和當干兒子,寧秋和和張霄從哥們成了半個親兄弟,倆人上大學都在同一個城市。 甚至,不久前,倆人還合伙開了一家律所,當然,張霄只是資方。 寧秋和之前工作的一家大律所,老律師眼紅他太受客戶歡迎,一些女客戶過來就指名要他,他案子接到手軟,于是聯合其他人排擠他,手段也是越來越過分。 張霄不想兄弟這么憋屈,為他打抱不平,于是慷慨解囊,直接讓他出來單干。 至于孟謹言,金融圈對新人來說自然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不分白天黑夜的加班是常有的事,他當時應該是在加班,聽到消息便立馬趕來。 顧惜很慚愧,兩個前男友忙事業前途無量,她倒好,跟一幫小屁孩跑去飆車還出了車禍,簡直是丟死個人。 謝謝你們來看我,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頭還是很疼,還想睡會兒。 當著顧正初的面,顧惜也不便多說什么,便讓倆人先走。 孟謹言和寧秋和也清楚顧正初對倆人的不待見,畢竟曾經當面威脅過他們,所以盡管隔了整整四年,他們好不容易見到顧惜,但倆人也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便一起離開了。 倆人一走,顧惜原以為顧正初一定會訓她一頓,結果并沒有。 餓不餓?我問過醫生了,你可以吃點東西。 顧正初神情還算平和。 可他這樣,反而讓顧惜心里發憷,她捂住臉。 哥哥,你還是罵我一頓吧,你這樣子更嚇人。 顧正初輕笑了一聲。 你應該慶幸你運氣不錯,我現在已經不生氣了。 真不生氣? 顧惜放下手,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頭很疼?他問。 疼哥哥,我想吃餛飩。顧惜故意試探。 好,我讓助理去買。 算了,現在才五點,你不能這樣剝削下屬。 聽你這意思,是想讓我去買?你支開我想干什么?顧正初眉梢一挑,問道。 見果然瞞不住他,顧惜馬上招了。 我想去看一下盛麟,畢竟是我害的。 現在麻醉還沒退,還在重癥監護室里躺著,你去也沒用。 顧正初直接打消了她的念頭。 顧惜只好閉嘴了。 還想吃餛飩嗎? 想。 顧正初交代了護士,還是去幫她買餛飩了,等他回來時,還給她帶了盛麟那邊最新的消息。 他的生命體征平穩,過幾個小時沒什么狀況就能推到普通病房里了。 顧惜懸著的一顆心暫時放下了,把一碗餛飩都吃光了,連湯都喝了。 這時候剛好天亮了。 你回去睡覺吧,我有事可以叫護士,不用非得你在這陪我。 顧惜對他道。 吃飽了嗎?他卻問。 嗯。 要喝水嗎? 顧惜搖頭。 一問一答結束,顧正初解開襯衫的袖扣,挽起袖子,然后上了病床,一臂將她圈抱在懷里。 那睡吧。 病床自然沒有家里的床大,但倆人側身躺著還可以,顧正初親了親她耳旁的發絲,對她道,此時語氣透出一絲疲憊來。 喔。 闖了禍,顧惜是不敢作妖了,老實乖巧地躺他懷里。 顧正初似乎是真累了,沒過多久,她耳畔就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 這么被顧正初抱著,感受他的身體和溫暖的體溫,顧惜紊亂的心緒也逐漸平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