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別人,麻煩他。
不麻煩別人,麻煩他。
否決了顧文欽再住一晚的提議,第二天補完剩余的鏡頭后馮君同就收拾行李回了永州,一路上都在絞盡腦汁地思考要怎么應付他接下來的招數。 以他年輕氣盛的程度,怎么可能輕而易舉就放她回寢室。 她將他在心里數落了個遍,恨恨地咬牙切齒,一會又愁眉苦臉,如此反復。 顧文欽瞥見,關心地問侯了一句。 馮君同舔舔下唇,緩緩說: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有同學約我今晚一起吃飯,我說腳崴了,得盡量減少活動 同學?難的女的? 他眼觀六路留心路況,云淡風輕地再問。 男的女的都有吧 她清了清嗓子,忽而轉過臉瞪他:重點難道不是該減少活動嗎! 顧文欽早聽出她另有所指,在她手背上拍拍:送你回寢室。 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馮君同不敢相信:你說真的? 嗯。 顧文欽解釋:跟長輩約好了一塊吃頓飯,今晚不能陪你了。 那太好了。 馮君同雙手鼓掌,剛拍兩下,瞥見他的眼神,訕笑著把手放下,我的意思是,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他嘴角動了一下,有心逗她:難得你在,不如就跟我一起去? 聽出他玩笑的成分,馮君同笑笑,我腳都崴了,你忍心讓我這副樣子到處走動嗎? 理由恰當,正好免了彼此的尷尬。 顧文欽捏她的臉:別多想。 嗯。 她幾分敷衍地回應,轉頭面朝向窗外。 這幾天下地注意點,練舞的事先放一放。 他溫聲叮囑。 好。 雖然沒跟顧文欽去見長輩,但他的話也提醒了馮君同,回到寢室她就打了馮微霜的電話。 與先前幾次得到的結果一樣,還是在通話中,大概率是把她拉黑了。 她自己掛了電話,去通訊錄里翻找梁宏的號碼,這次有人接了。 馮君同打起精神,先喊了聲宏叔。 我就想問問,您這幾天有見過我mama嗎? 我現在在你家呢,來陽臺接的電話。 那頭回她。 馮君同緊著的心松了松,我mama怎么樣了?這幾天沒出什么狀況吧? 沒有,身體都好,就是去了趟永州回來后就郁郁寡歡的,你跟她吵架了? 嗯。 那頭嘆息:你們叔叔能問下原因嗎? 也沒什么,過段時間我回來跟她認個錯就沒事了。 她故作輕松地回,請求道:在此之前麻煩宏叔您有空多去去我家陪陪她。 嗯,我會的,你別擔心好好上學。 謝謝宏叔。 掛了電話,馮君同臉上的笑隨之消失。 馮微霜現如今的狀態根本經不起折騰,她但凡有點為人子女的良心,也不該在這種時候還給她尋不痛快。 她仰頭吸一吸鼻子,濕了眼眶。 顧文欽留給她的自由活動時間只有一晚,第二天便與趙一丹密謀將她打包送出了寢室。 男朋友好吃好喝供著你不要,非要留擠寢室吃食堂,你說你腦子被門夾了吧!沒胖個三無斤別給我回來! 趙一丹一連戳她額頭,轉身笑瞇瞇將她的包和人一起送上了顧文欽的車。 你到底許了她什么好處,她怎么什么都聽你的? 朋友間相處要少給別人添麻煩,可我不一樣,我是你男友,理應照顧你。 馮君同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不然光靠趙一丹哪里能把她拖出寢室,她就是覺得感慨。 他們兩個,她竟然寧愿麻煩他多一點。 車子緩緩開離寢室樓,到了十字路口的位置往南開。 去你大學城的房子嗎? 嗯。 馮君同稍稍踏實了一點,那套房子他新買的,他父母應該還不知道。 我可以是可以跟你去,但你晚上的時候,能不能克制點 她試著去提條件,盡管人已經上了他的車。 我只是想帶你來養傷。 他無比正經地回答。 馮君同早看透了他道貌岸然的本質,嘖嘖搖頭。 算了,不跟你計較了,反正你自己有分寸。 他眉梢一揚,抓了她的手扣在掌心里,交代說:你就放心呆在家里,一日三餐會有人送來,我白天要去公司,下班后會早點回來陪你,沒什么要緊事,盡量少走動。 嗯。 明白他是為自己好,馮君同一口應下。 接下來三天,馮君同過上了豬一般的生活,一到飯點便有人送吃的過來,大排小排豬骨羊骨,一日三餐之外還額外附送一份甜點下午茶。 三天下來,她腳好了,臉也圓了一圈。 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沒這么懶過,三天沒出門,吃了睡睡了吃。 晚飯時候,她邊吃邊吐槽。 顧文欽看著她的碗,適時給她夾菜,回應說:是我的錯,這兩天太忙了,沒好好陪你運動。 折騰到深夜十二點還叫沒好好運動? 馮君同倒吸口冷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裝沒聽見,捏捏她的臉蛋,溫聲提議:后面幾天天氣都不錯,帶你去沙灣那邊走走? 不去,有事。 別說她是真有事,血淚教訓擺在那兒,就是沒事也萬萬不敢去。 什么事? 馮君同猶豫了半晌,實話實說道:后天我爺爺過生日,我得回去一趟。 他應該會好奇她為什么只跟mama住的吧,如果追問的話再撒謊好了。 顧文欽垂著眼簾,自然地給她夾菜,也在永州嗎? 嗯。 住一夜還是當天回來? 她停箸沉吟:當天回來吧。 他點點頭,問她: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你陪我去干嘛。 她搖頭失笑,他卻一臉嚴肅。 以為他是怕自己跑了,馮君同保證說:我去露個臉就回來了,還回你這兒。 嗯。 馮君同暗暗松口氣,慶幸他沒有尋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