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敵
情敵
心里頭再煩,地球照樣要轉,答應了景區的拍攝得去。 趙莊那邊的拍攝時間初步定在周六九點開始,根據拍攝進度,如果第一天沒拍完,第二天再補一部分鏡頭。 馮君同原先是計劃提前一天過去,周五當天臨時改成周六清晨早起出發,沒有別的原因,就怕自己被折騰到第二天起不了床。 顧文欽客房都預定好了,對她突然變卦的行為不置可否,一個星期都熬了過來,不差晚它這一天。 從永州到趙莊要兩個小時,以防路上有什么事耽誤時間,馮君同做主將出發的時間定在了六點,這就意味著她最晚早晨五點半就得起床梳洗收拾東西。 顧文欽那邊是躲過去了,可冬天要早起同樣不好受,從坐上車她就開始打哈欠,讓顧文欽以為她是不是熬了夜。 昨晚沒睡好? 之前弄到半夜也沒見她困成這樣。 她歪倒在座椅里擺頭:起太早了。 那你可以先睡一覺,過去要點時間。 嗯。 車子緩緩駛出校園,馮君同沒立即闔眼,無所事事地望著路兩邊寂寥的雪景,忽然自言自語般嘀咕:要不去淮遠吧? 顧文欽聽見了,神色不改,現在嗎? 當然不是。 馮君同勉強笑笑,調整了坐姿,背對他面朝另一側,我睡了,到地方叫我。 好。 剛起的話題就此打住,沒有人再提,馮君同中途醒來一次,吃了塊巧克力又繼續睡了。 作為一座兼顧人文與自然的小城,趙莊每年都吸引著成千上萬的游客前來打卡,馮君同這次的拍攝是給景區做宣傳,所有取景都在景區里,到了趙莊還早,剛好顧文欽定的酒店也在景區里,兩人商量過后決定先去辦理入住。 跟蘇易住進同一家酒店,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景區里上檔次的酒店就那么幾家。 顧文欽在辦理入住,馮君同當時守著行李箱站在大廳中央等他,聽見有人喊自己,循著聲音望去,因為就合作過一次,慢了一拍才把臉和名字對上。 蘇易已經走到她面前,你今天才過來的?男朋友呢?不是說他送你過倆嗎? 他一連問了三個問題,邊問邊東張西望。 馮君同抿唇:在辦入住。 剛好辦完入住的顧文欽朝兩人走過來,站在她身側,一手拿著房卡,一手去攬她的肩,辦好了,一間大床房。 而后側過頭,像才注意到還有一個人,朝蘇易點頭致意:你好,又見面了。 你好,原來馮君同的男友還真的是你。 蘇易臉上堆起不自然的笑,你們先忙,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稍后見。 沒了初見面時的熱絡,朝馮君同客套地點點頭利落離開。 馮君同無語地推了推身邊人,我就說是你想多了吧,就見過一面,人家怎么可能對我有意思。 用得著他去強調一間大床房,羞都羞死了。 顧文欽重新攬上她,順著她的話講:嗯,是我想多了。 行李不多,東西放進房間后就該出門忙正事了。 她這次還是和蘇易一同出鏡,只是有別于前一次的婚紗寫真,此次為了與趙莊古鎮的歷史底蘊相呼應,她和蘇易都換上了相應的古代常服。 開頭是她的舞蹈鏡頭,蘇易在其中翩翩公子的角色,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其他幾組搭檔,馮君同跳完舞在一邊休息等待之余,注意力被一對年紀相差不大的兄弟吸引住。 兩個小朋友也非常喜歡她這個漂亮jiejie,從mama那里拿了糖來分給她。 盛情難卻,馮君同收下拿在手中,跟他們的mama閑聊:兩個小朋友長得好像。 對方笑應:明明是我生的,一個兩個卻都像他們的爸爸。 馮君同一怔,臉朝向不遠處的顧文欽。 他正被一個女生搭訕,見她看過來,沒理那個女生徑直朝她走來,有事? 也沒什么,就是發現你挺受歡迎。 馮君同回神隨口找了句話應,顧文欽彎腰湊到她耳邊:要不要我給你數數我的情敵們。 光他見過的都有這么多了,沒見過的還不知道多少。 馮君同滿臉無辜:哪里有 微信好友列表,還不允許我刪掉。 馮君同給他不輕不重的一捶,你無不無聊。 哪有人這樣的,三天兩頭地琢磨怎么將她好友列表里的異性拉黑刪除。 我這是防范于未然,怎么能叫無聊。 他振振有詞,馮君同恨不得再給他一捶,那邊攝影師在叫,馮君同將收到的糖果塞到他手里,我去忙了,你老實一點。 接下來拍一組空中作舞的鏡頭,難免就需要吊威亞,顧文欽事先不知這一項,在她套設備的過程中直皺眉,就不能不拍? 來都來了,放心吧,我有經驗。 馮君同拍拍他的肩。 她信心滿滿,臨到快結束時還是出了點問題,也怪她大意,熱身時偷了點懶,完成最后一個旋轉落地的動作時就崴了腳。 顧文欽的視線一直鎖定在她身上,她一落地立即便趕到她身邊,一臂將她擁入懷里。 馮君同自他身前抬起臉,我的腳,好像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 他目光往下。 她更心虛了,訥訥地點頭:崴了 顧文欽往她腦門叩一下,在她面前蹲下身去,哪只腳? 右邊 顧文欽手掀起長裙一角察看,她穿著絲襪打底,根本瞧不出嚴不嚴重,此時其他工作人員陸續圍過來,他的手從她腳踝處拿開,站起身又敲了敲她的腦門,這就是你說的有經驗。 純屬意外 怎么回事? 解鋼索的工作人員詢問。 腳崴了。 顧文欽回答,一邊彎腰將人打橫抱起。 馮君同受驚的低呼,推搡他就要跳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別動。 聲音嚴厲,馮君同瞥見他陰沉沉的臉色,立即就老實了。 將她安置到臨時搭建的休息區后,顧文欽找到了現場負責人,腿腳對一個舞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后者在聽聞馮君同崴腳后主動提出要她先回酒店處理患處,最重要的舞蹈部分已經拍攝完畢,剩余的鏡頭可以明天再補。 兩個人乘坐觀光車回到酒店,期間他一直板著臉。 馮君同坐在沙發里假裝在玩手機,聽見他讓酒店送點冰塊過來,掛了電話后又走進衛生間,拿來一張濕毛巾走到她跟前。 你自己脫還是我來? 馮君同忙殷勤地回應:我自己就行。 三下五除二脫了打底的絲襪。 顧文欽抬起她的右腳放到自己腿上,將泡過涼水的毛巾敷在傷患處,這里? 嗯 疼不疼? 有一點。 她每答一句都在看他的臉色,手指去戳他僵硬的嘴角,還在生氣? 沒有。 明明就有。 顧文欽手一頓,這時門口傳來按鈴聲,他放下她的腿起身去開門。 是送冰塊的酒店人員。 門重新關上,他拿著兩瓶結冰的飲用水回來,其中一瓶替換了她右腳踝上的毛巾。 大冬天的,馮君同冷得倒吸一口氣。 顧文欽瞥她一眼:忍著。 嗯。 自己的腳,馮君同當然不敢馬虎,咬咬牙忍了。 逐漸習慣后也沒那么涼了,何況房間里還有空調,坐久犯困,她掩嘴打個哈欠,本來還想結束了趕去吃碗冰粉,現在看來是去不了了。 早就聽說趙莊的冰粉清甜不膩,他們坐觀光車回來的路上就途徑了兩三家,家家生意興隆。 顧文欽沒接話,將冰塊瓶交到她手里,起身套上外套。 你要出去嗎? 嗯,出去走走。 馮君同以為他是出門參觀景區,眼睛一亮:如果經過冰粉店了順便幫我打包一份,謝謝。 男人斜睨她,半晌生硬地詢問:還有嗎? 嗯想不起來,就吃個冰粉吧,請幫我把包拿來一下,我給手機充個電。 她手指門后的鞋柜,顧文欽將上面的小包拿來給她。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冷了,這段時間手機耗電特別快,明明都是才換的手機 她從包里翻出充電線,左右張望,才發現坐的位置離插座很遠。 顧文欽神色不改地把人抱進臥室放到床上,還有什么? 語氣有點兇,馮君同沒放在心上,忙不迭催他:沒了沒了,你快去吧,早去早回。 房門開了又闔上,顧文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