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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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臉離得很近,他目光灼灼盯著她瞧,馮君同來不及說話,他的嘴唇貼了上來,灼熱的呼吸盡數噴灑在她臉上。 馮君同漸已習慣與他的親密,短暫的愣怔過后,手臂搭上他的脖子,伸出舌尖去碰他的嘴角。 箍在她腰間的胳膊瞬時收緊,顧文欽趁勢將舌滑進她的口腔里加深這個吻。 雪還在洋洋灑灑下著,車窗外白茫茫一片,所有的車輛和行人都消失了,整個世界安靜得只剩下他愈發急促的呼吸聲。 男人的手掌有意無意地在她腰間游走,馮君同就坐在他大腿上,感覺到臀下的堅硬,她一動都不敢動。 顧文欽枕在她肩窩處喘氣,狠狠揉了把她柔軟的腰肢解癮,暫時先放過你。 馮君同整個腦袋拱進他胸前,露出的一點耳朵紅得像胭脂,顧文欽咬上去,低啞的嗓音詢問她:要不今晚別回去了。 去他那里。 埋在他胸前的腦袋輕輕一搖。 他和她保證:你不同意,我不會亂來。 她還是搖頭。 好吧。 他輕嘆一聲,倒確實沒勉強她。 可人算不如天算,吃過晚餐后,顧文欽送她回學校,站在寢室門口,馮君同將隨身的包里里外外翻找了兩遍,終于隱隱約約地記起來,那天在家剪完指甲后隨手把指甲刀放在茶幾上。 跟指甲刀別在一起的還有寢室的鑰匙。 如果是平常打電話給趙一丹也可以,可馮君同今天回來,就是因為明天要幫趙一丹代課,她本人回鄉下老家給爺爺過壽了不在永州。 至于周顏,別說她不在寢室,即便在八成也懶得過來開門。 已經九點多了,外面還下著大雪,馮君同在門前猶豫了會,打電話聯系另一個室友。 電話接通,人倒是在永州,鑰匙也在身上,可住處距離學校有點距離,路面又滑,等她拿到鑰匙再趕回學校,宿舍樓早關了。 為今之計,只有守在門口等周顏回來,厚著臉皮跟在她后面進去。 冬天出門走動的學生不多,偶爾才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戴耳機背靠著墻聽歌,數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看到顧文欽的來電,順手就接聽了。 怎么都不開燈? 啊? 她驚訝地反問:你怎么知道? 我還沒走。 她左顧右盼,還是沒聽懂:什么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現在站的位置剛好能看到你寢室的陽臺。 她們寢室的陽臺朝里,能看到陽臺的位置只有兩幢公寓樓之間的小花園 馮君同飛快地跑到樓梯口推開窗戶探出去腦袋,果然看見白茫茫的雪地里站著一個挺拔的人影。 許是察覺到有人注視自己,他的臉轉了過來,看到是她后笑著揮了揮手,踩著白雪朝她走來。 怎么不進去? 寢室就在二樓,他掛了電話站在下面問她。 馮君同趴在窗戶邊,猶猶豫豫地回說:開門鑰匙,我好像忘在家里了 你呢,你怎么還不回家? 生怕他提出某個要求,她趕緊追問道。 不想走。 至于為什么還不想走,他仰臉望著她,現在打算怎么辦? 馮君同鎮定地說:等另一個室友回來開門。 就那個跟你關系很差的室友?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會給你開門嗎?而且即便今晚進門了,在鑰匙寄過來前你打算怎么辦,一直呆在寢室里? 馮君同心梗了。 下來吧。 男人向她勾手,心情似乎不錯。 她裝成聽不懂:下去做什么 跟我回去,去我那兒。 她搖頭:不用,她馬上就回來了。 她如果不回來,你就一直等下去嗎?這么冷的天? 他蹙著眉,她張了張嘴,猶疑不定地說:那我去賓館住一晚吧 的確很冷,才一會兒她腳已經凍麻了。 顧文欽又問:住賓館不要錢嗎? 馮君同剛想說學校附近的住宿不貴,見他神情寡淡,默默將話咽了回去,說:那我去朋友家借住一晚好了,現在過去還來得及。 哪個朋友?程全?他不是有女朋友了?你住過去他女朋友不會介意? 馮君同深呼吸,不爽地扁嘴:什么都讓你說了。 他嘴角輕揚,仰臉朝她招手:乖,下來。 去他那里。 下雪天道路限速,車開進君悅藍灣時都快十一點了。 再次踏入這棟房子,馮君同的心境與前一次可謂是截然不同,隨著身后的門被不輕不重地闔上,那種不自在達到了極點。 顧文欽走在她后面,從鞋柜里取出上次一起逛超市時買的女士拖鞋放到她腳邊,換上吧。 嗯 她看似自然地換了,跟在他身后走進客廳。 顧文欽將東西放客廳的沙發上,問她:想吃宵夜嗎?還是直接洗漱睡覺? 都才吃飽,她抿了抿唇,別扭地說:不餓,先洗漱吧。 好。 他重新拿上她的行李,那走吧,臥室在二樓。 她慌里慌張地拒絕:不用不用,沙發挺大的,我睡沙發就行。 有客房為什么要睡沙發? 他面露疑惑,恍然大悟地看向她:你以為樓上只有一件臥室? 不是 她底氣不足地否認,恨不得鉆地洞里。 顧文欽上前將人拉到懷里,好笑地說:放輕松,我不會對你怎么樣。 她緊閉眼手捂住發燙的臉頰。 沒臉見人了。 整幢房子燈火通明,馮君同跟在他身后來到二樓,兩人在原木色的房門前站定,他推開房門,進去吧,我就住在你隔壁,還有什么需要可以喊我。 嗯。 考慮到時候不早以及她此刻的心情,顧文欽將她的行李放到桌上就出去了。 馮君同小心翼翼地反鎖好門,這才有心思來打量這間客房,與這幢房子整體的裝修風格不同,這間客房以溫柔的杏色為基調,輔以一定面積的淺粉為點綴,頭頂的羽毛燈,淺粉色的床單被套,床頭用做裝飾的花束和布偶等等,整個屋子都散發著明朗輕快的氣息,怎么看都像是女孩子會喜歡的。 他一個男的 馮君同抱頭,決定暫不去想這些,奔波了大半天,現下最重要的是先洗個澡沖沖身子。 夜深了,洗完澡的顧文欽端著杯牛奶,另一只手去敲門。 先是鎖開的聲音,而后房門從里面打開,她站在門口伸出個腦袋,有什么事嗎? 她剛吹干頭發正準備睡覺。 喝了牛奶再睡。 他將熱牛奶舉到她眼前,馮君同伸手接過來,露出半截纖細的小臂,在燈光下瑩白如玉。 沒穿衣服,只披了件浴袍。 謝謝。 她含羞帶怯地道謝,正想關門,顧文欽一只手自然地抵在門上,問道:房間的布置還喜歡嗎? 啊 她要關門的動作一頓,語氣驚訝:這個房間難道 嗯,特意給你準備的。 她舉著牛奶杯,默默無言。 他皺了皺眉:你不會以為還有其他女人吧? 這倒沒有 她以為這是他的某種特殊興趣。 馮君同沒敢說。 但顧文欽沒瞎,從她的神色里大概也猜到了沒什么好話,一巴掌按到她腦袋上,你這腦袋成天就想些有的沒的。 馮君同沒法反駁。 睡吧。 嗯。 他轉身走去自己隔壁房間門,馮君同舒口氣剛要關門,他忽然回過頭來,差點忘了,你好像沒有換洗衣物,要拿我的給你嗎? 她當時回家很匆忙,所帶行李不多,這次再回學校統共也只背著個小包提了個紙袋,裝的東西不少都還是路上買的吃食。 她靦腆地笑回:不用了,我這樣睡也行。 沒想到他會回頭,她半邊身體露在門外。 她的個子比大部分女生高,他準備的浴袍原就不長,穿在她身上只能蓋過一部分大腿,衣擺下即是兩條筆直纖長的白腿。 察覺到他的視線,她低下頭害羞地并緊兩腿,沒什么事的話我就睡覺了,晚安。 嗯。 顧文欽挑眉,舒展開的眉眼閃過一絲別有深意的笑。 晚安。 目送著他終于進了房間,馮君同緩緩呼出一口氣,順手抿了口牛奶壓驚,輪到鎖門時卻犯了愁 人家好心好意收留她,她卻跟防賊一樣提防著,防的還是自己的男朋友,她這么做似乎是有些過分以及小題大做了。 馮君同輕輕將門關上,選擇了不反鎖。 回到里屋,她一口氣將牛奶喝完,擋不住困意襲來,一頭栽進柔軟的床里。 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