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
飛蛾
跟約好的一樣,電話一掛,汪成陽的好友推送跟著就發了過來。 馮君同回個謝謝,點進去添加為好友,驗證通過后,朋友圈下角立即多了個小紅點。 是顧文欽,在她的最新動態里點了個贊。 馮君同掩面,一時間尷尬得想鉆地洞里。 早上還說好不宣揚兩個人的關系,下午自己就捅了出去,出爾反爾就是說她的。 回到微信主界面,又多了條未讀消息,是汪成陽發來的,細數了他這些年在顧文欽那兒受過的窩囊氣,要求馮君同必須為他做主。 你就記住一句,千萬不能讓他得逞。 得逞? 她都跟他在一起了,還有什么好得逞的? 身體嗎?可顧文欽不像是那種人,昨晚他不就什么都沒做。 琢磨了會想不到答案,馮君同決定去問本人,將語音轉成文字后截圖發給顧文欽。 汪成陽這是什么意思? 他回得很快。 他有病,見不得別人比他好。 別理他了,拉黑吧。 一個才從黑名單里被放出來的人這么講,馮君同無話可說。 你現在有事? 他問她,馮君同回沒事。 那我現在來接你,去吃飯。 她納悶了。 你不是在工作嗎? 做完了。 什么公司這么閑? 她看一眼時間,才下午三點。 現在吃飯太早了。 吃飯前先去逛街。 逛街干嘛 購物。 密碼在背面,賺錢那么辛苦,不想做就別做了。 一見面顧文欽就塞了張卡給她,馮君同捏著輕薄的卡片咬牙。 趙一丹這個叛徒。 她將卡片還了回去,支吾地說:還是算了,這樣不太好,才第一天 要給她適應的時間。 顧文欽將卡收了回去,詢問她:那去買點東西? 好。 不多時候,兩人出現在商品琳瑯滿目的店鋪里。 喜歡什么可以去試試。 好。 簡潔的陳列,稀少的客流,無一不說明了這些商品的價位,馮君同雖然嘴上應好,但卻不曾在任何一件商品面前停留。 這不是她第一次逛高奢店鋪,之前鄭韜追她時帶她來過,買給她的東西她也都收了,但幾乎一樣都沒用過,分手后又原封不動還了回去。 都不喜歡? 從一家店出來,他攬著她的腰問。 馮君同抿唇:也不算吧。 沒有女生不喜歡漂亮的包包衣服,她也不免俗,可這種喜歡又沒到必須擁有它們的地步。 站在另一家店的門口,她猶豫地開口:非要送的話要不送我黃金? 他聞言倒沒什么太大反應,只是問道:我能聽聽原因嗎? 賣二手方便。 她玩笑的口吻說,似真似假。 他聽后并未生氣,只是讓她先挑兩套衣服,買完衣服再去買金飾。 馮君同辯解:我的意思是,買金飾就可以了 她沒那么貪得無厭。 沒關系,請為我的女朋友挑選兩套適合她的穿著。 后面一句是跟上前迎接的服務員說的,接著湊到她耳朵邊低語:放心,我會努力讓自己一直有錢。 她要打死趙一丹。 大概是因為這一天過得太稱心如意,老天爺看不下去,非要潑她一盆冷水讓她認清現實。 打到她這里的陌生電話太多了,按下接聽時,馮君同沒想過對面是歐雪,甫一接通那頭便破口大罵。 你和顧文欽在一起了?你也不照照鏡子瞧瞧自己配不配得上他!被男人玩爛的臭婊子!跟你那個當三的媽一個賤樣! 你嘴巴放干凈點。 馮君同深呼吸壓下怒火,問它:你怎么知道的? 哼,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別怪我沒提醒你,小心最后賠了夫人又折兵,你以為顧文欽是真喜歡你要娶你嗎,你媽這只老狐貍精當年沒辦成的事,你一個小狐貍精就行了? 他不過是無聊了想玩玩你而已。 罵完了? 她那邊沒了聲,馮君同換只手拿手機,尚算平和地開口:他是不是玩玩我不清楚,但他放著你不玩,而是舍近求遠地來找我卻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你 懶得再聽她廢話,馮君同果斷掛掉將她拉進黑名單里,跟著翻出鄭韜的號碼打出去。 交往一個月,我自認為沒什么地方對不起你,你就這么見不得我好嗎? 剛一接通她便迫不及待地說,從歐雪那邊的受的氣全撒到了他頭上。 除了鄭韜,她想不到能有誰會把她和顧文欽的事說給歐雪聽。 你他媽在胡說八道些什么?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了再噴? 鄭韜比她更為惱火,馮君同微怔:不是你說的? 說什么?你跟顧文欽那點破事?女朋友被搶走了我去到處宣揚,我他媽是嫌自己不夠丟人嗎? 他氣極反笑。 知道自己罵錯了人,馮君同尷尬地低喃句抱歉。 那你認為是誰告訴她的? 我怎么知道 他許是要發火,生生又給忍住了,語重心長地說:但歐雪說得沒錯,就你媽和顧文欽他爸那些理不清的破事,你覺得他會真心對你好嗎,你在我這兒小聰明挺多,怎么碰上他就犯了糊涂? 馮君同沒吭聲。 她知道自己蠢。 同同,你聽我一句勸,趁早和顧文欽分了。 之前是我不好,不該那么說你,我向你道歉,我們別鬧了,好嗎? 他溫柔地說,算得上低聲下氣,馮君同垂著頭,幾秒后開口道: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你沒有不好,是我自己的問題。 嚴格意義上來講,和鄭韜在一起的這一個月,是她第一次跟男生談戀愛,她也想為這一個月劃下美好的句點。 跟你提分手時,我是真沒想過跟顧文欽在一起,事實上,就是因為不想再看見他我才要跟你分手。 你們是朋友,每次看到他,我都特別難過。 那頭震驚:你 馮君同揉了揉濕潤的眼睛,打斷他:不說了。 嗯。 鄭韜震過了會才開口:那我們和好,以后的聚會你想不去就不去,這樣就永遠不用見到他了。 不了,祝你以后找到自己的幸福。 馮君同搖頭,說了句再見掛斷電話。 她這個人,一旦認定了目標,就是不撞南墻不回頭。 寢室其他人都還沒回來,只有她一個人在,她進衛生間里用冷水洗了把臉,臉上水珠還沒擦干凈,外面的手機鈴聲又響了。 這回是汪成陽。 馮君同接了,因為興致不高,有氣無力地喂了一聲。 汪成陽一聽就不對勁,小心翼翼地詢問:歐雪找過你了? 你怎么知道? 嘿嘿,她奶奶今天過壽,我去蹭了個飯,不小心說漏嘴了 他一口氣說完,屏住了呼吸。 馮君同擰眉:我手機號呢?也是你給她的? 當然不是! 應該是趁我不注意,偷偷翻了我的手機。 這有什么區別嗎? 馮君同冷呵,二話不說掛了電話。 另一頭的汪成陽頓時就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打電話聯系顧文欽,接通后以最快的語速將前因后果闡述了一遍。 不用想也知道歐雪會跟馮君同說什么。 她如果有什么事,你就等著瞧吧。 他語氣平平地說道,汪成陽頓時后背一涼 他知道錯了還不行嗎? 顧文欽這邊,掛了汪成陽的電話,去通話記錄里找到歐雪的號碼打過去。 顧文欽? 她似乎很激動,尾音是上揚的。 顧文欽嘴角上揚:有時間嗎?想見見你。 現在嗎 歐雪看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天,快十點了。 沒空就算了 有有有,你現在在哪兒?我立刻趕過來。 歐雪忙截住他的話,一邊翻箱倒柜找衣服。 顧文欽掃一眼腕表,心里估算著時間,說:崇源路上有家黑貓咖啡館,就那里見吧。 行,我半小時,不是二十分鐘內到。 她一口應下,心中竊喜不已。 馮君同死定了,她一會兒就當面拆穿她。 顧文欽從市中心的公寓趕來,比歐雪晚到了幾分鐘,一落座服務員就送了杯熱水過來,熱情地詢問他有什么需要。 謝謝,我馬上就離開。 他端起水杯在手心里感受水溫,對面的歐雪略僵硬地笑:還是點吧,我有好多話要對你啊!顧文欽你在干什么!你瘋了嗎! 她痛呼著要抽回被燙紅的手,一瞬間痛出了眼淚。 我有沒有提醒過你,讓你以后別去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