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
弟弟
因為電影院這一遭,讓馮君同又覺得還是呆在寢室好一點,起碼他進不來女生寢室,而且從前兩日來看,他應該是不會再來堵她了。 然而她又一次低估了顧文欽的能耐。 周五下午體育館有籃球比賽,在陸胤的三通電話提醒下,她準時出現在體育館的觀眾席。 竇玟雨會出現在這里,完全在馮君同意料之中,關鍵是,顧文欽竟然也在。 他當然不會是因為想看比賽才出現在這里,馮君同郁悶地將臉轉向一邊,只能裝作沒看見他。 學姐學姐!你也來啦! 竇玟雨活蹦亂跳地朝她跑來,一起過來的還有她的表哥,以為馮君同沒看見,還特意抓著顧文欽向她介紹,學姐,這是我表哥,上次一起吃過飯的,你應該還記得吧? 馮君同嘴角輕扯,沒吭聲。 看來一味地躲著他并不能解決問題,她還是得和他聊聊把話說清楚。 竇玟雨并不知他們之間的糾葛,將顧文欽推到馮君同旁邊的空位坐下,笑嘻嘻地說:我表哥想多了解我們學校,但我剛進校對學校的歷史也不大熟,還得麻煩學姐您代為解惑了。 馮君同拒絕:抱歉,無能為力。 她成天都在跳舞,同樣不熟。 那可以聊聊其他的嘛,舞蹈,對,我表哥最近挺關注舞蹈的,你們聊這個吧。 而后不由分說在她另一邊坐下,興致勃勃望著球場,再也不管顧文欽了。 馮君同目不斜視,但卻無法阻止那道灼人的目光投向自己,她捏拳警告,對方卻絲毫沒有收斂。 馮君同忍無可忍,偏過頭瞪他。 看夠了沒有。 顧文欽忍俊不禁:終于肯搭理我了? 并沒有。 她離座走去了欄桿邊。 比賽馬上要開始了,換好球服的陸胤朝這邊跑過來,站在欄桿下方笑得眼不見眼,學姐,你來啦! 馮君同回以微笑:比賽加油。 當然,你都過來了! 陸胤靦腆地抿唇,問她:等會我進球的時候,學姐你可以為我歡呼鼓掌嘛? 好啊。 她一口答應,有意做給身后的人看。 學姐你太好了,那比賽結束我請你吃飯。 嗯。 陸胤邊揮著手回到了隊伍中,看到他笑容滿面地回來,隊友邊拍拍他的背邊看向馮君同這邊。 少年的喜歡,像夏日的炎炎陽光,直接而熱烈。 后面的竇玟雨焦頭爛額,笑得比哭還難看,上前試探道:學姐你這么漂亮,應該對姐弟戀不感興趣吧? 馮君同挑眉:這二者有什么必然聯系嗎? 這個嘛你看著就是那種很酷很獨立的女生,他們小男生又特別粘人,你肯定會受不了,對。 竇玟雨慌里慌張地亂說一堆,重重一點頭,渴望能用語言說服她。 馮君同忍住笑,有心逗她,擺出認真臉回話:我倒不這么認為,男生會粘你說明他喜歡你,而且小一點的男生相對來說更加單純,心里想什么都更容易猜。 年齡從來不是愛情的攔路虎,只要心意相通,他比我小又如何。 總之,她不排斥姐弟戀。 聽完這一番話的竇玟雨愣愣張著嘴,無法反駁。 天要塌了。 因為是閑聊,她們倆的說話聲一如往常,顧文欽就坐在后面,表情平靜地捏爆了竇玟雨帶來的充氣棒。 聲音引來她們同時回頭,看見這一幕的竇玟雨氣得跳腳:你又是什么意思! 這是她特意買來為陸胤加油用的。 顧文欽拍干凈手,面無波瀾地回:不小心。 竇玟雨要嘔死了。 四十分鐘的比賽結束,哨聲一響,陸胤便往她們這邊跑來,扒著欄桿興沖沖地問馮君同:我進了好幾個球,學姐你看到了嗎! 嗯。 她手掌都拍麻了。 馮君同拎了包站起,比賽既然結束,那我就走了。 先別走,一起去吃飯吧,大家都想認識下你。 他傻里傻氣地笑,臉上是未干的汗水。 沒有男生不愛看美女,后面的隊友揮手附和:他今天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學姐你行行好就去吧! 就是就是!學姐去吧。 馮君同抿唇,面露為難。 抱歉,你們學姐沒空,她有約了。 顧文欽走上前,站到她身側微擋住她。 有約了? 陸胤疑惑地眨眼,馮君同也一臉莫名。 她什么時候有約了? 顧文欽側頭,理直氣壯地說:我感冒了,陪我去買藥。 馮君同不語,想到那天看電影,他脫衣服給她。 暖氣挺足的,不至于受涼吧 旁邊的陸胤并不想讓馮君同離開,提議道:那讓竇玟雨陪表哥你去吧,你們是親戚,也好相互照顧。 竇玟雨想你跟你們去吃飯。 顧文欽說,竇玟雨反應極快地點頭:對對對,表哥就麻煩學姐你幫忙照顧一下了,他不僅感冒還發燒了,學姐你千萬要好好照顧他!拜托你了! 一時間,三雙眼睛都看向馮君同。 這個 馮君同猶豫了,顧文欽垂眸,說:就是因為你感冒的,你要負責。 又不是我讓你脫的。 馮君同瞪他,語氣懊惱。 顧文欽含笑應對:嗯,是我心甘情愿為你脫的。 越描越黑,她轉過身去,氣得不想說話了。 竇玟雨和陸胤則一臉懵,你們在說什么,什么脫不脫的 沒什么,你跟他們去吃飯吧。 他顧文欽拍板下了結論。 陸胤不死心,可憐兮兮地問她:學姐你真的不去嗎? 馮君同背對他們,一動不動。 那行吧 陸胤失望地垂下腦袋:那學姐你小心點,不要被病毒傳染了,還有表哥你也是,病好后該加強身體鍛煉了,冬天才剛來就感冒發燒,身體底子也太差了。 顧文欽揚起的嘴角一僵,權當沒聽見去拉馮君同,走吧。 馮君同手插進衣兜里,轉身先走開了。 他的車就停在體育館外面。 各自坐上正副駕駛,顧文欽提議:先去喝個下午茶? 馮君同瞥他:不是要去買感冒藥嗎? 差點穿幫了。 他掩唇咳嗽了聲,說:那就先去買藥,頭有點暈,要不你來開車? 他手撫前額,一副在發燒頭暈腦脹的樣子。 馮君同偏頭觀察他,推門下車繞到另一側拉開正駕駛車門,他慢了兩秒,默默地下車讓位。 兩個人換了個位置,她邊發動汽車邊說:我不太熟。 他懶洋洋地歪倒在座椅里,滿不在乎地說:沒關系,你開吧。 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磕碰到了可別找她賠。 她拿到駕照后就沒再碰過車,在校園里還能慢悠悠地開,出學校后再按耐不住,猛踩了腳油門沖上主干道。 顧文欽這邊,手機顯示電話打進來,他心情不錯,順手就接了,聽那頭吵吵嚷嚷了半天,兩個字扔給對方:不去。 沒時間。 他瞟了眼開車的人,掛斷電話手機關機扔進了抽屜里。 你有事? 注意力集中在駕車上,她抽空問一句,眼睛忙著觀察路況。 嗯,汪成陽他們打來的。 今天我生日。 他漫不經心地說,恰逢路口紅燈。 馮君同降下車速,默不作聲,好像沒聽見。 晚上一起吃頓飯? 我們不可能的。 她想提醒他,到嘴邊時卻換成了再說。 沒有直白的拒絕,顧文欽就當她答應了,眉眼一展開,看似順便問她:你呢?生日是什么時候? 夏天,已經過了。 這么說,你還比我大幾個月。 他們倆同年。 嗯。 馮君同心口有點悶,偏偏他還要強調:我比你小。 怎么?難到需要我喊你聲弟弟? 她早忘了自己剛才說過的話。 顧文欽挑眉,不置可否。 馮君同心里更煩了。 車在藥店門口停下,她進去買了治感冒和退燒的藥出來,東西交給他后站路邊沒上車。 她也不傻,共處了這么一段路,一個人到底有沒有感冒還是能瞧出來的。 我走了。 不是要一起吃飯嗎?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四目相對。 對視不過一秒,馮君同抬頭,陰沉沉的天飄著小雨,天氣預報說今晚會下雪。 她收回目光,面無表情地叩車門,下車。 市中心人多,得換他開。 顧文欽沒意見,下車換回正駕駛座。 過了今天,麻煩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一坐進車里馮君同便如是說。 顧文欽四兩撥千斤地回: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她咬了咬下唇,眼睛潤得發亮,說:那隨你吧。 反正她是真的不能再見他了。 每次見到他,心情就變得特別沮喪。 你想吃什么? 他反問:你呢? 是你的生日。 她冷淡地強調,顧文欽挑眉:所以我想吃什么,想去哪吃,都可以嗎? 還挺會順竿子往上爬。 馮君同別過頭去,不耐煩地嘀咕:別太過分就行。 行。 二十多分鐘,車在超市門口停下,他眼神示意:下去等我,我去停車。 她還沒反應過來:什么意思? 超市同層是有幾家快餐店,他過生日來吃快餐? 他悠哉悠哉地說:買東西回家自己做。 當然不是去她的家,馮君同第一反應是拒絕,我不會炒菜。 我來。 你? 馮君同懷疑地打量他,不乏意外。 他迎上她的目光,反問:我不可以會下廚嗎? 呵。 隨便你。 她推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