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夫(17號的加更)
側夫(17號的加更)
靖元在書房處理密信,侍衛前來稟報戶部尚書薛讓登門求見,靖元瞧著手中的密信久久不語,薛讓此人一向清廉,以中立自居,幾乎不與皇親往來,靖元落難時她沒有出手相助,但也未曾落井下石,聽侍衛所言,薛讓稱此事甚急,也不知她是否存有異心。 罷了,見她一面也無妨,靖元將手里的密信化為灰燼,起身對侍衛說道:請她先去偏廳等候。 薛讓一見靖元,慌忙跪下參拜,痛哭道:請殿下為老臣做主啊! 靖元心下頗為吃驚,薛讓這個老狐貍說哭就哭,也不知是真是假,她扶起薛讓,說道:薛大人,有何難處?靖元也不知能否幫得上忙。 薛讓顫顫巍巍的起身,嘆道:我家傾兒心系世女多年,先皇曾將傾兒指婚給世女做側室,在世女被流放后,傾兒為了等她一直不肯嫁人,好不容易守到世女回京,卻被太后告知婚約作廢,我兒也病倒了,老臣想不明白,也不愿看我兒就此消沉下去,實在是覺得有惡人從中作梗。 靖元問道:作廢的是何人。 是太后。 這就說的通了,姬桓與秦憂的婚約密而不發,眼下無人得知,他憑著自己的權利肆無忌憚的掃清障礙,也是難為了他霸道的性子,不愿與人同侍一妻。 靖元不喜姬桓,一來他野心太過,身為君后時,欺君弄權,后又幾欲黃袍加身,靖元恨不得現下就將他速速除去,讓秦憂娶他不過是權宜之計,二來若是秦憂與他真有了孩子,難保他日后想除掉秦憂,以自己的孩子取而代之,這樣她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靖元寧愿換一個忠心可靠之人留下秦家的后代。 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左不過就是一紙婚約一事,但薛家并不是她屬意的人選,靖元早有清洗朝廷之意,但薛讓骨頭太硬,功績無功無過,這戶部尚書的位置合該換人來坐。 我聽聞大公子曾入朝為官?靖元不咸不淡的開口。 靖元反對姬桓男子從政的令法,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嚇得薛讓又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過是男兒家沒見過世面,想圖個新鮮,所以在朝中掛了個閑職,他平日里哪懂得這些,殿下明鑒啊。 我聽聞他本該是憂兒的正夫,但途中突然殺出一個七皇子,搶了他的姻緣,若為側夫,豈不委屈了大公子,憂兒的外祖家晉中王氏是數一數二的大族,王氏的嫡孫尚未娶夫,年歲也與薛公子相當,若薛大人不嫌棄,我可為兩人保媒。 晉中王氏名聲再響亮,也敵不過未來的皇帝,天家心思叵測,靖元太女明擺著不想與薛家結這門親事,薛讓是有骨氣的,若是往日,必定婉拒了這門親事,要怪只怪自己兒子不爭氣,連她的老臉也拉了下來。 這......薛讓面有難色,臉上漲的通紅,吞吞吐吐的開口,殿下好意,只是...... 大人還有何顧慮? 我兒清白已毀,實在無法另嫁他人。說罷,磕了一聲響頭,撞擊地板的清脆之響,連帶著靖元太陽xue突突直跳。 薛讓接著說道:我兒與世女......世女...... 薛讓不由哽咽住,緩了緩心神說道:早在世女與七皇子成親前,兩人暗通款曲,我兒已是世女的人,他不求側室之位,只求能常伴世女左右,做個灑掃的小侍兒也心甘情愿,還望殿下成全。 又是幾個響頭令靖元不由怔住,她萬萬沒想到是自己冷情的女兒玷污了公子清白,思忖半天沒回過神來,本以為能甩掉薛讓這個老狐貍,結果反而是自家理虧,薛讓故作委屈,還不是做給天下人看的,若她不讓薛公子進府,怕是讓其他大臣心寒。 鬧成如今這個局面,也不得不將這公子收入府中。 薛讓久久跪在地上,靖元可比先皇不好糊弄多了,早在多年前,靖元的手段脾氣她也是見識過的,薛讓一直覺得先皇能奪得帝位,實在是走了大運,她頭也不敢抬起,只等著靖元發話。 靖元撫摸著指上的玉扳指,沉吟半晌說道:既然是憂兒的不是,靖元在此替她賠禮道歉了。 但神色淡淡,連多余的動作也無。 不敢,真是折煞老臣了。薛讓豁出去一張老臉,還是覺的忐忑,久跪之后,膝蓋處更是疼的厲害。 我看兩月后是個好日子,可迎薛公子進門,當為憂兒側夫,如何? 薛讓大聲道:老臣謝過殿下。 待薛讓走后,靖元這才怒道:世女在何處?讓她來書房見我。 秦憂聽見靖元的傳喚,慌慌忙忙從姬桓身子上爬起來,手忙腳亂的套上褻褲,而那個男人則懶懶的靠在軟榻上,嘴角含笑,似乎很樂意見到她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 你還笑,遲早由你哭的時候。秦憂忍不住將枕頭扔在他的身上。 姬桓可不怕她這架勢,把枕頭抱在懷里,笑道:憂兒莫非打算在床上干哭我?這可有點難度。 ......哪來的流氓玩意兒,秦憂瞪了他一眼,又整理了下衣冠,才敢開門出去。 一進書房,靖元便冷冷的讓她跪下。 秦憂糾結再三,也不知是哪里惹怒了靖元太女,見她眉頭緊皺,只得挺直了身子跪下去。 靖元問道:可是你玷污了薛家大公子的身子? 秦憂點點頭,心下納悶這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怎么就突然翻了出來。 我原本以為你不圖男色,倒是我看錯了。靖元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 秦憂不敢此時頂撞,乖乖的低著頭,一副聽訓的模樣。 我知錯了。她低低說道。 而此時秦寄修大步走了進來,見秦憂跪在地上,臉上閃過一絲陰霾,他早已聽聞此事,絲毫不覺的自己meimei做錯,meimei生的美,性子又冷,怎會看上一個普通的官家之子,反而認為是那個素未謀面的薛家公子一心攀龍附鳳,妄想著攀升皇家的高枝兒。 就連兩人私好之事,恐怕也是他暗中引誘,故意給meimei設下的圈套。 母親不如查查那個薛家公子,說來也怪,meimei的早前的親事是與薛家二公子定下的,但沒過幾月又突然變成了薛家大公子,此事可疑。秦寄修抓著秦憂的手臂想把她扶起來。 但秦憂只是搖了搖頭,握住他的手,讓他稍安勿躁。 兩人十指相握,秦寄修心跳微微加快,更是緊緊握住她的手,一時血氣上涌,身體微微擋在了她的面前。 教訓秦憂的話,被秦寄修堵了回去,靖元頭疼的說道:如今人家母親找上門來,要給自己兒子一個公道,不管這薛家大公子做過何事,他必須得進門。 秦寄修冷笑:癡人說夢! 秦憂說道:都聽母親的。 秦寄修一時語塞,心瞬間被涼水澆透,憤恨的望著她: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這樣的男人如何配得上你! 娶一個也是娶,娶兩個也是娶,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靖元見她似是并不喜愛那位薛公子,越發不明白秦憂心中所想,但又突發奇想的為自己女兒后院拱一把火:那你帶回來的云笙呢?只怕他也是你的人了吧。 秦憂默然不語,她很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點頭。 都是清白人家的公子,你既然要了人家,就得擔起責任,云笙身份低微,勉強可當個通房,等薛公子進府后,便差遣他去伺候側夫,主夫未曾進門,就先由側夫好生管教,學習下宮中規矩。 秦憂瞪大了眼睛,讓云笙與薛非傾同住一屋檐下......這能不亂套嗎。